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文街 93 号》导读
1. 德雷斯作为“克苏鲁神话”概念的创始人,其代表作《库文街 93 号》于 1944 年 3 月**发表于《诡丽幻谭》。
2. 德雷斯在这篇小说里**创造了克图格亚这一旧日支配者形象,但在《黑暗住民》中才对其进行了外观上的描写。克图格亚属于火元素,外观像是一团长着触角的火焰,可能是后世太阳神以及火神崇拜的起源。
3. 在这篇小说中,德雷斯创造了一种有趣的饮料——金色的蜂蜜酒。德雷斯在色泽和味道方面对这款神奇的饮料进行了生动的描写,并强调了它在提升感知力、沟通梦境方面的作用,所以它成为克苏鲁爱好者喜欢探索的美味,并创作了酿造方法。
4. 星形石在克苏鲁神话体系中常被赋予不同的功能。在这篇小说中,德雷斯赋予了星形石全新的作用——护身符。
5. 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创造的乌波·萨斯拉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在这篇小说中,德雷斯**将乌波·萨斯拉定义为万物之源,从它这里诞生了其他旧日支配者。德雷斯在这篇小说中**详细阐述了他对于“旧日支配者”的理解,几乎涵盖了他认为的所有能够放在“旧日支配者”里的存在,除了乌波·萨斯拉之外,还有阿撒托斯、犹格 •索托斯、克苏鲁、哈斯塔、奈亚拉托提普、莎布 • 尼古拉丝、罗伊格尔、札尔、伊塔库亚、克图格亚以及撒托古亚。
6.“无以名状者”哈斯塔作为旧日支配者之一,在这篇小说中**被德雷斯定义为克苏鲁同父异母的兄弟。
7. 德雷斯在这篇小说中提出,克苏鲁与克丘亚 - 阿雅尔人神话里的战神“吞噬者”可能是一个物种。
库文街 93 号
1938 年 9 月 1 日晚上,安德鲁·费兰在家中神秘消失了,并留下了**争议的手稿。位于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向波士顿警局申请获得该手稿,并将部分内容公布于众。经图书馆馆长兰费尔博士的批准,我们在此转载其内容。由于部分内容的暗示性过于危险,或其概念对当代人来说太过怪异而不得出版,我们对手稿做了一些删减。
人类必须准备好去接受一些概念,比如宇宙本身,以及在翻涌的时间洪流中人类所处的位置——仅仅是提起这些就令人晕眩无力。同时,人类应当对某种潜伏的危险保持警惕,尽管它不会吞噬整个种族,但或许,它会给那些具有冒险精神的人带来一种恐怖的、不可预测的危险。
——H.P. 洛夫克拉夫特
不得不说,我接下来遭遇的一系列怪事,都是因为《星期六评论》周刊里的一则奇怪但令人心动的招聘广告——现招募一名身**壮、头脑敏锐,但想象力有限的年轻人。如果你有基本的文秘能力,请来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库文街 93 号面试。报酬丰厚。
当时,我的生活有些捉襟见肘,未来几周的食宿都没有着落。我迅速浏览完私人广告栏,目光又回到了这则广告上。这个工作看似平平无奇,却对我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吸引力。阿卡姆镇距离波士顿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是一个阴森、古老、一成不变的小镇,鳞次栉比的复斜式屋顶里曾躲藏过被猎杀的女巫,大量怪谈、传说在此处孕育而生。当你走在密斯卡托尼克河边狭窄的街道上,仿佛能触摸到过去几个世纪所留下的痕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曾在此处生活过,又早已化作尘土的灵魂。我在 6 月初的一个傍晚再次抵达阿卡姆镇,心情颇为愉悦。
我精心打点了行李,带上了所有这份工作可能用到的物品,当然,如果我能被聘用的话。抵达阿卡姆车站后,我再次检查了一遍我那结实的行李箱,随便填了一下肚子,便找了一份城市名录,以确定库文街 93号居民的身份——拉班·什鲁斯伯里教授。
