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想要得到他,却不能理解他。她直率,单纯,单纯得像塔拉上空吹过的风,像环绕着塔拉的浑浊河水一样。她哪怕到了生命的尽头,也无法理解较为复杂的东西。而此刻,她是生平**遭面对着一个复杂的性格。(P9)
像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单凭爱情是不能使婚姻美满的。你需要男人的一切,思嘉,他的身体,他的感情,他的灵魂,他的思想。如果这些你不能全都得到,你就会感到痛苦不幸。你的感情会受到伤害,你会恨我——恨我读的书本,恨我喜爱的音乐,哪怕它们只是把我从你身边夺走片刻。”(P33)
我怕的不是危险,不是被俘,不是负伤,也不是死亡,我怕只怕一旦战争结束,我们再也不能回到往日的岁月了,然而我是属于旧时代的,我不属于这个疯狂杀戮的现在,恐怕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适应无论怎么样的未来。你也一样,亲爱的,因为你和我属于同一个血统。我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反正不会像过去那样美好,那样令人满意。(P69-70)
思嘉慢慢摸索着在黑暗中走下楼梯,她两腿似铅一般沉重,身子由于过度辛劳和紧张而颤抖着。湿透全身的冷冰冰的汗水使她哆嗦不已。她疲乏地走到前廊,在*高的一级台阶上坐下,放松四肢靠着廊柱,夜正沉浸在温暖而柔软的黑暗之中,她躺在这黑暗中凝视着,目光像黄牛一样呆滞。(P111)
她是在用一种新的眼光看待事物,在回到塔拉的漫漫长途中,她已经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她已不是块可以随意捏塑的黏土,让每一次新的经验在它上面留下新的印迹。在这恍若千年、命运难卜的**里,这块黏土已经变硬了。今晚是她*后一次让人当个孩子侍候着。现在她已经是个成年妇女,女孩子的妙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P134)
现在母亲已不在人世,杰拉尔德已一蹶不振,钱财、黑奴、地位和**一夜之间都已丧失殆尽,剩给她的就只有塔拉这片被蹂躏的田地。于是她恍若隔世地记起那次跟父亲关于土地问题的谈话。当时父亲对她说土地是世界上值得为之战斗的东西,现在她觉得自己当时太糊涂了,她竟那样幼稚,那样无知,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意思。“因为它是世界上**永世长存的……对于任何一个血管里只要有一滴爱尔兰血液的人来说,他生活的地方就好比是他的母亲……它是**值得为之辛劳,为之战斗,为之拼命的东西。”(P139-140)
她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得在夏日早晨的寂静里,一切无关紧要的声音和气息,仿佛都扩大了,木兰树叶轻微婆娑,远处沼泽地里鸟儿哀怨的啭鸣,都响得多了,窗外鲜花袭人的香味更浓了,连她自己的心房的急速跳动也如同擂鼓一般了。(P143)
她靠着休息了一会,想用重新大发脾气来支撑住自己,想聚集一点力气。可是她实在乏力,乏力到既无力恨他,而且连什么也不想理会。失败压在她心灵上像是沉重的铅块。她把一切当作赌注,现在却输得精光。连自尊心也丧失无遗。这是*后希望的毁灭,是塔拉的毁灭,是她们全家的毁灭。(P190)
白瑞德有强壮的臂膀搂着她,有宽阔的胸膛枕着她疲倦的脑袋,有讥诮的笑声使她能正确地看清楚自己的事务。白瑞德有透彻的理解力,他跟她一样,实事求是,不理会不切实际的荣誉与牺牲,也不过高地相信什么人性。(P278)
我明天到塔拉再想这一切吧。明天我就能挺得住了。明天,我会想出办法把他搞回来。不管怎么说,明天又是另**了。(P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