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关于这场危机成因的谎言
谎言1:
进入危机时,美国经济在世界上是*强劲的和*有张力的。
这是过去20年间渗透美国民众认知的*荒诞的不实之词。它是华尔街就当前金融危机发布的系列无稽之谈中的核心内容,因为华尔街想让你相信,其实万事无恙,只不过有一个很有局限性的事故出现在那里,就是所谓的次级抵押信用市场的危机。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摆脱自身的真实状况。美国经济处于重压之下已经为时不短。当我们的GDP(国民生产总值)和道琼斯指数反映出每年的经济增长均达到破纪录的水平,它所掩盖的真实和潜在的状况是,我们的经济在越陷越深的困境中运行。
在美国,GDP一直被用以报告经济增长,这样做的理由不少,但大多与提高美国民众生活质量无关。
首先,GDP的增长与人口增长密切相关。而人口增长的数量很多时候没有被予以充分的报告,因为其中包括数百万非法进入美国打工的外国人。
第二,美国在过去10年乃至20年的GDP增长大多由于此间不断增加的借贷数量。每位公民、每个大型商业体、每所银行以及我们的政府,大家的消费量统统膨胀起来,这也导致了GDP戏剧性的增长。可是这一消费量中的很大部分以及政府的开销,花的都是借来的钱。美国的债务总量算得上蔚为大观,仅在过去10年间,我们的欠债就从250亿美元增至600亿美元,这还不包括我们在社会保险、**、退休和保健计划等领域的短期公债。就公民个人而言,为了购置房产和全方位生活开支——汽车、游艇、度假等等,借贷消费的数量也极其可观。与此类似,政府花起钱来也是越来越肆意无度。美国政府开支在过去8年间的增长速度可算有史以来*快的。已经清晰可见的是,2000年每年财政赤字为2 500亿美元,到了2009年该赤字接近了1万亿美元。而且,政府的总赤字数量从5万亿美元到11万亿美元,翻了一倍之多。有些钱,大约2万亿美元,投用在从阿富汗到伊拉克的战场上了,但仅此并不能解释清楚,政府开销增长如此巨大的原因何在。第三,美国的GDP增长还有一个简单的解释:许多夫妇双双重新上班去工作了。GDP不仅由于那些工作人口创造的工资而连带增长,还因重新工作的母亲必须为代替她承担家务诸如看孩子做饭清扫房舍的雇工支付报酬而有所增长。其实原先这些妇女在家里承担着同样的一些劳动,只不过没有统计在GDP数据中而已。现在,表面上看来,GDP增长迅速,而实际上家庭妇女发生的变化——从不计入平衡预算表到进入平衡预算统计,也算是其中一个部分。
第四,有许多包括在GDP统计中的数据并不意味着美国公众的生活质量有了提高。例如,每年有超过5 000亿美元的资金用在治理污染方面,看上去既值得称赞又实属必要,只不过,假如没有经历我们史上因如许迅猛的工业发展带动GDP也如许迅猛的增长,我们也不会面对那么多的污染。我们制造污染的同时并没有衡量它会带来多少负面成本,因此,我们现在只能被迫承认,清理污染的费用也对GDP增长作出了贡献。简直是岂有此理。与此类似的是,美国花掉万亿巨款进行国防建设。我们可以辩论一下,这么高额的国防费用中,究竟有多少钱使我们感到了少许增添的**感,有多少钱保障了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制造炸弹不是什么有经济效益的生产性活动,炸弹只能夷平建筑群、捣毁桥梁、破坏飞机场,炸过之后还需花钱,重新修造那些设施。依此循环逻辑推理的结果是,它们极大程度上对我们的GDP增长作出不在正面的贡献,显然,这样的GDP何等夸张和荒唐。
因此,从GDP的角度看,美国并不如你想象得那么成就斐然。如今美国依旧背负着为数惊人的年度赤字。很简单,它说明我们每年的出口量远远不如进口量那么大。经济学家告诉我们,这种态势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可是在美国,它的存在为时久矣。
美国公民之间存在的不公平现象在过去10年也有增无减。全球化运行涉及的更高端技术和更小的参与群体,也是造成美国人收入差异日趋加大的主要因素。异军突起的技术无疑会刺激一些职业的报酬超乎常态地飙升,同时也会消灭掉一些低工资、低技能的工种。各地代表普通劳工利益的工会存在率从20世纪50年代末的35%一路下降到**的9%。全球化已经把一些美国人放到这样一种竞争环境中:他们要与那些每小时只挣一美元的劳工竞争——那些低收入**如越南和墨西哥的工人,而另外一些美国人从廉价进口商品上赚取利润,或者通过自己在公司里占有的股份从廉价劳动力身上赚钱。*终,美国如是,全球亦如是。过去30年间,美国的自由企业体系已经成功地输出到世界上许多**,可是到处的运行状况如何呢,完全水土不服。世界各处都有经济危机出现:日本在1993年房地产崩溃;墨西哥1994年发生比索暴跌;亚洲金融风暴,泰国于1998年出现金融风暴;俄罗斯1999年又有了债务违约事件。这些危机中每一件都试图告诫我们,把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体系运用在这个世界上,结果全然不对头。每次危机发出的警告信号都被我们忽视了,直到危机一路找上门来,蓄积成如此之大的规模,爆发在美国,返回头又把全世界拖向衰退。