直觉告诉我,什鲁斯伯里教授可能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所以,我先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资料参考室打听了一下。结果收获颇丰,我不仅获得了一份他在当地的档案,还找到了一本他于两年前撰写、出版的书。这份档案很有用,给我提供了丰富的信息。我了解到,什鲁斯伯里教授是一名神秘主义信徒,同时教授神秘科学和哲学,是一位在古代神话与神秘学领域的专家。至于他的书,我很惭愧地说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你看这个标题——“以《拉莱耶文本》为基础论现代原始人的神话结构”——就令人生畏。
我粗略一扫,没能获得任何对我有意义的信息,除了我未来的雇主曾从事过某种研究,虽说这个研究方向不是我的专长,但也不会感到厌烦。我在掌握了这些信息后,开始前往库文街。
库文街 93 号看起来与周边的房屋一模一样,毫无特色,仿佛是由同一个想象力匮乏的设计师设计,然后由同一家建筑公司批量生产的。房子的内部空间很大,但从外面看不出来。窗户都是平开窗,很小,那一座座三角尖上的房檐似已摇摇欲坠。雨水在墙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还没到必须重新粉刷的程度。此外,房子左右两侧各种了一棵参天大树,我无法用肉眼推测它们的树龄,但应该很老,比这座屋子还古老。
岁月的气息在此处沉淀,几乎触手可及。每天此时,黄昏的*后一刻,暮霭如同某种有质感的烟雾弥漫于大街小巷之间,让这老宅看起来格外阴森,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光影的自然效果。
窗户里半点儿光都没有。我在门廊前站了一会儿,心想:选择此时来拜访我未来的雇主是否合适?还好时间并没有错,因为正当我举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那扇门竟开了。我发现我面对着一名老人,长发花白,我一眼就注意到他戴了一副深色、不透光的墨镜,以至于我从侧面也无法看到他的眼睛。墨镜下,老人长着一个锋利的鹰钩鼻,他没留胡须,露出棱角锋利、微微前凸的下颌,嘴唇半抿着。
“您好,请问是什鲁斯伯里教授吗?”我问道。
“是的。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是安德鲁·费兰。我看到了您在《星期六评论》周刊上发布的招聘启事,我想我可以试试。”
“哦,快进来吧,你来得正是时候。”
当时,我并没在意这句话里隐藏的信息,只是以为他本来就在等什么人——当然,博士很快就告诉我的确如此。他的意思是,在约好的来访者出现之前,我来面试得正是时候。
我跟着老人穿过一间光线昏暗的客厅,这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着,以免摔倒。随后,我进入了主人的书房——这里的天花板很高,书架上、桌上、椅子上甚至地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书。
老教授招呼我坐下,他自己也坐到了桌前,并立即开始向我提问。
“你懂得拉丁语与法语吗?”
我立刻答道:“当然,我能熟练地使用这两门语言。”
“你会拳击和柔术吗?”
我感到一丝庆幸:“我对这两件事都有一定的了解。”
老教授似乎特别关心我的想象力,他不停地反复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虽然教授没有直接说,但我感觉,他的目的似乎是要测试我是否容易受到惊吓。教授解释说,有时他需要去偏远、陌生的地方进行研究,
偶尔会遭遇当地暴徒袭击而陷入危险。因此,必要的时候,他需要秘书能同时充当他的保镖。当然,教授说这种事出现的概率很低。
“那么,你会记笔录吗?”
