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人记不住英语单词
“给你一场过去的四级,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学过英语。因为单词,不会轻易背上,所以一切都是当初的模样;���为单词,基本不生长,尽管每天都在为你抓狂。因为单词,怎么会不沧桑,所以我们还是辛苦的模样;因为单词,在那个地方,就算经常会去那里游荡,还是背完就忘”(《因为单词》)。
在新东方和文都从事了近十年的英语单词记忆教学,通过面授班(武汉、宁波、北京)、网络课程、图书、光盘、网络日志、微博等媒介,接触了来自全国各地超过百万的苦于找不到英语单词记忆方法的中国学生。他们*集中的困惑只有一个——为什么英语单词总是背完就忘?
文章开头是我曾经改编过的**流行歌曲《因为爱情》歌词的《因为单词》版,调侃中国人背完单词马上就忘的尴尬现状,被大家在微博上非常广泛地流传和转发,足见其在太多的人心中产生了共鸣。
那么,为什么中国人记不住英语单词?这种历史顽疾能不能在现代社会,在文都,在一男老师的书籍中找到答案?——当然可以!
汉语拼音的先入为主,让中国人误解了英语单词很多年。
中华汉字,博大精深,但是苦于大量汉字缺乏表音能力(比如:“大”字的字面结构无论如何与其发音[da]产生不了任何瓜葛),国人一直在寻找给汉字注音的方法。1958年,我们找到了——汉语拼音方案,这一年,汉语拼音作为小学生必修的课程正式进入全国小学生的课堂。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人在正式学习英语单词好几年之前就先以汉语拼音的方式接触了拉丁文26个字母。这种先入为主,直接干扰了后来他们对同样是由拉丁文字母组成的另一个有机的符号系统——英文单词的正确认识,进而导致了将两者混淆视听的现象。比如,小学一年级的我们,在书本中汉字“玻”的头上看到了“bo”两个字母,这两个字母是没有任何实际内涵的,它们只是为“玻”字拼出一个类似的声音而已。它们与“婆婆”里的“po”也没有任何逻辑关联——“婆婆”不一定是“玻璃”对吧?所以汉语拼音的本质就真的只是一个个独自存在的“拼”合的声“音”。然而,英语单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知道英语单词叫做“word”,你可知道每一个“word”里面都有一个“world”?英语单词中动词“bore钻孔”里的“bo”也是两个字母,但它俩可不仅仅是一个声音,那可是模仿着另一个名词“pore孔、小孔”的“po”而创造的兄弟词汇。“p”是清辅音字母(发音时声带不振动),出现在相对应的名词中;“b”是浊辅音字母(发音时声带振动),出现在相对应的动词中。这一点可是英语单词大大的规矩,就好像名词“advice建议、忠告”和动词“advise建议、忠告”一样(c发清辅音、s此处发浊辅音),就好像名词“proof证据”和动词“prove证明”一样(f清辅音、v浊辅音),就好像名词“pipe管子”和动词“imbibe吸收”一样(p清辅音、b浊辅音),等等。单词是有逻辑的,拼音则是无内涵的,单词和单词之间是血脉相连的,拼音和拼音之间是彼此孤立的。找到相关联的成对儿单词组合记忆,利用其中一个相对熟词去捆绑记忆另一个陌生词汇,方可事半功倍!然而,无数的中国人却误以为英语单词和汉语拼音是“差不多的东西”,于是放弃了学习英语单词时的逻辑思考,放弃了去琢磨英语单词里的“所以然”,对英语单词所能掌握的信息只有一个空洞的读音,便只能无奈地选择死记硬背。更可悲的是,死记硬背那些本是用来检索单词的、从A到Z音序排列的单词表!真是要被后世的子孙贻笑千年了。
汉字和英语单词造字时不同的游戏规则让中国人恐惧了英语单词很多年。
天下事物,一分为二。
汉字,长于表义,拙于表音;英语单词,恰恰相反。
“休”,是“have a rest”的意思,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倚靠在一棵“树”旁正在休息的惬意,于是心领神会,将它永远记住了。汉字造字讲求一个理念叫“压缩”,将一个宽“人”变成窄“亻”,把一个宽“木”压缩成窄“木”,进而拼凑成“休”字。这样一来,新造字“休”倒是精妙地表达了“倚树而憩”的意境,却丢失了文字的表音能力:一个“人”、一个“木”是怎样拼合也拼不出来一个“xiu”的读音!我们可以看出,汉字造字时,为了追求新造文字的易认性,丧失了文字的易读性,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反观英语单词,“音”、“义”特长正相反。随便一个单词,“mother”,“fire”,“see”,“lurk”……无论长短,其读音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别管是否见过,拿过来就能读,并且还能读个八九不离十。可见,英语单词的表音能力确实强悍。但是一问英语单词的含义,就未必知道了。那么,英语单词这样强大的表音能力之下,难道就没有表示含义的能力了么?不可能没有!就拿“lurk”(潜伏、埋伏)来说,这个单词,源自于英语初中词汇“lower”(低点儿;降下),指人或动物蹲下身体再往前窥看,已达到“潜伏、埋伏”的效果。就像汉语中说一个人“猫”在那儿、躲“猫猫”,汉字的“潜伏”里也有“犬”字一样,都是比喻像小猫小狗一样蹲下,这正是“潜”,正是“伏”。