谎言2:
这场危机只不过是简单的次贷问题,没人能预见到的。
当前这场金融危机,一直有人争辩说,它仅仅是住房抵押市场中一个狭小的业务领域——所谓次级抵押贷款部分一出了问题,或者说是危机。这种说法是全然不对的。不错,危机的确起始于次级住房抵押市场,但它决不止于此。大多数人相信,次级信贷意味着贷款给了那些拥有不良信誉底案的房产抵押人。其实,事情未必如此。财政信誉不佳的人们从前得到的财政支持远比在*近的房产市场繁盛高峰期得到的更多,但是反过来,你也可以发现,一个财政信誉良好的公民也会在此期间成为次级信贷的借贷者,假如把他的钱铺张地花在过多的名目上。次级信贷只不过意味着借贷者要赔付较高的利率,其典型的利率,比通常贷款利率高出3%。借贷者这么做或许由于自身背负着不良信誉纪录;但也有可能,他希望借此使他购房的首付款达到*小化;由于次级信贷的数量要以他的收入报告为评定基础,为了使可能借到的贷款数量*大化,他有可能在贷款申请表上干脆填写:没有收入;或者为了逃避个人抵押保险缴税而这么干。次级信贷危机在*近的大衰退中**爆发的原因是,大量的此类贷款债务被另行包装,转而卖给了CDO市场(CDO代表“以负债作抵押的债务”)。很简单,你可以把一批信誉不良的次级信贷抵押银行存折——垃圾存折径直放到一家CDO公司去,因为,假如有违约情况发生,CDO同意收取的初始信贷份额是*低的,而CDO有价债券的前2/3~3/4部分都属于赢得三A级的。这真可谓炼金术*后的实验,他们把垃圾存折的坏账量值转变为三A级有价债券。这其中可图的利益大了去了。许多人认为,抵押贷款经纪人、银行家、估价代理以及产权调查公司在房产购买过程中收取费用而发了大财。真可谓见树不见林。当你把一笔价值50万的次级信贷抵押项目转换成三A级的CDO债券,你就会奇迹般地创造出超过5万美元的收益,你可以用它飞快地偿清自己的负债和利息。原因是,三A级债券不必如次级抵押贷款那样对投资者予以那么多的回馈。因此次级抵押贷款8%的收益率可以被上游重新定价,从而使自以为买入的是三A级债券的投资者,尽管收益相对较少,但自然会把它看作是与高等级债券相联系的典型产品。前后两种债券价值的差异可谓实实在在,统统被贷款经纪人和出卖CDO负债债券的银行家收入囊中。
当然,这种炼金术是彻头彻尾的骗术。你不可以把银行存折上的不良账目变成三A级有价债券。另外还有,一旦这种骗术被投资者识破,许多CDO有价债券交易就会完蛋,因为它相当于用几美分与对方的一美元进行交易。这就是银行业和信贷业危机的开始。但是房地产和抵押市场危机并不**于次级抵押信贷市场。所有的房产价格都在全美市场极盛时期大规模地攀升上去,结果是,那些*富裕的街区和*富裕的城市中,房价涨得*高。当次级信贷借贷者首当其冲,即将沦为贷款偿还违约者的时候,这当然还不是*后的窘境。你可以通过在洛杉矶、旧金山或者**亚哥等地的行政区域图上直接看出,房价戏剧性下滑35%~40%的状况首先出现在不太富裕的城市边缘地区——如洛杉矶的河畔区、**亚哥的维斯塔地区以及旧金山的斯托克顿区。较富裕街区的房价下滑当时并不是十分显著。由于房产价格下跌而使抵押赎回权被驳回的状况大多发生在城市外围的郊区,有时甚至是在距城市60英里之外的地方。可是,美国大城市中,繁华地带的贷款购房者,一旦看到价严重下跌而且抵押品赎回权驳回率显著上升,他们也会遭殃。原因相当明显。**亚哥沿海富裕地区的居民不可能继续偿付他为数200万美元的抵押贷款,尤其是当他看到对面街区与他的房产类似的房价,在市场上标价只有100万美元的时候。即便是富人,也会选择对其房产抵押贷款终止偿还了事。这并不是说他们手里快没钱了,而是他们拒绝继续把大钱投放在不良资产上面。这就意味着房产危机本身以及抵押贷款业和信用行业的灾难还远远不能结束。在洛杉矶、圣摩尼卡、圣巴巴拉以及曼哈顿等地的富裕地段,这一切才刚刚为人们所感知。但*终他们都不能幸免。造成房产市场崩溃的原因其实是先前房产市场的异常鼎盛,而房产市场鼎盛的原因是人们把太多的钱铺张地投放在购置富裕地区的昂贵房产上面了。当整个**见到房产价格在过去20年里涨了一倍(接近先前价格的两倍),繁华的大城市如拉斯维加斯、凤凰城、旧金山、洛杉矶、纽约、波士顿和迈阿密等地居民看到自己的房价升值幅度从300%到了600%。正所谓,有上坡就有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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