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节选) 新阶段科技创新助力我国现代产业体系发展 近年来,国际社会风云变幻,世界经济既面对一个极其不平凡的多事之秋,也进入一个大转折时期。从国际环境变化对我国科技创新助力现代产业体系发展影响的角度看,我们将面对重大变化。 其一,中美经济、科技、产业发展将不同步。 一个新现象是全球消失了30多年的通货膨胀回来了。当前,国内外对通货膨胀现象的看法存在分歧。这是新冠疫情、供应链中断、大宗商品价格飙升等因素导致一般物价水平普遍上涨的暂时性现象或阶段性现象,还是由于贸易全球化、生产全球化、金融全球化倒退,全球老龄化社会,大国博弈带来的长期**通胀的因素消失了带来的长期性趋势呢?这是否意味着1979年以来全球严格反通胀的时代结束了,我们将进入一个与通货膨��长期结伴的新阶段? 在这个新阶段,中国稳增长和美国反通胀的宏观政策不同步有可能成为长期趋势。同样,中美科技政策、产业体系、数字化绿色化发展也出现了不同步的走势。 中美发展不同步时期要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情。新中国的前30年,取得了“两弹一星”、核潜艇、洲际导弹、人工合成胰岛素等先进科技成就,建立了独立自主的工业体系。改革开放45年间,为了发展市场经济、工业经济、外向型经济,我们至少有30年是通过参与国际经济大循环,嵌入到跨国公司国际工序分工体系,激发了干中学的内生动力,取得了显赫发展实绩。后15年,开始推动现代生产性服务业与传统制造业深度融合;新型城镇化与服务业、大宗消费、制造业转型升级深度融合;创新驱动与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品牌、自主营销渠道深度融合。尤其是2015年以来,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连续七年保持了10%以上的增长,境内有效发明专利等科技产出也保持快速增长。2022年,我国研发投入强度达到2.55%,研发经费投入超过3万亿元,在欧盟工业研发投资2500强、全球财富500强、科技创新指数等全球排名上都名列前茅。 我国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迅猛的同时,我国科技创新助力现代化产业体系还存在五个方面的短板: 一是基础研究尚很薄弱。美国基础研究占研发经费投入的比重为16%~18%,我国基础研究占比仅6.32%。**制定了基础研究十年规划。预计我国基础研究提升上去需要30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二是龙头企业大而不强。我国在全球财富500强中的企业数多于美国,但上榜企业平均利润不到美国企业的一半。三是科技管理体制差距。我国2007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进步法》**以法律方式规定项目承担者依法取得财政资助科技成果所形成的知识产权;2015年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2021年第二次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进步法》**强调项目承担者可以依法自行投资实施转化、向他人转让、联合他人共同实施转化、许可他人使用或者作价投资等。但仍很难取得预期效果,问题主要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上。四是人才和研究型大学的差距。五是风投、私募、直投等为创新融资提供创新激励上的差距。面对未来,中国经济长期发展潜力源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对产出增长的支撑作用。中美技术能力竞争的关键因素是相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差距。持续提升TFP增长和人力资本增值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华复兴进程的关键因素。我国作为国内科技创新动能差异很大的**,科技创新助力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的制度基础是始终坚持改革开放,坚持以经济建设为**,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不动摇,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其二,全球化倒退是一个基本事实。 全球化时代有三个驱动力,即开放驱动、市场化驱动、创新驱动,因而全球化时期往往是世界经济贸易增长的黄金时期。从历史看,凡是把握住全球化开放机遇的经济体都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但是,全球化有三个短板无法内在解决,即全球失衡与再平衡机制缺失、全球化损益调节补偿机制缺失、全球大国实力对比变化制衡机制缺失,使全球化无法继续前行。