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从门口拿起背包和电锯,打开门奋力走上了门廊。我们从窗户里看到他摇晃着走下台阶,飓风就像校园里欺负人的小坏蛋般推搡着他。他用力拉开品拓车的前门,把电锯扔进去,然后像个柔术演员般弓身坐了进去。
萝丝女士不停地整理着我们的雨衣,直到品拓车的前灯闪了起来。“我帮你们拉住门,”她说,“你��俩互相扶好,坐到乘客座上去。上校也会帮一把的。”她想要亲亲戴尔,却被戴尔躲开了。
“呀,妈妈。”他扭开肩膀时说道。
“别这么嫌弃。”她说。
她打开门,我们慌忙地跑进了风里。风紧紧地抓住我们,让我们像溜冰似的在地上打滑。“坚持住!”萝丝女士叫道。 戴尔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们奋力向前走下台阶时,风不断地想推倒我们,绊住我们的小腿,甚至想把我们抓离地面带走。
“干得好!”上校鼓励道。我和戴尔刚刚以蜗牛般的速度爬进后车门,风就把门狠狠地拍上了。上校弓着背转动方向盘,将车缓缓开上路。飓风艾米拍打着我们的小车,用尽全力。
“感觉像坐在一面鼓里。”我吼道,把车窗上的雾气擦掉。
“帮我留意倒下的树。”上校也吼道。我和戴尔马上开始观察,前方能有十米的能见度已经算走运。
有两次我们停下车来,等待倒下的树被狂风吹离前方的路面。
“你还好吗,长官?”在绕过第二棵断树时我问道。他点点头,但绷紧了下巴,抓住方向盘的手指指节发白。
当我们到达那片开阔的、附近有倒下的松树的田地时,上校停下了车。“再检查一下你们的**带。”他说道,然后才把车从树林里开出来。
风抓住了车的前部,想要掀翻我们。“抓紧!”他大吼起来。小车在不断地打滑,几乎要被风推下路面。挡泥板在倒下的松树上蹭过去时,连上校也抽了口气。渐渐地,车子被推得滑向桥的方向。
“解开**带!”他吼道,“准备紧急跳车!”
我紧张地摸索**带的锁扣时,上校把油门一踩到底。狂风中我几乎听不见引擎的轰鸣,但能感觉到车轮又转了起来,终于又抓住了湿乎乎的地面。车子摇晃着驶过桥,车前灯的光束散乱地投进树林,我们跌跌撞撞地开上了杰西家的那条小路。
大树减弱了风势,这时我都能听见戴尔唱歌安抚自己了。我们在杰西先生的车道上缓慢地前进。“在这儿下车。”上校说,拉住驾驶座的车门,等我们从车里费劲地爬出来。“别用手电筒,”他警告道,“待在我身后。不要出声,保持警惕。”
我们俯身前行,爬过倒下的树干,脚踩在杰西先生门口的湿草地上直打滑。上校像雾一般,无声地一个前滚翻靠近了门廊,我们也紧紧跟上。“斯莱特在里面,”我从窗沿偷偷瞥了眼屋内的情况,“拉娜小姐呢?”
“你们俩待在这里,”上校对我们说,“我去找她。”
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