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A26的认识和B5如出一辙。那仿佛是一个春天。正是北京刮风的季节。天很清。他是历史系的大二学生,我们是通过电话认识的。那时正是初三的下半学期,*让我沮丧的一个问题是到底报职高还是普高。职高没法上北大,可一想起还要过三年苍白紧张的生活,我就宁愿死了算了。这个问题是那么严峻,它天天缠着我,好像不赶快解决我就要死了。我甚至没有心情写作业。我讨厌学校,讨厌我的那个聪明的、不感性的班主任。而我更多的不知所措,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害怕。我知道他才不会烦这些,他的气定神闲完全可以俯视我。 在匆忙迎接中考的前几个月,我*大的快乐就是每星期和他在电话中聊半个小时,我常常在傍晚呼他,那时看得到金色的夕阳和翠绿的树,我们的谈话是那么谨慎华丽,像活在神话世界里,没有一切,只有艺术、秩序、美丽。这种虚无缥缈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告诉了我他的呼机,我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也许只有在做心理咨询员的短短几个小时,他的心才是沉静、不被打扰的。所以我不愿意多给他打电话,我害怕他暴露出生活的局促和无奈。我只愿意感觉轻松悠闲的谈话。这些,他肯定都明白,他那么聪明。 每次打电话总是我主动说“再见”然后挂断,他至多“恩”一声。我问他:“你不说再见是一种习惯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奇怪,从未有人留意过这些。我不说再见是因为在我的理解中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