目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意味着全球化停滞、逆转、倒退,世界经济贸易增长的黄金时代结束了。全球化倒退会带来四方面的挑战和机遇:一是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共性技术研究、开发试验研究等创新链转型升级英国为什么会错失新技术革命?拥有雄厚的理论科学基础,科学人才辈出,发明硕果累累,但为何从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始落后了?研究发现,重理论轻实践,重学术轻技术;不缺**科学家,却长期缺少**工程师;军事科研占比过高;三大科研系统之间缺乏协调;税收负担重。面对新阻力,大国之间从科技合作转向科技打压、阻遏、制裁,需要以创新思维重新思考如何在推动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同时,推动科技创新的全方位国际合作。二是农业、制造业、服务业、基础设施等产业链从低成本转向高增值面对新压力,从互补结构到竞争结构、从相互依赖到平行体系、从自由便利到相互排斥、从嵌入到发包、从“引进来”到“走出去”、从制度对接到制度分离、从合作共存到打压制裁,需要从底层逻辑重新思考单向开放、单向执行、单项合作的可行性和实现路径。机遇在于数字赋能、绿色赋能、科技赋能打造新实体经济。三是现代金融和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要做到挂钩不脱钩、合作不对抗、共赢不共输,其**途径是全面深化金融改革开放。当前金融有三个世界:**世界是美、英,第二世界是欧洲大陆和日、韩、澳、新,第三世界是中、印。从战略上用好国内香港和东南亚**新加坡的金融优势,是中国新实体经济与美英金融优势深度融合的窗口和教室。四是合格员工、技能人才、专业人才、企业家、科学家等人力资源是我国人口红利从数量转向质量的宝贵财富。我国要促进人力资源合理配置、转型升级、开放合作。 其三,全球性政府直接干预成为新趋势。 乌克兰危机给予我们的启示:**,要和时间赛跑,建立基于高质量发展的自立自强科技创新体系和现代产业体系。把有明确目标指向的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搞上去。第二,重构关键共性技术、基础共性技术、行业共性技术的**技术服务平台和网络。研究建立类似台湾工业研究院、德国弗劳恩霍夫协会、华中科技大学东莞工业技术研究院等类型的共性技术研发服务机构。第三,加强**战略科技力量。发展**大科学装置和**实验室等一批新型科研机构,推动科技创新、管理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获得科技创新驱动现代产业体系的硬实力和软实力。第四,牢牢把握发展实体经济这个坚实基础的大方向不动摇。发展**科技创新体系、**现代金融和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人力资本体系,实现科技强国、制造强国、质量强国的宏伟目标。第五,要推动科技创新助力现代产业体系发展的全方位开放合作:(1)推动高水平市场开放。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应用场景的独特优势,推动科技创新的国际合作。(2)推动高标准制度开放。构建科技创新和现代化产业体系的现代化制度基础。(3)推动高层次创新开放。从简单模仿到创造性模仿,从追随创新到并跑创新,从“中国大脑”到“世界大脑”,推进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的全方位国际合作。 文章节选 (摘自本书第12页至第14页文字内容) (三)我国科技发展的短板和薄弱环节 我国科技发展有三大短板和薄弱环节:一是体制机制尚不能有效地激励科技创新和技术进步。这需要从体制上解决“李约瑟之谜”“钱学森之问”和历史周期律等长期问题,形成鼓励科技创新的有效激励机制和体制环境。二是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共性技术研究相对薄弱。首先,基础研究、科学发现、原始创新是我国科技研发*主要的短板。这是决定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前途和命运、决定我国经济增长的源泉。**已制定基础研究十年发展规划,必须持之以恒地把科学发现搞上去。其次,应用基础研究已成为关键核心技术攻坚克难的主要领域。关键的瓶颈因素还是人才不足。再次,关键共性技术、基础共性技术、行业共性技术平台建设也在不同层面上推动发展。建议研究我国是否到了构建德国弗劳恩霍夫实验室、法国卡诺实验室同等水平的共性技术平台的阶段。三是营造科技创新的生态系统推动全方位国际合作机制。冷战时期美苏科技竞争的一个重要手段是科技脱钩,尤其是1957年苏联斯普特尼克人造卫星上天,加快了西方对苏东集团的科技和关键设备的封锁,迫使苏东集团不得不关起门来搞科技,导致科技差距越拉越大。因此,在中美科技挂钩与脱钩、开放与封闭、合作与对抗的战略博弈中,要始终坚持扩大对外开放和全方位国际合作,这将决定我国科技创新和技术进步的未来。