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探索 日子**天过去,21号继续音信全无。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看到它。它的长期失踪表明一定发生了什么。野生动物研究往往就像侦探一样:你总想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我回顾了我的田野记录,从头查到1月下旬,寻找线索,帮助我理解21号为什么会离开了它的家人。 42号*后一次被目击,是在1月31日晚上���次日早上,21号独自待在距离其他斯鲁溪的德鲁伊峰狼以西数英里的地方。它走到一具新鲜的野牛犊尸体旁啃食。后来,年轻的德鲁伊峰狼也来陪他。尸体旁的狼经常嗥叫,也许是在试图联系失踪的42号。 我们在南边标本岭的山顶上,看到了莫里斯狼。其中一匹狼的嘴上有血迹,身上有一个新伤口。这是我们的**条线索,这两群狼在夜间发生了战斗,可能是在野牛尸体那个地方。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想象着21号与几匹敌对的公狼战斗,而其他莫里斯狼去追赶42号。它很可能在狼群的追击下向南跑过了公路。这个方向会把它带到标本岭山底。在那里,它跑上了山顶,跑到了丹·斯塔勒看到它尸体和战斗痕迹的地方。 2月2日早晨,我们在水晶溪区域的公路南侧看到了21号。它独自行动,嗥叫,似乎在试图找到42号。3日,21号和德鲁伊峰狼回到了它们在拉玛尔谷的主巢穴。这也是可能找到42号的地方。 我研究了我在2月和3月其余时间里的田野记录,查看德鲁伊峰狼们都是在哪里被目击到的。我发现在那段时间里,它们的活动范围遍及整个领域,从它们的巢穴以东5英里的圆形草原、到巢穴以西15英里的塔楼路口。我在公园那片区域的整段路的南北两侧都看到过它们。当我想到所有这些出行时,我好奇21号是否在这些区域里寻找42号。 在那几周,德鲁伊峰狼们有三次机会差点找到42号的遗体。3月初,我看到狼群趴在水晶溪流域上方的标本岭山顶上。21号站了起来,向西走了很远,但后来又停了下来,再一次趴下。它无意中距离42号死亡的地点大约3英里远。第二天,狼群从那里继续向西走,走到离42号死亡地点不到2英里的地方,然后被一群大角羊引开了。3月26日,德鲁伊峰狼们再次出现在标本岭上,这次是在斯鲁溪南部。我看到21号带领它们越过了山顶,但它们很快就掉头回到了山谷。 286号应该是在4月7日左右生下了它的幼崽。它带领狼群回到拉玛尔谷的德鲁伊峰巢穴森林,21号和其他狼将在未来几个月内驻扎在那里。我想象21号在等着42号回到那个巢穴,那是它*有可能重新出现的地方。它一直没有来,所有德鲁伊峰狼不得不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全心全意地支持狼群中的两个妈妈和它们的幼崽。 到6月初,失去42号已经四个月了,但我想知道,21号的时间感是否已经被扭曲,像老年人一样,也许被压缩了。它是否觉得这段时间短得多? 我*后一次见到21号是在6月11日晚上。7月中旬,一个户外运动者在德鲁伊峰狼的欧泊溪聚集地发现了一具带项圈的狼的遗体。他拿走了狼的项圈,并把它交给了那附近的管理员迈克·罗斯,迈克又通知了我。我和迈克见面,他把项圈交给我。在皮带的内侧,有一个褪色的无线电射频设备。那是分配给21号的。我打电话给办公室的道格,把我们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告诉了他。 7月23日上午,道格·史密斯、丹·斯塔勒、马特·梅茨、艾米莉·安姆伯格(我那年夏天的同事)、蒙蒂·西蒙森(公园管理局的一名牛仔)和我一起,在德鲁伊峰巢穴森林对面的搭车岗停车场见面。我们骑上马,沿着标本岭的小路上坡,然后转向东边,在下午一点多钟到达欧泊溪聚集地,户外运动者告诉了我们在哪里寻找21号。 