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感悟成功
2008年美国大选创下了多个**,开启了奥巴马时代,一个我们一起亲历、目睹和承受的时代终将被后世所记起。
巴拉克·奥巴马深知自己有一种天赋,他能够让那些才思敏捷、才华横溢的人感到帮助他是明智之举。就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当哈佛法学院卷入到“政治正确性”(politcalcorrectness,为了避免对某一性别、种族或特定人群的歧视或冒犯而在言语和行为上表现出的谨慎、禁忌或对传统言语行为方式的改变。它*初兴起于美国各高校校园,即所谓的“校园战争”。——译者注)之争中的时候,奥巴马的这种天赋便已经显露出来了。他赢得了哈佛大学真正的荣誉:当选为《哈佛法律评论》(HarvardLawReview)的主编。这可是首位获此殊荣的非洲裔美国人。尽管奥巴马一如既往地走了自由主义的政治路线,但仍有保守主义者支持他。
美国人需要一个救世主
奥巴马是位好听众,专注并且用心,他能用他那过人的智慧从条理混乱的长篇大论中归纳出逻辑缜密的统一观点,但他的魅力还远不止于此。他是一位黑人,一位置身种族政治纷争之外并跳出狭隘的既定利益集团的黑人。他似乎对身份政治和种族怨恨总是淡漠的;同时,对于人们的追捧或是打击,他也表现得很淡然。奥巴马内心也雄心勃勃,却能用一种超越雄心的方式来表达。在对地位与成就的贪婪的追逐中,在哈佛这种地方竞争非常惨烈,但是,奥巴马能够让成功的精英管理者停下来并且时刻记得先人后己——这似乎是个神话,但听起来仍然令人怦然心动。
格雷戈里·克雷格(GregoryGraig)是华盛顿特区的一名律师,也是众多重新燃起梦想的美国人之一。但他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大半生都在尽心竭力地服务和工作,并且常和权��人物打交道。他曾在80年代担任过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EdwardKennedy)的助手;曾当过克林顿政府的国务院政策规划司司长;曾作为受雇律师,代表克林顿出席了1999年参议院的弹劾案听证会。他身处高层,并与他们私交甚笃;他熟知权势的弱点,看透了人性的种种虚弱。但是,像许多美国人一样,他也厌倦了党派间喋喋不休的纷争,渴望有人能为美国的政治带来新气象。出生于美国生育高峰期的克雷格,现在是位63岁的老人,他很是怀念那段往昔的岁月——60年代就读于哈佛,后来又在耶鲁法学院学习,并且在那里,他结识了比尔·克林顿和希拉里。2003年秋末,他被邀请去听一名来自伊利诺伊州的年轻参议员竞选国会参议员的演讲,克雷格立即被那个年轻的参议员奥巴马吸引住了。克雷格回忆说,“他讲了20~30分钟,我发现他是一个风趣幽默、聪明睿智、知识渊博的州参议员。”很显然,克雷格被当晚的主角打动了。华盛顿**的政界人士弗农·乔丹(VernonJordan)取笑他说,“克雷格坠入爱河了。”
事实的确如此。克雷格阅读了奥巴马的书《无畏的希望》,后来在飞往华盛顿的航班上他偶遇了奥巴马,并对他说:“我深受感动。”他又读了奥巴马早期的自传《父亲的梦想》(DreamsofMyFather),后来他回忆说:“我被征服了。”“依我所见,他所展示出的洞察力和成熟度,比60岁的比尔·克林顿更深刻、更成熟。”克雷格又如是说。2005年11月,在奥巴马的另一次演讲上,克雷格坐在罗伯特·肯尼迪家族的一个老朋友乔治·史蒂文斯(GeorgeStevens)身边,史蒂文斯靠向他说:“你认为这个家伙当总统怎么样?自从罗伯特·肯尼迪之后我还没见过像这样的人呢。”克雷格立即说道:“英雄所见略同。”演讲结束后,史蒂文斯和克雷格走近奥巴马问:“2008年你打算做点什么?”奥巴马咧嘴一笑说:“哦,先生,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不久之后,史蒂文斯和克雷格开始为奥巴马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募集资金,奥巴马也为能获得两位肯尼迪家族老成员的援助而感到高兴。之后,奥巴马每次见到他俩都会风趣地说:“嗨,酷毙助理(theKoolAidBoys)来了。”
2006年12月,奥巴马告诉克雷格和史蒂文斯说:“暂时别工作了,我得和米歇尔(Michelle,奥巴马的妻子。——译者注)谈谈。”后来,奥巴马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去夏威夷度假。“我想,我们完了,”克雷格回忆说,“他不想继续下去了。”克雷格感到悲观不无道理。奥巴马是可以按照他律师的严谨计划去获取成功的,因为,此时**正处于一个“转折关头”,而他正是带来转机的*大希望。在2008年春季《新闻周刊》的一次采访中,奥巴马一反常态,竟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十分看好自己的口才。”但是米歇尔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卷入这个危险、敌对的事件当中,虽然或许会振奋人心或创造历史,但也很可能会给她的家庭带来潜在的威胁。特勤局的特工给她的孩子起了两个可爱的名字——“深粉袭人(Radiance)”和“蔷薇花蕾(Rosebud)”,这正如她们看起来的那样,但是,她们的生活也将从此改变。