“我想我能做得很好。”
并且,教授希望我能熟悉某些方言。当我告诉他我曾在哈佛进修过语言学时,他似乎格外满意。
“你可能在想,我为何需要一个想象力有限的人,”教授解释道,“这是因为,我的实验研究太过独特,而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合作者,或许会从中窥见一定的本质,从而质疑我的工作所带来的宇宙启示。坦白地说,我得预防这样的事发生。”
当时,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什鲁斯伯里教授身上有些让人不安的东西,但我既不清楚那是什么,也无法明确这不安有什么依据。或许,是因为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那副墨镜仿佛把所有的光都吞噬了,令人不适。不,这似乎不是问题的关键,我的那种不安来自一个更加唯心的层面,但凡我是一个容易屈从于直觉的人,我都不会继续做这份工作。这间屋子明显不对劲,你不需要想象力也能感受得到。我所在的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恐惧而敬畏的气息,与满屋子书籍、旧报纸的霉味极不协调。我被一种持续而荒诞的感觉所裹挟,这里根本不像是阿卡姆镇河边一座平平无奇的老房子,反倒更像是远离人类居所的什么地方,比如说,一座原始森林里的废弃恐怖屋;又或者,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混沌之地。
我未来的雇主似乎察觉到我脑海中萌发的疑虑,他特意用一种安抚性的方式向我解释他的工作,似乎是想与我结盟,一起抵抗外界的审视。世人总是带着一种具有侵略性的好奇,让专家、学者的工作与思想受到怀疑与贬低。也正是因为如此,教授说他更希望和我这样的人合作,因为在此之前,我对他没有任何偏见,而在合作后,也不会再被偏见侵蚀。“我们这样的人,会去很多古怪的地方探寻离奇之事,”老教授说道,“一些关于人类存在的本质,就连我们这个年代*伟大的人也不敢提出猜想。在科学家里,爱因斯坦和薛定谔已经很接近了,已故作家洛夫克拉夫特则更进一步。”
他耸了耸肩:“不过,言归正传——”
什鲁斯伯里教授当场就录取了我。这份工作的报酬很丰厚,犹豫一秒都显得愚蠢。显然我没有。一接下工作,老教授便严肃地告诫了我两件事:**,不要把房子里发生的事或是我所观察到的现象,告诉任何人。“你所看到的,可能并非事情的真相。”他神秘地说道。第二,不要感到恐惧,哪怕事后没有得到直接的解释。
老教授直接在库文街 93 号给了我一个房间,一旦行李被寄来,他希望我立刻开始工作,因为他想尽可能多地记录下他与来访者的对话。教授要求必须在隔壁房间或是其他隐蔽的地方进行笔录,因为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位先生从印斯茅斯请来谈话。教授有些担心,如果还有除他之外的人在场,来访者会拒绝开口。
教授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只是把纸笔塞进我的手里,并告诉我,我可以躲在书柜那个设计精巧的窥视孔后面偷听。随后,他把我带到楼上一间狭窄的三角阁楼。在与他共事的这段时间里,这里会是我的房间。我好像一下子从秘书、助理升级成了共事的伙伴,有些受宠若惊,但我来不及细想这件事,因为,在我下楼之前,教授就注意到,他的访客已经来了。不待教授开口,沉重的大门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教授示意我躲到藏身处,便去接待他的夜间来访者。
寨老大人点头称是。
祭台上,微风吹拂,烛焰晃动,红布幡旗飘扬起来。纸灰在供桌上滚动着,飘到了空中。
王阳明的注意力再次落在戴着黑色面具的乌朗达身上。
乌朗达右手捏着一把匕首,姿势很奇怪,他用手指捏住锋刃,让刀柄垂在空中。
王阳明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原本捏在乌朗达手中的匕首已经钉在了凉棚的柱子上。微微颤动的匕首,距离王阳明不过咫尺。
王阳明大惊失色地望向台上的乌朗达,只见乌朗达出手的瞬间, 他身后戴黑色面具的吴两当也突然出手,按住乌朗达的肩头,一手抓住乌朗达的腰带,沉腰一扭,瘦小的身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生生将乌朗达扔到了河边。
乌朗达在地上滚了几圈,在河边止住了身形。紧接着传来一阵异响,河水突然如沸腾般冒出阵阵白烟,“咕咚咕咚”的河面上似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
“保护大人!”王阳明身旁的驿卒宋壮横刀护在了他身前。王阳明的视线越过宋壮,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升起。他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还来不及喊出“救人”,便看到河面上的黑影一闪,白烟中突然蹿出一条巨蟒,卷住乌朗达的脖子,将他拖进了水中。
原本平静的河水此刻仿佛沸腾了一般,“咕咚咕咚”地翻着水花,白烟遮住了整个河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一连串的变故来得太快,没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乌朗达的惨叫声从河面传来,谁都看不清河里发生了什么。正因为看不清,他的惨叫声才格外瘆人。
王阳明拨开宋壮,和乌洛一起快速来到河边。河面上白茫茫一片,乌朗达似乎还在拼命挣扎。
乌洛着急得胡子乱颤,说话都开始结巴:“快!快救人啊!”
