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镇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烫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茴香豆,做下酒物了。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着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吃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亨酒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的短衣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看着黄酒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烫着,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之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烫酒的_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面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记得。 “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读”是高等院校中文专业传统的基础课程之一,早在建国初期,原教育部制定过该课程的教学大纲,各高校据此也编选过多种《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应该说,那些教材虽然都不免有所缺陷,但却各有长处,包括我们在内的一批中年人,都得益于它们的恩惠而走上学习、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道路。“十年浩劫”结束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重编《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一类教材的风气更甚,据我们接触的资料,仅公开出版的就有十多部,其中包括我校中文系现代文学教研室编选的一种,_由复旦大学出版社于1986年1月推出。它自然更有新的特点,十年来,它不仅在我们这里哺育了一大批学生,锻炼了一些教师,而且也为不少兄弟院校采用,颇获好评。
当然,从现在的眼光来看,上述教材也存在有待改进的地方。如同“重写文学史”值得鼓励一样,为尽可能地反映新时期以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新成果,以适应不断发展着的教学需要,至少,从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出发,倡导新鲜活泼的学术空气,以推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深入,新编同类教材该是题中应有之义。复旦大学出版社正是考虑到这二点,才委托我们做这一《新编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