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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中国经典散文——情思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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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中国经典散文——情思掠影

  • 作者:林非 王兆胜 李晓虹
  • 出版社:内蒙古文化出版社
  • ISBN:9787806755549
  • 出版日期:2009年05月01日
  • 页数:357
  • 定价:¥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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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爱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人生的困境。伴随着爱的也许是宽容、是欣喜、是淡空、是进取;但也许是嫉妒、是焦虑、是脆弱、是恐惧。无论是爱是恨,只要经历过,就是享用一生的财富。本套丛书以“历史记忆”、“天涯游踪”、“百味人生”、“情思掠影”为题将2001至2006年散文佳作汇编成册,展现新世纪散文新的艺术面貌:由一元走向多元,由偏极走向融合,由激烈走向和合,由外在走向心灵。我们期待读者通过阅读,和作者一起走向美、走向深思,走向丰富……
    文章节选
    九十述怀——季羡林
    杜甫诗:“人生七十古来稀。”对旧社会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它符合实际情况,但是,到了今天,老百姓却创造了三句顺口溜:“七十小弟弟,八十多来兮,九十不稀奇。”这也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它符合实际情况。
    但是,对我来说,却另有一番纠葛。我行年九十矣,是不是感到不稀奇呢?答案是:不是又是。不是者,我没有感到不稀奇,而是感到稀奇,非常的稀奇。我曾在很多地方都说过,我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人,我不会说大话,不敢说大话,在年龄方面也一样。我的**本账只计划活40岁到50岁。因为我的父母都只活了40多岁,遵照遗传的规律,遵照传统伦理道德,���不能也不应活得超过了父母。我又哪里知道,仿佛一转瞬间,我竞活过了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年,又进入了耄耋的境界,要向期颐进军了。这样一来,我能不感到稀奇吗?
    但是,为什么又感到不稀奇呢?从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除了眼睛和耳朵有点不算太大的问题和腿脚不太灵便外,自我感觉还是良好的,写一篇一两千字的文章,倚椅可待。待人接物,应对进退,还是“难得糊涂”的。这一切都同十年前,或者更长的时间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李太白诗:“高堂明镜悲白发。”我不但发已全白(有人告诉我,又有黑发长出),而且秃了顶。这一切也都是事实,可惜我不是电影明星,一年照不了两次镜子,那一切我都不视不见。在潜意识中,自己还以为是“朝如青丝”哩。对我这样无知无识麻木不仁的人,连上帝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能会不感到不稀奇呢?
    但是,我自己又觉得我这种精神状态之所以能够产生,不是没有根据的。我国现行的退休制度,教授年龄是60岁到7O岁。可是,就我个人而论,在学术研究上,我的冲刺起点是在80岁以后。开了几十年的会,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政治运动,做过不知道多少次自我检查,也不知道多少次对别人进行批判,*后又经历了十年浩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白白地消磨过去了。如果不是造化小儿对我垂青,制止了我实行自己年龄计划的话,在我80岁以前(这也算是高寿了)就“遽归道山”,我留给子孙后代的东西恐怕是不会多的。不多也不一定就是坏事。留下一些不痛不痒、灾梨祸枣的所谓著述,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但是,对我自己来说,恐怕就要“另案处理”了。
    在80岁到90岁这个十年内,在我冲刺开始以后,颇有一些值得纪念的甜蜜的回忆。在撰写我一生*长的一部长达80万字的著作《糖史》的过程中,颇有一些情节值得回忆,值得玩味。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我每天跑一趟大图书馆,风雨无阻,寒暑无碍。燕园风光旖旎,四时景物不同。春天姹紫嫣红,夏天荷香盈塘,秋天红染霜叶,冬天六出蔽空。称之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在这两年中,我几乎天天都在这样瑰丽的风光中行走,可是我都视而不见,甚至不视不见。未名湖的涟漪,博雅塔的倒影,被外人称为奇观的胜景,也未能逃过我的漠然、懵然、无动于衷。我心中想到的只是大图书馆中的盈室满架的图书,鼻子里闻到的只有那里的书香。
    《糖史》的写作完成以后,我又把阵地从大图书馆移到家中来。运筹于斗室之中,决战于几张桌子之上。我研究的对象变成了吐火罗文为方言的《弥勒会见记剧本》。这也不是一颗容易咬的核桃,非用上全力不行。*大的困难在于缺乏资料,而且多是国外的资料。没有办法,只有时不时地向海外求援。现在虽然号称为信息时代,可是我要的消息多是刁钻古怪的东西,一时难以搜寻,我只有耐着性子恭候。舞文弄墨的朋友,大概都能体会到,当一篇文章正在进行写作时,忽然断了电,你心中真如火烧油浇,然而却毫无办法。只盼喜从天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此时燕园旖旎的风光,对于我似有似无,心里想到的、切盼的只有海外的来信。如此又熬了一年多!《弥勒会见记剧本》英译本终于在德国出版了。
    两部著作完成以后,我平生大愿算是告一段落。痛定思痛,蓦地想到了自己已是望九之年了。这样的岁数,古今中外的读书人能达到的只有极少数。我自己竟能置身其中,岂不大可喜哉!