几百年前的英语造词者们在追求新造文字的“易认”和“易读”问题上,和汉字的造字祖先们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他们选择了文字的“易读”,忍痛放弃了“易认”。他们没有像汉字从“人+木”到“休”一样也将素材“lower”整体压缩,而是选择了字母删减的方式将“lower”裁剪成了“lurk潜伏”(“lur”摘取自“lower低点儿;降下”,元音字母o和e简略掉、w音变成u以便于发音,末尾字母“k”模仿“look看”——蹲下来看——潜伏、埋伏。注:字母“w”读音“double u”是字母“u”的亲缘字母)。西方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追求新造单词“lurk”极强的表音能力,当然,也就隐藏了“lurk”的表义功能,又是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于是导致后人在没有词源学家或**的词汇教师带领的情况下,自己是不能认识英语单词的。试想,“认识”都不能达到,又怎么能记下来呢?要知道,人的机械记忆能力,远远低于其逻辑记忆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难记住超过十个电话号码,却能记住大量我们可以理解的汉字。从今天起,你要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英语单词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你懂了从“lower”到“lur”的裁剪逻辑,也就不用我赘述为什么“tower塔”要裁剪成“tur”进而创造单词“turret小塔”了。
此外,我们除了要懂得一个单词本身是有内涵的,还要知道此单词与彼单词之间也是有关联的。如“mother”本身,固然看不出丝毫和“妈”相干的内容,但是学完“mother”后应该马上去学习“father”,并告诉学生,这是“mother”和“father”的“反义同源”现象,并懂得体会“m”和“f”在音质上是多么地相似。于是,更懂了“fake仿造”干脆就是模仿“make制造”而生,更明白了为什么“your你们的”和“our我们的”互相影响,认清了“fire解雇”和“hire雇用”互相暧昧的实情,也知晓了“f”和“h”在世界各种语言中总是一对孪生兄弟,醒悟了为什么福建人管“飞[fei]机”叫“hui机”,湖南人管“湖[hu]南”叫“[fu]南”,北京话绕不开“黑化肥发黑会发挥”的别扭劲儿,谢娜硬把“fashion”读成“欢shion”了。原来英语单词不是孤立而生的,它的含义要靠另一个相对应的词汇相辅相成地表达。单词,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很实在,很感人,其实,也很简单。
找到单词的词根,找到词根的词源,找到词源的智慧,英语单词“源”来如此。
应用现代英语实用词源学的精髓——“音变”的理念,告诉读者原来每个生词背后都有一个超简单的单词作为其背景依托,原来单词的创造理念是词词相生,环环相扣。
归纳起来,英语单词创造的法则无外乎这样四个字——“音变”,“简写”。
所谓音变——
比如,我们早就发现“[w]”和“[v]”是一对非常相似的辅音,发这两个声音时,口型可以基本不变,音质也*为接近和趋同。在没有印刷术和电子书写的时代,也就是人们的语言传播基本上依赖“嘴”的时代,这两个音就经常被混淆。久而久之,同一个单词的版本开始变多,单词的数量开始增加,于是由一个“went走”开始变异出“vent词根:来”(来来走走本质相似),然后人们开始以讹传讹,进而以假乱真,进而喧宾夺主,*后“vent词根:来”开始独立造词:convention“大会,公约”(con前缀:共同,vent词根:来,ion名词后缀——大家来到一起开大会,并且开“大会”后必然制定“公约”);“advent出现,到来”(ad加强语气,vent词根:来——到来),等等。所以,单词是哪儿来的?是由旧单词音变而来!而这个“音变”的秘密为什么中国人几十年都不能破解?因为咱们中国的汉字造字时从来不靠音变,而是靠形变!
所谓简写——
继续以“vent词根:来”为例,当这个词根出现在更长单词中的时候,要进行“字母删减”,以保证新造单词不会过长。于是“vent”简化成了“ven词根:来”的干练形式,也当然会参与创造单词如:“avenue大街”(a一个,ven词根:来,ue名词后缀——一个走来的地方、来的途径——大街);“revenue收入、财政收入”(re前缀:往回,ven词根:来,ue名词后缀——往回来的东西——收入,这与“income家庭收入”的造词逻辑如出一辙)。而这个“简写”的秘密为什么中国人也几十年都不能破解?因为咱们中国的汉字造字时没有字母删减,而是整体压缩!
多年来,听过太多的颂扬死记硬背的偏颇说辞:“英语单词就是死背的”,“背单词就靠过遍数……”,“单词啊,和人的脸孔一样,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背单词*好的方法就是没有方法”,“只能用阅读背单词……”,“单词是生硬拼凑的,攻克单词就靠两个字——信念”……
俱往矣。
我要向全世界大声疾呼,单词不是背的,也不是跪的,更不是有罪的;单词,是妩媚的,是要品味的,是充满智慧的。
理解是记忆之父,重复是记忆之母。
学英语,没有捷径,但是,也不需要爬行。
刘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