我们下了马,走到草地东侧的矮山上,看到了它的遗体。看上去它趴在那儿,是在睡梦中安详死去的。 在我*后一次看到它之后,我想象着它用尽*后一点力气,沿着我们走过的这条路走到草地上,伏卧在那座山上,在附近一棵孤树的树荫下。 我们所有人都对21号很熟悉,但没人能找到一种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感受。道格和丹取下21号的头骨作为公园博物馆的收藏物。像8号一样,21号老了之后,下巴也有伤。它的四颗犬齿折断了一颗,另外两颗也被削掉了一部分。只有一颗还是完整的。它的其他牙齿对于一匹老狼来说保持得不错。 之后我们分别在这片地方走了一圈。我在茂盛的草地上看到了新鲜的马鹿卧印。有一条欧泊溪的支流流经这里,在草地另一边有一个小池塘。在这么高的地方,春天的野花仍然在怒放,主要种类是勿忘我。 就是在这个地方,1999年9月,我和比尔·温格勒在标本岭上徒步时,发现了德鲁伊峰狼。从远处看,我们看到了21号、42号和它们家族的其他成员在那片草地上卧着,我还记得看到了山上那棵树的树荫。 道格也聊起在他多年的追踪飞行中,多么频繁地看到德鲁伊峰成年狼和幼崽在这片草地出现。这是狼群夏末*喜欢的高海拔聚集地。21号和42号很可能多次在这个山坡上同床共枕,看着自己的幼崽和一岁狼在草地上玩耍。它们就像拥有山顶小屋的人类伴侣,在门厅里看着孩子们玩耍。 对我来说,这里是21号和德鲁伊峰狼群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入侵者,所以当道格建议我们骑马离开时,我很高兴。我们在三小时后回到了搭车岗的停车场。 当我开车离开停车场时,我看到一匹德鲁伊峰一岁狼从巢穴森林中走出来,穿过公路向南走去。我们称那个地方为21号的十字路口,因为它经常在狩猎时离开巢穴,穿过那个地区,然后沿着同样的路线返回,给幼崽们带去食物。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了包围着21号遗体的明亮的蓝色勿忘我,那一刻,失去它的强烈情绪切切实实击中了我。我为它生命的结束感到悲伤,但又庆幸它能够到达那片草地并在山上卧下休息。它的遗体会进一步腐烂,为勿忘我的繁殖提供一点营养,这是对它的生命和遗产恰当的纪念。 多年来,我有很多时间想到21号,为什么它要爬上那片草地?有一段时间,我想这可能就像苏格兰的垂死国王,回到德鲁伊峰狼的祭司时代,爬上高地的一座山峰,*后看一眼它所统治的领地。但我后来意识到,21号不会出于这个原因而这样做。我对它的看法是,它从不在意它的狼群规模、它的领地范围、它所击败的对手或它所赢得的战斗。21号是一个从未拥有过王冠的勇士**,而那座微不足道的小山是它*接近王室的地方。 如果21号爬上那座山不是去看它的领地,为什么在它生命的*后阶段,在它强大的力量迅速减弱的时候,它要进行如此艰辛的旅行呢?我认为这是因为21号仍然不知道42号已经死了,只知道它失踪了。它在整个德鲁伊峰领地的深入出行中没有找到它,所以也许它决定利用它*后的日子去探索,去看看*后一个地方,欧泊溪聚集地,在那里找找它。这是那个地方的意义:它们相见的地方。 42号不在那片草地上,但21号会闻一闻那棵孤树,从它和42号多次标记的树干上闻它的气味。那是陈旧的气味,但那是42号的气味。至少它还拥有这个。 狼能感受到幸福和快乐吗?我想21号在那一刻感受到了。 我想象着它*后走了几英尺到达山顶,在那里它曾无数次卧在它的生命伴侣身边,然后趴下休息。当它慢慢进入梦乡时,我想那棵树上的气味引发了一幅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21号*后失去意识时,它脑海中的*后一个场景,就是42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