    我想停下来休息片刻,以利再战。这时就想到,我还有一个家。在一般人心目中,家是停泊休息的*好的港湾。我的家怎样呢?直白地说,我的家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我就是家,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害饿。这样一来,我应该感觉很孤独了吧。然而并不。我的家庭“成员”实际上并不止我一个“人”。我还有四只极为活泼可爱的,一转眼就偷吃东西的,从我家乡山东临清带来的白色波斯猫,眼睛一黄一蓝。它们一点礼节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时不时地爬上我的脖子,为所欲为,大胆放肆。有一只还专在我的裤腿上撒尿。这一切我不但不介意,而且顾而乐之,让猫们的自由主义恶性发展。
    我的家庭“成员”还不止这样多,我还养了两只山大小校友张衡送给我的乌龟。乌龟这玩意儿,现在名声不算太好,但在古代却是长寿的象征。有些人的名字中也使用“龟”字,唐代就有李龟年、陆龟蒙等等。龟们的智商大概低于猫们,它们决不会从水中爬出来爬上我的肩头。但是,龟们也自有龟之乐,当我向它喂食时,它们伸出了脖子,一口吞下一粒,它们显然是愉快的。可惜我遇不到惠施,没有人同我争辩我何以知道龟之乐。
    我的家庭“成员”还没有到此为止,我还饲养了五只大甲鱼。甲鱼,在一般老百姓嘴里叫“王八”,是一个十分不光彩的名称,人们讳言之。然而我却堂而皇之地养在大瓷缸内,一视同仁,毫无歧视之心。是不是我神经出了毛病?用不着请医生去检查,我神经十分正常。我认为,甲鱼同其他动物一样有生存的权利。称之为王八,是人类对它的诬蔑,是向它头上泼脏水。可惜甲鱼无知,不会到世界*高法庭上去状告人类。还要要求赔偿名誉费若干美元,而且要登报声明。我个人觉得,人类在新世纪,新千年中*重要的任务是处理好与大自然的关系。恩格斯已经警告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一百多年来的历史事实,日益证明了恩格斯警告之正确与准确。在新世纪中,人类首先必须改恶向善,改掉乱吃其他动物的恶习。人类必须遵守宋代大儒张载的话:“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把甲鱼也看成是自己的伙伴,把大自然看成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征服的对象。这样一来,人类庶几能有美妙光辉的前途。至于对我自己,也许有人认为我是《世说新语》中的人物,荒诞不经。如果真正的话。那就,那就——由它去吧。
    再继续谈我的家和我自己。
    我在十年浩劫中,自己跳出来反对那位倒行逆施的“老佛爷”,被打倒在地,被戴上了无数顶莫须有的帽子,天天被打、被骂,*初也只觉得滑稽可笑,但“谎言说上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后连我自己怀疑起来了:“此身合是坏人未?泪眼迷离问苍天。”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坏,但在许多人眼中,我已经成了一个“不可接触者”。
    然而,世事多变,人间正道。不知道是怎么一来,我竟转身一变成了一个“极可接触者”。我常以知了自比。知了的幼虫*初藏在地下,黄昏时爬上树干,天一明就脱掉了旧壳,长出了翅膀,长鸣高枝,成了极富诗意的虫类,引得诗人“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了。我现在就是一只长鸣高枝的蝉,名声四被,头上的桂冠比文革中头上戴的高帽子还要高出多多,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脸红。其实我自己深知,我并没有那么好。然而,我这样发自肺腑的话,别人是不会相信的。这样一来,我虽孤家寡人,其实家里每天都是热闹非凡。有一位多年的老同事,天天到我家里来“打工”,处理我的杂务,照顾我的生活,*重要的事情是给我读报、读信,因为我眼睛不好。还有就是同不断打电话来或者亲自登门来的自称是我的“崇拜者”的人们打交道。学校领导因为觉得我年纪已大,不能再招待那么多的来访者,在我门上贴出了通告,想制约一下来访者的袭来,但用处不大,许多客人都视而不见,照样敲门不误。有少数人竞在门外荷塘边上等上几个钟头。除了来访者、打电话者外,还有扛着沉重的录像机而来的电视台的导演和记者,以及每天都收到的数量颇大的信件和刊物。有一些年轻的大中学生,把我看成了有求必应的土地爷,或者能预言先知的季铁嘴,向我请求这请求那,向我倾诉对自己父母都不肯透露的心中的苦闷。这些都要我那位“打工”的老同事来处理。我那位打工者此时就成了挡驾大使,想尽花样,费尽唇舌。说服那些想来采访、想来拍电视的好心和热心又诚心的朋友们,请他们少安毋躁。这是极为繁重而困难的工作,我能深切体会,其忙碌困难的情况我是能理解的。
