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空白稿纸
写作*难的事情就是知道要写些什么内容。
不久前,我和一群朋友聚餐,如同往常那样,话题自然地就转到了电影上。我们谈论看过的影片,我们所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影片,这些影片中我们喜爱或讨厌哪些东西,其中涉及了从演员表演到剪辑,从摄影到音乐和**等等,范围极广。我们谈及了电影里那些*美妙的瞬间,那些永驻我们心中的精美对白。有意思的是,在大家兴趣盎然且令人兴奋的交谈过程中,我却惊奇地发现居然无人谈及电���剧本。就好像剧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而当我指出这点时,所获得的**反应也只是“哦,对,这倒是个**的剧本”,仅此而已。
我立刻注意到谈话停顿了片刻,然后,另有位客人,一位女演员兼电视脱口秀节目主持人,提起她已经写好了一本书,而一些朋友希望她将此书改编成电影。她坦承自己觉得需要一位“合作者”,帮助将她的小说也即她自己的故事改编成电影剧本。
当我问及原因时,她解释说她害怕“面对”空白的稿纸。我的反应是,既然她已经写好了小说,怎么会害怕将它改编成电影剧本呢?难道是剧本的形式向她提出了挑战? 是画面的视觉性描述,简洁的对白,还是剧本的结构使她感到惊恐?我们讨论了这些问题,当她竭力地诉说她的感受时,我意识到很多人会有相同的恐惧。即便她已是位发表了作品的作家,她仍然害怕应付空白的稿纸,她不能确切地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和如何着手去做。
这种情形并不少见。许多人都曾涌现过一个电影剧本的奇思妙想,而当他们真地坐下来去写它时,就会被某种担忧和不安所掌控,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着手进行真正的写作。
电影剧本的创作是一门特殊的手艺,除非明确地知道你的目标在哪里,否则就极易迷失在空白稿纸的迷宫里。写作*难的事情就是知道要写些什么内容。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你的故事讲了些什么,那谁还会知道呢?我经历了多年电影剧作的教学工作,无论在国内或国外,每时每刻人们都在与我接触,讲述他们想要写的剧本。他们声称有个**的主意,或有个壮观的开场,或者一个奇妙的结尾,而每当我问及他们的故事都讲了些什么时,他们就目光呆滞,眼神游移向远处,告诉我说这些都会从故事中自然生成。这就像在影片《杯酒人生》(Sideways,2004)里,迈尔斯竭力向玛雅描述自己的小说都说了些什么那个场景一样。
当你坐下来并对自己说打算写一个剧本,从哪儿开始呢?就像在影片《青春年少》(Rushmore,1998)中麦克斯(詹森·舒瓦兹曼饰)幻想自己(在课堂上)的英雄表现?像在《奔腾年代》(Seabiscuit,2003,由加里·罗斯编导)里,用一些静止的照片向我们显示你的故事发生在大萧条时期?或者像《洗发水》(Shampoo,1975,罗伯特·唐尼和沃伦·比蒂编剧)开始的那样,在昏暗的卧室里,时钟低沉地滴答作响和两人正激情做爱并不断呻吟?
假如你对自己说打算写一个剧本,然后立誓要投入数周、数月甚至数年去写它,你将如何面对这空白的稿纸呢?作者从哪里开始写呢?这是我在工作室和各地创作讲习班里时刻听到的问题。
作者是从一个人、地方、片名、情形或主题开始写的吗?他或她是否需要写个剧本阐述,对剧本进行概略规划?或者先写本书然后再写剧本?问题,问题,问题。所有这些问题其实都归结为这个问题:你如何将一个尚未成形的想法,一个模糊的概念,或一股强烈的感受转化成一个约一百二十页,由词语和画面构筑成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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