虽说苗人水性大都不错,但刚才一系列诡异景象让在场的人不敢再轻易涉水。此时听到寨老的呼喊,有两名村民不忍看着乌朗达被淹死,咬了咬牙,脱下鞋打算救人。然而他们的脚刚踩进水中,就像被蜂蜇了一般又缩了回来。王阳明看过去,发现他们的脚像被什么毒物腐蚀过一样,竟然烂掉了一大块。
“水鬼,是水鬼杀人了……”
人群中不知谁嚷了一句。“水鬼”二字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散播开来。一些人已满脸惧色,似乎下一刻就要逃走。
乌洛吹着胡子喊道:“救人!要救人啊!都想想办法啊!”
人们面面相觑,没有应答。
王阳明迅速向众人喊道:“竹耙!找些竹耙来!”
张强没听明白,愣着问道:“竹耙?”
乌洛一向信任王阳明,立刻叫村民们去取竹耙。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哭喊着拨开人群,扑到河边,想跃入河中, 被几个村民拉住。王阳明知道她是乌朗达的妻子阿玉,因为家中孩子还小需要照看,所以没来参加春祭。估计是有村民赶去她家告诉她乌朗达的事,她这才赶来。阿玉的背上还背着几岁大的孩子。孩子也因剧烈的颠簸大声哭了起来。
此时,几个村民抱着竹耙赶回了河边。王阳明指挥大家用绳子把竹耙绑起来。乌洛明白过来,只要将竹耙从上游扔进河水中,乌朗达就能抓住竹耙,这么多人合力,总能把人捞上来。但此时河面上的白烟都已经消散,河面上没了动静,只怕就算捞上来,乌朗达也是凶多吉少。王阳明领着张强和宋壮绑竹耙,耳中是阿玉和孩子的哭声,他突然眼前一闪,想起了什么。
王阳明蓦地回头望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祭台。
“吴两当和井生呢?”
王阳明慌忙跑向祭台,但吴两当和井生已不知所终。
长滩苗寨的祭台建在河边的一大片空地上。贵州自古“七山二水一分地”,这一大片空地是河水改道冲积而成,非常宝贵。村民们在空地上用土石垒成一个台子,夯平了,又从山里伐来木头,在台上搭了棚。平时官府宣读文告、村民集会活动都在这里。
祭台上平时没有什么陈设。它被一面墙隔成了两部分,后台朝着河,前台正中间供奉着春祭的神龛,再往前是摆着香烛的��桌。王阳明仔细检查了神龛,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王阳明掀开布帘,看到后台只摆着两张陈旧的竹桌和几个竹凳, 上面放着一些红布、蜡烛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从村民们的家中搬来的。后台的地上堆放着一些杂物,也都是祭礼上常用的物事。
祭台四周长满了杂草,这在贵州是再寻常不过的山野景色。
什么异常都没有。
吴两当和井生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王阳明心中疑惑,吴两当出手攻击乌朗达很明显是为了自救,可井生并没有做什么,也跟着一起失踪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自己没察觉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