奥巴马也曾遭受过警告。那是2006年11月,在华盛顿的一家精美的意大利饭店里,前参议院多数党**汤姆·达施勒(TomDaschle)向奥巴马提了个醒。“我告诉他,应该考虑一下当他的妻子受到攻击时应该如何反应——这可是需要情绪管理的。”达施勒回忆说。几乎与此同时,奥巴马也与他的竞选伙伴伊利诺亚州参议员理查德·德宾(RihardDurbin)谈到了可能遭受的人身伤害。感恩节前,在芝加哥政党联盟俱乐部举行的政治活动中,奥巴马告诉德宾说,他的许多非洲裔美国朋友都劝他不要参加竞选,因为他们担心他可能被谋杀。德宾同他们一样担心,于是他开始游说议员将奥巴马置于特工保护之下。5月,也就是初选之前的8个月,奥巴马已经开始受到特工的保护。过去可从未有任何一位总统参选人能这么早就受到严密保护的。
“米歇尔很担心丈夫的**,同时也被一种举棋不定的不安所困扰。”德宾回忆说。即使在她同意奥巴马参加竞选后,她仍然要问德宾:“他们没陷害他吧,是么?”当然,这里的“他们”指的是所有力劝奥巴马竞选的人——米歇尔怀疑他们的动机。
奥巴马理解妻子的担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一样有所顾虑,但是,他有一种将负面情绪转化为信念的能力。“她*初的直觉是不同意,”奥巴马回忆道,“她知道对我来说远离女儿是多么的困难,她也知道当我不在身边时她会多么的孤独,所以她的**反应是不让我参选。同时,我想她也感觉到希拉里确实十分难对付,我也会因此而招致许多攻击的。”2006年圣诞,米歇尔和奥巴马去夏威夷看望他的祖母,两人沿着海滩走了很久。“我们谈了很多,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奥巴马说,“我想她之所以同意,部分原因在于她知道自己有否决权——她和女儿们的重要性远远大于我竞选的野心,如果她说不行我就放弃。”后来,米歇尔要求他作出一个承诺:如果参选,奥巴马就要戒烟。
从某方面来讲,让一名只当过两届州立法委员、仅仅在美国参议院工作了两年的人去竞选总统,着实有点荒谬。但是,奥巴马,一个有着独特经历、行事谨慎的后起之秀,能洞察风云变幻、斗转星移。这个**正饱受伊拉克战争之苦,在众多候选人中,他是**一个从开始就“顽固抵制”战争的人。奥巴马明白这点,保守主义浪潮正在消退,选民不断从共和党阵营中抽身而出。人们对模式化的政客们感到厌倦,期待着有一个全新的、真正与众不同的人出现。另一个有着超常时局预感的政治家比尔·克林顿,十分清楚奥巴马碰到了一生中可能只出现一次的黄金机遇。这位美国前总统相信,主流媒体对自己之前的丑闻不时的大量曝光,将为奥巴马漫长的竞选旅程保驾护航。“如果有人把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并对我说,‘伙计,上车。’那么,”克林顿可能会带着羡慕或一点点嫉妒地说:“我也应该上车。”
奥巴马应该为自己的明星魅力感到骄傲。就在2004年民主党大会的前夜(那次演讲让他成为民主党未来的希望之星),他和朋友马蒂·内斯比特(MartyNesbitt)在波士顿的大街上散步,身后跟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伙计,你看起来像个摇滚明星。”内斯比特对奥巴马说。在后来的一个采访中内斯比特回忆说,“他看着我说:‘马蒂,今天还不怎么样,你等到明天再看看。’我问‘什么意思?’他说,‘我的演讲**精彩。’”
奥巴马在2004年的演讲使他很快被推到了陌生的名流圈里,他已经习惯了人们把一位长着大耳朵的瘦弱的学者型男人当成一个性感偶像的特殊氛围。尤利卡·吉尔基(EurekaGiley)——奥巴马的一名助手,回忆起了奥巴马参加竞选不久后她跟随奥巴马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做讲演时的情景。当时,奥巴马被人群围在了盥洗室的外面。“他们是民主党成员,他们似乎对政客们厌倦不已。”吉尔基回忆说,“他的衬衣差一点就被撕开了。我记得那晚回家后,我男朋友还就我背上的紫色伤痕责问过我。我告诉他,我是被那些拼命向前推挤、试图靠近奥巴马的人擦伤了后背的……我奋力抓住那些妇女的手,因为她们要把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拉出来,真是难以置信。”
