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
华年想起了白娘子,华年想落泪。华年其实对西湖情有独钟。华年的父母嗓音都很好,父亲会吹笛子,还会拉二胡。漫漫冬夜,北风呜咽,孤寂寒冷,华年本就怕黑,怕黑夜里突然出现一个女鬼破门而入,所以,他蜷缩在被窝里,吓得不敢睡觉。当父亲拉二胡的声音飘起来了,当母亲和着二胡唱起了《白蛇传》的选段,华年才安心了,才在悠然的唱腔和二胡声中甜蜜入梦。
每次来西湖,华年总要泪眼婆娑。特别是望着影影绰绰的雷峰塔,雷峰塔下压着白娘子,雷峰塔终于有倒掉的那**,而白娘子却不知何终。
回想起童年往事,华年悲从中来,泪眼迷蒙,就像这西湖的雨,随着春风摇摆,打湿了水面,伤感了多少故人。
“华主任,下这么大的雨,咱找个地方躲一躲吧。”贺一鸣副主任说。
“就是,咱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哪能像那二十五六的小姑娘一样卖弄风情哟!”苗叶说。
华年其实也不想在雨中漫步了,那的确是年轻人的专利,一个年龄段的人有一个年龄段的爱好和情趣,比如说小孩子就爱看童话书,大人们肯定不喜欢;年纪大的人喜欢听戏,而年轻人就不喜欢。
华年已过了而立之年,激情早已像潮水退却,生命早已波澜不惊。在细碎的时光中静听灵魂的声音,岁月在指尖间不经意地流淌,华年很享受这种静好的生活。
是锦瑟撞开了他久闭的门扉,唤醒了他沉睡的青春,他不知是福是祸,不知这仙女下凡一样的锦瑟,突然来到他的面前,是要成为害他的女鬼,还是要做爱他的女神。
反正,华年一心迷上了这个小姑娘,华年也十分纠结,他已老了,已结婚了,而锦瑟才26岁,他们相差7岁,一切皆不可能,一切皆不可能,但华年管不住自己的思绪,管不住自己的心跳,管不住自己的行动。他知道,他完了,他可能真的遇到灾星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夜半坟地里爬出来的女鬼,好像小时候曾经看过的那出戏《画皮》,女鬼哭哭啼啼,来到了华年身边。
华年小时候看《画皮》,好生奇怪,王生怎么可能迷上一个女鬼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他突然理解了,明白了,就像眼前的锦瑟,即使她是女鬼,即使明知她是女鬼,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即使道士好言相劝,但他执迷不悟。
华年想起了多少次梦到的那些情景。人几乎每天都要做梦,但大多数梦境杂乱无章,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有些梦却真的意味深长,让人记忆犹新、终生难忘。那次梦里,他站在奈河桥头无助地彷徨,是紫衣女子在向他召唤。那是小时候看过的《画皮》的情节呀,锦瑟真的是从大森林里钻出来的千年老妖吗?真的是从古墓荒坟里爬出来的女鬼吗?
遇见就是诱惑,相逢就是爱恋。
华年仿佛听到了古老希腊神话传说中塞壬岛上女妖的美妙歌声,那蛊惑人心的美丽女子融化了华年冰冻多年的理智和道德,女妖长发飘飘,腰肢舒展,眼含泪水,轻声呼唤,华年多想像奥德修斯那样让人用绳索捆住自己的手脚穿过这片大海,多想**欲望远离这美艳的女妖,但是,他做不到,没人捆他的手脚,也没人用石蜡封住他的耳朵,没人用又厚又宽的黑布蒙住他的眼睛。他还是凡夫俗子,他还没有修炼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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