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序 苏丝黄和焯辉躺在铜锣湾小酒店的床上,她正在给脸上敷燕窝精华面膜——昨晚庆祝单身结束,在全港各地彻夜喝酒,满脸的皮肤都毁了。她隐约记得闪闪每到一家酒吧就举杯对旁边的人大喊:“我的朋友明天要结婚了!”招来无数同情眼光。现在女子亲友团在隔壁房间里打扮,她看看表,还有两小时,随口问焯辉:“你知道登记处在什么地方吗?”
焯辉挠挠头:“不记得,我再看看邮件。”跟香港登记处的邮件往来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苏丝躺下,决定睡个40分钟,半小时都不够。她的两个耳朵之间似乎是一团纸壳,站起来时胸以下的部位会像皮皮虾一样节节卷起来,但愿40分钟后这些部位能撑过那些繁琐的环节。
忽听焯辉惨叫一声。
“怎么了?”苏丝掀开面膜。
“我们忘了提前递交结婚证明材料了!”焯辉说,“邮件里说至少要提前两天递交材料!”
为了在香港登记,他们好不容易各自请了7天的假,第二天**,第三天去泰国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苏丝笑得床也抖了起来,笑完了,让焯辉给登记处打电话,“哭求笑求都可以,这里是亚洲四小龙,两小时时间足够了。”
香港的公务员的心和太妃糖一样软,果然答应破例一回,“但是交材料和宣誓在两个不同地方,我们不能保证两小时内可以办成,你要知道这是没有过先例的……”
两路闺蜜,一路直接到市政厅登记处帮忙排队,一路拿着摄像机跟着苏丝去打车(她怎么没想到预先租辆车呢?)。一行人在路边紧张地等出租车,闪闪举着摄像机对准苏丝,口气严肃地解说:“现在是下午2点15分,准新娘和新郎忘了预先递交材料和叫车,在仪式下午4点,他们能及时赶到那里吗?我们将拭目以待……”
在车上,闪闪还给苏丝抽空画了个眼线。焯辉在一旁绝望地说:“你们疯了,要是司机一个猛刹车,你的眼睛会被戳瞎的。”
无论是准新娘还是伴娘都没有理会他,谁会在乎眼睛被戳瞎呢?眼线是一定要画的。
焯辉只好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关注路况,不料此时司机停下车来,慢悠悠地拿出一张地图,或许是新手。又或者,香港没有一对新人会乘出租车去登记,所以老司机也不熟悉管结婚登记的市政厅。焯辉死死抓住司机的椅背,看起来是在控制自己不要以头抢地。
……一行人失魂落魄赶到登记处,正坐在其中一个服务窗口前占位的孟苏站起来说:“幸亏你们来了,不然我都没法解释清楚我坐在这里干什么!”窗口里有个年轻女长官,显然刚才一直在问孟苏:“是你要结婚吗?新郎呢?不是你?是你的朋友?那你的朋友在哪里?”
两个糊涂虫的故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办事处,在他们俩递交材料、回答问题、站起来坐下去宣誓、签字的时候,不断有旁边的公务员走过去,偷看他们,脸上憋着笑,又或许肚里暗忖:呢对夫妇第日会唔会生个好失魂既细佬呢?(此句鸣谢KK,看不懂的人可请教香港人。)
后半部分的曲折且不表,也且不描述闪闪她们穿着12寸高跟鞋翻山过海地跟着他们狂奔的惊险,总之他俩还是把婚结成了。宣誓完的那一刻,整个屋子的人都欢呼雀跃,仿佛遭遇不可思议的好运,大家都沾了一点,脖子上熠熠发光。
第二天,大家一起在租来的游船顶上晒太阳,驶往麦兜所热爱的南丫岛,风吹得水面像块微皱的丝绸。苏丝左扭头看着身边的闪闪、孟苏和小米诸位,右扭头看着身边正在摆弄望远镜的焯辉,心里叮当一亮:她的世界就在这里,别的地方她哪儿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