楔子 说书人在酒楼里唾沫横飞地说着上古时期的事,底下人听得连声叫好。这家酒楼因为开在京城的好地段,几乎每日都是高朋满座,不过有些人不是来酒楼里消费的,而是专程来听说书人说书的。
**说书人新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上古神物现世于民间的故事。原本有几个戴着斗笠,路过酒楼来歇脚的客人觉得无趣,正准备离开,但当说书人提到仙盘的时候,那几个人却都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又重新找回了座位,听着说书人说下去。
上古时期有位战神刑天,他与黄帝的那一场搏斗怕已是家喻户晓了。刑天为了击败黄帝,即便是被砍掉了头颅,以身体为头脑,也要与黄帝拼搏到底。此后他世世代代都为战斗而生,只是谁也不知,他在与黄帝的那一场殊死搏斗中,丢掉了一样*为重要的东西。
刑天的青铜盾牌据说是拥有神力的,无论刀枪还是剑戟,但凡遇上了刑天的青铜盾牌,都会顷刻间化为一汪铁水。可刑天偏偏在那场搏斗中,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在黄帝劈开常羊山的时候,刑天失手把盾牌掉进了常羊山的缝隙里。那盾牌掉落的时候,整座山顿时下起了茫茫大雪,雪下了足足两天两夜,两人也战斗了两天两夜,不曾停歇过。那雪花大如鹅毛,只是两天的工夫,整座山都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被劈开的常羊山缝隙,也被厚厚的积雪填满了。盾牌就被埋在那厚厚的积雪之下,然而透过万丈深渊,青铜盾牌竟然还能泛出金色的光芒来。那光芒异常的刺眼,光亮从深渊底端透出来,穿过厚厚的积雪,反射在天边,亮起两道明暗不一的光影。那光影像极了夔纹的模样,层层叠叠的光影在云层里打转,慢慢地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光晕。那光晕变得越来越刺眼,到*后,光晕刺破了云霄,直冲天宫。
众人听到这里,本以为云端会下来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来阻止这一场殊死搏斗。没想到,竟然是原本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住的青铜盾牌忽然从深渊底下蹿了出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紧跟着那道光晕刺破了云霄。
说书人忽然停下来,打起了响板。
“后来呢?别卖关子。”有客人问说书人。
说书人笑了笑:“后来,自然是黄帝战胜了。刑天丢了头颅和盾牌,哪里还有胜算呢?”
“你应当知道,我们问的可不是这件事,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客人们七嘴八舌地催促着,“后来那盾牌究竟去了哪里?”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盾牌直冲到云霄里,被一位仙人拾到了。那仙人见底下刑天与黄帝二人打得火热,想要阻止这场战斗,却因为法力不足,实在无从插手。于是她将那盾牌撕成了碎片,应该说是碎屑。她把那些碎屑尽数撒向了二人战斗的地方,妄图以此来阻止战斗。”
说书人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打着响板,等到众人都等急了,才继续说下去。
黄帝与刑天见到天边源源不断撒下的碎铜屑,都暂停了战斗。刑天捡起了一片碎屑,发现那碎屑上刻有夔纹,他自然是认得那夔纹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竟是跟随自己近千年的兵器被路过的小仙毁于一旦。他顿时气得发抖,手里的斧头拼命地乱舞着,将那碎屑砍成了粉末。他对着天空愤怒长啸,发下了诅咒:从**起,世世代代,他都要叫那毁他兵器的仙人在逃亡中度日,若非遇上有缘人,生生世世不得救赎。
发下诅咒后,刑天摆了摆手臂,那动作带着几分诡异。他手里的斧头落地,原本被斧头砍得粉碎的铜粉像是长了手脚似的,一点一点向**聚拢。未多时,那些铜粉末居然汇成了一个男人手掌大小的铜盘。铜盘上的夔纹符号依旧在,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那铜盘在刑天身边转悠了两圈,直直地飞入云霄,落到了那仙人手中。紧接着,那仙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从云端坠落下来,掉到了万丈深渊里,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身躯。
说到这里,说书人又喝了一口茶,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客人们问道:“之后呢?”
说书人说道:“之后,听说那常羊山,也就是现在的玉岭里于数百年后蹦出了一块铜盘,却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仙人出现了。”
那两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相视一笑,稍稍年轻些的男人小声嘀咕道:“那铜盘分明是我们家的**宝物,倒是让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我们是那仙人转世一样。”
那位年长些的男子说道:“不传得神乎其神,又怎会有人总惦记着仙盘呢?只是苦了我们唐家,世世代代都要因此四处逃窜。”
那年长男子的怀里钻出一个小小的人儿,笑嘻嘻地说道:“祖父,小舜倒觉得这个传说或许是真的呢。”
年长男子笑了笑,说道:“究竟是真是假,且等着哪一日由小舜把谜团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