要解决上述三大薄弱环节,我国全社会至少要沉下来十年甚至三十年,一步一步地把科学这块短板补上,把全社会科学意识和科学素质建立起来,推动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对外开放和转型升级,打造世界大脑。 我国科技发展的短板之一是基础研究相对薄弱。OECD数据显示,近十年来,美国基础研究支出占R&D支出的比例稳定在16%~18%之间,日本、英国和法国等国分别稳定在 12%、18%和22%左右。美国2020年基础研究经费总量约为1086亿美元,约是2000年的2.5倍。与世界主要发达**相比,2022年我国基础研究经费占R&D支出的比例仅为 6.32%。虽然我国基础研究经费从2012年的 499亿元增长到 2022年的1951亿元,年均增长近15%,但基础研究始终是我国科技发展的一个短板。从图1-2的数据可以看出,1995年以来我国企业为主体的开发试验研究经费投入增长率是一条斜率陡峭向上的增长曲线,然而,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增长率就要缓慢得多。而基础研究、科学发现和原始创新对我国建设科技强国是至关重要的,它是经济增长的*终源泉,也是应用研究、共性技术研究、开发试验研究的发展基础。对此,“十四五”规划明确要把基础研究经费投入占R&D支出的比例从6%提高到8%,并制定了基础研究十年发展规划。 我国科技发展的短板之二是体制机制尚不能有效激励科技进步和科技创新。从科技体制机制和创新环境来看,从长期存在的拿来主义、简单模仿、对外依赖到“十年磨一剑”、长期主义、创造性模仿和自主创新,是一场观念变革、体制变革和治理变革。所谓观念变革,就是要在全社会形成“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求真务实风气,推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科学创造力的社会氛围。所谓体制变革,就是要创造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激励机 制和**创新体系,同时,从体制和法律上促进科学自立自强和全方位国际合作,从政策和舆论上鼓励引进和培养全球**人才,打造世界大脑。所谓治理变革,就是要把十八届四中全会的“三句话”落地,即法无授权不可为、法无禁止皆可为、法定职责必须为。其中,法定职责必须为,就是要建立基于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创新环境,鼓励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等领域人才辈出,促进与之相适应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创新环境中,风投、私募基金和直接投资等对促进科技创新发挥了重要的融资功能和激励功能。然而,2023年8月9日,美国拜登总统通过了限制美国风投和私募基金等投资中国的半导体和微电子、量子信息技术、特定人工智能的行政令。 其核心不仅仅是要切断我国科技创新的外来资金链,而且要试图切断中美全球**前沿科技投资大脑之间连接的思想链。危机驱动新旧动能转换、新旧结构转换、新旧模式转换,对促进科技创新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其中,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是一次重要的压力测试,在危机冲击大浪淘沙的考验面前,是腾笼换鸟、转型升级、创新前行还是因循守旧、故步自封、坐享其成?不同的选择做出七八年后就会有很不同的业绩。表1-3提供了我国四个经济大省的研发经费投入额和研发投入强度的比较。按照人均GDP排序为江苏、浙江、广东、山东。然而,研发经费投入规模和强度一直排**的江苏却分别在2016年和2018年被广东超越。山东在2017—2019年期间,无论是研发经费投入金额还是研发投入强度都出现了逐年下降的趋势。与之相比,2016年浙江、广东的研发投入强度分别比江苏低0.23%和 0.1%。到 2022年,浙江研发投入强度已与江苏持平,都是3.1%,而广东则反超江苏,达到了3.42%。为什么四个经济大省的发展业绩会出现这样的分化?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是否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新旧结构转换、新旧模式转换的选择出现了地域分化。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八年后的2017年,广东、浙江新动能、新结构、新模式的发展态势明显胜出。同时,广东、浙江也出现分化。在解决不平衡发展矛盾上,浙江在城乡差距、区域差距、社会差距上明显小于广东。这种差异反映在用市场无形的手解决效率和用政府有形的手解决公平上,“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在不同省域科技发展和经济增长出现了明显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