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靠的代价》主要研究“温州假货”现象的成因。作者针对此种现象提出了新的假说。简言之，主要是由于改革开放前期，**对私营企业存在严重的政策歧视，导致温州的私营企业只能以“挂户经营”的方式生存，因而，私营企业不重视声誉，不关心产品质量，导致了假冒伪劣产品泛滥。在本书的结论部分，作者简单探讨了“温州假货”事件的启示。

序 今年是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廖志敏老师新书《挂靠的代价》的出版恰逢其时，因为这本书讲述的是改革开放中的一个知名事例，即温州鞋业（以及其他温州产品）从低质产品如何发展成为优质产品的故事。 作者花了许多年的工夫，从一篇论文开始，持续不断地深入研究，终于写成一本心血之作。在过去许多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我与作者在北大的同一个单位一起工作和研究，知道他在做这个研究。今天看到作者的书稿即将付梓，从心里感到高兴。 早在作者读博士期间，他便开始关注温州鞋业的历史资料，研究温州鞋的产品质量及品牌与企业管理制度之间的关系。他研究的**是以温州鞋业为例，找出温州产品质量和品牌从低到高变化背后企业管理制度的原因。 在改革开放之初，我刚上大学。记得有一个**，在北京琉璃厂附近举办过一次温州鞋展，我陪家人前去参观。我现在还依然记得展会上各式各样光鲜亮丽的皮鞋，此前，我似乎还没有看见过那么光亮的皮鞋。可是不久媒体上就出现了关于温州皮鞋质量问题的报道。起初我还感到有些奇怪，亲眼看到过那么亮的皮鞋，怎么又质量不好了呢？ 在大约7年前，我读了作者关于温州鞋业的**篇论文。一边读，我一边联想到当年在琉璃厂看温州鞋展的情景，所以，这篇论文我读得非常认真，也想从他的研究中，找到我当年疑惑的答案。后来，作者的这篇论文，一些经济学家也读了，其中一位读者就是香港大学张五常教授。他对作者这篇论文也感兴趣，因为这篇论文，他**作者去美国芝加哥大学参加由科斯教授主持的学术研讨会。 本书作者通过到温州实地调研和查阅历史资料，找到了当时温州鞋质量不高的原因：当时温州当地“个体”鞋厂，由于没有营业执照，不得不挂靠在集体“红帽子”下，但实际上从生产到销售都是个体为之，“红帽子”集体并不监管质量，只管“盖公章”。同时，也由于当时的个体企业需要降低成本，加上原材料和粘接剂等技术原因，导致部分温州鞋出现产品质量问题，并被消费者诟病、媒体曝光，一时间“温州鞋”成为那个年代人所共知的一个名词。到后来，随着改革进一步发展，特别是邓小平南方谈话以后，温州个体企业可以独立注册生产经营了，制鞋的科技水平也不断提高，温州鞋成为全国知名品牌。不仅如此，温州还将制鞋技术输出到广东、四川、重庆等南方多个省市，中国今天制鞋大国的局面起源于温州。 从世界其他**来看，历史上日本的“东洋货”也曾是质量不高的代名词。同一时代的欧洲货，如英国和德国产品是当时全球优质产品的代表。但在历史上，日本企业并没有类似我国在改革开放初期那种戴“红帽子”的情况，但同样经历过低质量和品牌口碑不佳的阶段。日本产品质量和品牌的问题或许另有原因：可能与当时的日本产品有亚洲市场可以销售，加之日本企业采取低成本经营政策，**不放在原材料和提高科技水平等因素有关？也许因为后来亚洲市场产品质量和品牌竞争激烈，日本开始转变为精致产品战略，“日本制造”又成为世界市场上精致耐用的优质产品？日本产品质量是怎���从低质向高质转变的，有学者做过专门深入的历史研究，无须我赘述。 今天我国电商销售非常发达，极大地方便了消费者，但依然存在部分商品的质量问题，甚至还有假货问题。今天我国早已没有戴“红帽子”挂靠问题，个体经营和民营企业受到政策鼓励和政府支持，为什么还有假冒伪劣商品？甚至还有假药混入市场，损害人民健康。原因究竟是什么?为何屡禁不止？这也有学者做过研究，但是，我感觉只要问题还没有解决，研究就不能停止。 无论是管理或制度的原因，还是市场或技术的原因，乃至利益驱动原因，总之，产品质量与品牌问题既涉及法律，又涉及商业道德，还关乎消费者根本利益，我们研究工作者要将学术研究与解决实际问题结合起来，坚持长期研究，直到问题解决为止。 如果我们的研究工作者都能够深入研究本国和其他各国的相关资料，实地调研，深度访谈，就能够像作者一样做出很好的研究成果。作者本人是一位充满好奇心并且善于独立思考的年轻学者。我们与他在一起聊天，他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不管你是同学，是老师，还是领导，他都愿意坦承自己的观点，直言不讳，不管你们能否接受。如果他的观点与别人不一致，别人也很难轻易说服他。 正是他的坚持，甚至是“固执”，为他的学术研究带来了益处：好奇心带着他独自深入资料的“森林”和实地现场，然后，他默默地阅读，耐心访谈，安静地研究和独立思考，并将这个过程用文字记录下来。读他的调研工作笔记是非常有趣的，因为他的文字生动，内容具体，没有空话。这本书的后面，就附了他做此研究的访谈工作笔记，供读者分享。 在我们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今天，我认为*好的纪念是总结改革之路前人是怎么走过来的。作者这本书就是总结温州经济改革开放历史过程的好书，还是一个非常具有可读性的作品，对经济学、管理学、政治学或者法学专业人士都有参考价值。特别对于正在写博士论文的研究者而言，这本书的研究方法是非常值得借鉴的。 感谢作者花了这么多年时间，精心打磨出一本好书，可以向改革开放40周年献礼，同时，也可以向北京大学120周年校庆献礼了。 吴志攀 戊戌年正月初六

前言 **章“温州假货”事件始末 **节“温州假货” 的出现 第二节政府的治理行动 第三节产品质量的改善 第四节对质量改善时间的考证 第五节对事件真实性的补充考证 第二章各种可能的解释 **节技术或资本缺乏？ 第二节消费者对廉价品的偏好？ 第三节商业道德的缺失？ 第四节法制（或监管）不严？ 第五节信息费用过高？ 第六节共用品牌引起“公地悲剧”？ 第七节新的假说及其可验证含义 第三章改革初期的法律政策（1978~1987年） **节改革之初温州私营经济的状况 第二节对个私经济的政策松动 第三节私营经济政策的反复性 第四章挂户经营的兴起 **节挂户经营的起因 第二节柳市镇的挂户经营 第三节皮鞋业的挂户经营 第四节贸易环节的挂靠现象（之一）：“供销员” 第五节贸易环节的挂靠现象（之二）：“包柜台” 第六节“挂靠”引起的短期行为倾向 第五章1987年的地方法律改革及其对挂靠行为的影响 **节“股份合作企业”的合法化 第二节股份合作制改革对“挂户经营”的有限影响 第三节为什么改革效果有限 第四节“挂户经营”不同于当代贴牌企业 第六章 准入歧视的*终消亡 **节私营经济政策的变化 第二节准入管制消失的证据 第三节企业数量变化的验证 第四节1995年前后企业减少的可能原因 第五节投资与消费数据的验证 第六节原材料管制对产品质量的影响 结语 附录：温州调查日志 参考文献 后记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