奥巴马越来越习惯于受到恭维。乔治·克雷格不是**器重奥巴马的肯尼迪家族的老成员,2006年初,在科雷塔·斯科特·金(CorettaSottKing)的葬礼上,艾瑟·肯尼迪(EthelKennedy),也就是罗伯特·肯尼迪的遗孀,转向他低声说道:“火炬传递到你手中了。”“我感觉脊背发冷,”奥巴马告诉他的一名副手说,“葬礼相当吓人。”
奥巴马知道他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投射着美国人的希望与恐惧、梦想与挫折。也许这样的人从未真正存在过,也不可能存在,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需要一个救世主。正如他在畅销回忆录中缔造的传奇人物一样:一位名叫奥巴马的男人通过努力追求,克服种种困难,在公共服务事业上找到了归属感和使命感。奥巴马回忆起他经常与他的团队开的玩笑——“这个奥巴马听起来像是个大人物,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奥巴马,对么?”他又强调说,“这不是一个玩笑。”
2007年**季度,当他获得2480万美元的资金时,引起了政界的注意,因为这么一大笔数字,比其他任何一个民主党人士筹集得都要多,并且在早期的宣传集会上还吸引了一大批群众。但是在2007年春季到夏季的民主党无休止的辩论中,他表现得小心翼翼、不善言辞,甚至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总觉得他缺乏一种角逐总统职位所具备的近乎病态的执著。竞选战略专家戴维·阿克塞尔罗德(DavidAxelrod)告诉过奥巴马,他的这种表现对于总统竞选来说太过于平凡了,奥巴马也开始怀疑自己。他错过了看电影、读书和陪孩子们玩耍的机会,他担心与这些要紧的事情渐行渐远失去关联。在接受《新闻周刊》采访时他说:“我不想说我是个不情愿的候选人,显然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很紧张。”在一场辩论中他显得如此心烦意乱,以致他的对手——前参议员约翰·爱德华兹(JohnEdwards),在休息时走到跟前责备他说:“巴拉克,……你该集中精力了。”
奥巴马鄙视有线电视新闻上偶尔表现出的愚蠢的陈规陋习,以及**政治选举那高人一等的架势。他愤怒地向《新闻周刊》表达了他所感受的压力——你们“想要把某个人炸到地狱!”以此来表现对恐怖主义的强硬。当他宣布竞选后,有次在参议院楼里,希拉里·克林顿竟然拒绝和他握手,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当一个低层职员在新闻采访中提到有些印度裔美国人正打算给予克林顿夫妇财政上的支持,并称希拉里为“旁遮普邦(Punjab)参议员”(旁遮普为印度一个省。——译者注)时,奥巴马变得心神不宁。“我不想你们这帮家伙为所欲为、胡说八道,或者做什么事都瞒着我。”他告诫他的幕僚们,“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里没有动摇,更没有屈服。”他对那些闻所未闻的拙劣下流的诡计感到愤怒不已,“我看着你们每一个人,如果你们觉得事关重大,那你们应该做的是向我询问而不是对我隐瞒。”
作为政治家,奥巴马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自知之明。2007年5月末,在几次早期与对手的辩论中他出了错,他对自己的“反复无常”感到迷茫。“一部分是心理上的。”他告诉他的助手,“当我以一种方式做事的时候,我还得费力思考其他的对手会不会也这么做。我的性格里有一些自相矛盾之处——喜欢孤芳自赏,那是我成为一名不错的作家的部分原因,可这点在总统竞选中却派不上用场。”
这些坦率的言论在华盛顿一个法律机构举行的辩论前期会议上被录了下来。这段被一位当事人提供给《新闻周刊》的谈话录音,奥巴马与顾问间你来我往得相当直率,也记录了这名候选人与他的对手站在同一舞台时的真实想法。
在录音里,先是奥巴马又得意又迷茫地评判自己这种矛盾性格的利弊,之后又出现了杂乱的谈话声和笑声,然后阿克塞尔罗德突然说,“你可以保存这些以便写下一部自传。”奥巴马继续说:
“你不得不时刻表现得兴高采烈并且努力表演,像……(录音不清晰,奥巴马似乎是在开他对手的玩笑),我确信部分原因与紧张和焦虑有关,还因为以前从没尝试过。依我之见,这不是一个适合我的模式,这只会使我更加谨慎。当我要做某些事时,却常会想‘这不是我擅长的。’同时,我还发现自己经常被各种对自身的疑问和看法所困。‘你看,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但还是让我……回答它吧。’不合时机地……(录音混乱了)。所以当布赖恩·威廉斯(BrianWilliams)问我私下做了什么时(不够老练),我说,‘哦,我种了一排树。’然后他说,‘我指的是私人的。’以我的理解是,‘噢,事实上,布赖恩,我家里更换了电灯泡对解决全球变暖问题毫无益处,这需要大家共同来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