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做个快乐读书人
你们都好幸运,生在今天这个富裕的时代。祝你们不忧不惧,做个快乐读书人!自从十年前生了女儿,朋友们就不断问我同一个问题——你会用当年教育儿子《超越自己》《创造自己》《肯定自己》的方法教你女儿吗?
每次他们问,我的答案都一样:
“不会!”“不会!”“不会!”
“为什么?你偏心!”他们必定这样反应。
我则会很肯定地说:
“因为时代、环境以及我自己都跟当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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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
当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我才进入社会,每天张牙舞爪地出外打拼,回家当然对儿子的要求严;但是今天,我已经半百,动作和缓了,心情平静了,处世圆通了。因为自己逐渐往老走去,对生命也更为尊重了,当然对孩子的态度也会不同。
这十年来,我的儿子由史岱文森高中进入哈佛大学,且成为博士候选人。虽然事实似乎证明我的教育成功,但是专攻心理学的儿子,也已经能从客观的角度,批评我的教育方法。
他会说:“其实小时候我什么都懂,也知道该做什么,但我就是不动,等着你们催我,反正到时候,你们就会催了嘛!”
他也对我说,他们做实验,拿许多油盐酱醋糖给幼儿,幼儿东尝尝、西尝尝,有时候吃到难吃的,立刻大声哭起来,但是你会发现,如果那种营养是他必需的,他即使不爱,等一下还是会吃。由此可知,人天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怎么做。
也因此,我对这晚来的女儿,有了完全不同的教育方法,我从来不体罚她、绝少骂她,甚至从来不逼她做功课、弹琴。
我认为人就是人,人有一种天生向上的本能。我要做个实验看看,如果我完全不逼她,她是不是一样知道每天把功课做好。
过去教儿子,我要他样样拿**,现在却对女儿说:“让别人享受一下拿**的感觉,不是很好吗?”因为我希望她在争强斗胜中,也能有宽阔的胸怀。
过去儿子学校的家长会,我很少去,认为自己的教育方法*好,但是现在女儿有家长会,我一定出席,因为我要吸取西方的教育观念。
我甚至做过一些“从传统角度看”非常不对的事——我居然在孩子上课期间,为女儿请假,带她去迪斯尼乐园,理由是“非假期,人比较少”。
谁能想到当我怯怯地向老师请假时,那老师居然笑道:“她的功课很好,请几天假当然没问题,而且一家人去迪斯尼的经验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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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带女儿的这十年间,我比以前轻松多了,不曾有过一次冒火的记录。而事实证明,她过得很好、很快乐、很健康,也很成功。
正因为女儿不像儿子以前有那么多问题,父女也没什么争执,所以我本来没有计划为女儿写本书,我觉得她就是这样自自然然地长大,我好像“无为而治”,又何必写什么呢?
只是,自从我近几年,在台北办了青少年免费咨询**之后,又觉得有许多感慨,使我不得不动手写成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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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台北的邻居有个小女儿。前几年总在电梯里遇见做妈妈的拉着女儿冲进冲出,说是刚上完儿童画和钢琴,又要去补习珠算。
我没听过那小女孩打算盘的声音,也没见过她的画,倒是常聆听她的琴音,使我想起纽约的女儿。
只是,去年九月之后,再也听不见她弹琴了。倒是七点不到,就听见关门的声音,据说是去学校早自习;晚上,有时候我下班很晚,回家,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走在前面,比我的背还弓,原来她刚补习完。
不止我台北的邻居,连祖国大陆的中学生都写信给我,说他们只见得到“三光”,在星光里上学,在灯光下读书,在月光下回家。
有时候,我也好奇,找些台湾小朋友的课本来看,发现教科书都编得好极了,譬如算术,不再只是背公式,而由数学的概念开始,教孩子数豆子、切方块,真正学好“活数学”。
只是当我看那些家长大呼小叫地教孩子时,又吓出一身汗。他们居然把自己小时候死板的公式,又强加给孩子,大吼着:“不用管!你这样套进去就成了。”
而当我发表意见的时候,那家长则理直气壮地说:
“*重要是考上好学校,管他怎么做,答案对,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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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考学校,至今我还会梦到三十多年前的大专联考,浑身大汗地由梦中惊醒。
“考”,对我们这一代有了多大的伤害?
老同学聚会,一个个都少了头发、多了毛病,大家都说我们似乎远不如上一代健康。
可不是嘛,李元哲说他当年虽然躲轰炸,跑到郊外,却觉得好快乐。我们上一代虽然在战乱中成长,但是他们也躲过了“灯光与教鞭下,长期无休止的高压”。
但是,三四十年前的高压,还有话说。现在早施行了九年教育,接着高中联考也将废除;大学有了甄试,甄试不上,联考的录取率也远高于过去。加上大学愈来愈多,留学愈来愈容易,而且台湾地区的生育率比法国都低了。
只怕再过几年,大学得到外面请学生入学。
明明眼前一片光明,师长们为什么还要那样逼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