    *让我高兴的是,我结交了不少新朋友。他们都是**的书法家、画家、诗人、作家、教授。我们彼此之间,除了真挚的感情和友谊之外,决无所求于对方。我是相信缘分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缘分是说不明道不白的东西,但又确实存在。我相信,我同朋友之间就是有缘分的。我们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没见面时,总惦记着见面的时间;既见面则如鱼得水,心旷神怡;分手后又是朝思暮想,忆念难忘。对我来说,他们不是亲属,胜似亲属。有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得到的却不只是一个知己,而是一群知己。有人说我活得非常滋润。
    ……
    目录
    序言——编者
    九十述怀——季羡林
    他和她——吴冠中
    灯下白头人——袁鹰
    为什么老头儿号啕大哭——黄永玉
    我家的彩虹——聂华芩
    脚步声——陆文夫
    命运——林非
    三十八朵荷花——阎纲
    夜车穿越武汉——张守仁
    永远的愧疚——柳萌
    望——王充闾
    目光——詹克明
    寻母记——肖凤
    望柳庄——王宗仁
    怀念老陆——冯骥才
    舌苔上的记忆——雷抒雁
    书房——卞毓方
    我对女性只有深深的感恩——周国平
    喝得很慢的土豆汤——肖复兴
    月满西楼——王本道
    父亲的故事——郭雪波
    想爱你到老——胡发云
    论温馨——梁晓声
    短巷情长——臧小平
    斯特朗的地毯鞋——毕淑敏
    无名氏——刘家科
    母亲手记——舒婷
    摇曳秋风遗念长——孙晓玲
    夜晚——韩少功
    通渭人家——贾平凹
    在乡路**浪——李雪峰
    你是对的。尽管你不是**对的——刘烨园
    背影的魅力——马卡丹
    我给妈妈画衣裳——张海迪
    陪考一日——莫言
    山屋——张炜
    我**的阳光——张立勤
    过去是一种深刻——刘醒龙
    书籍的天地——南帆
    忧伤的**——房向东
    岁月完成了对父亲的雕塑——李登建
    生活中总有冰山——孙惠芬
    尖叫的爱情——冯秋子
    坟影——车景林
    长发飘飘——烈娃
    父子之战——余华
    诗在你在——刘粹
    荒野上的路——刘亮程
    灾难的礼物——陈凡燕
    他乡望月——陈瑞琳
    我的太阳——李蔚红
    怀念红狐——刘志成
    急管繁弦——彭程
    春天,我的春天——史光柱
    灵魂的声音——宋晓杰
    绝色——苏沧桑
    季节深处——孙继泉
    与姐姐永別——王兆胜
    还有七千多天——项小米
    阳光照得*多的地方——徐迅
    朝见无限空间**——竹林
    没有果实的春天——桑麻
    大海有多高——宁明
    父亲的性情——齐明达
    奶奶在花园——小红
    一个村庄的疼痛——阿贝尔
    牵挂是一种美丽——郭文斌
    走着走着花就开了——杨永康
    谁摧残了我们的笑——王开岭
    向上生长的糖——范晓波
    冷暖间——王十月
    雨中村庄——谢宗玉
    母亲——玄武
    爱着你的苦难——塞壬
    生活不只是篮球,还有叶莉——姚明

    与描述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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