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如彼岸花,即使无法摘取,也一直存活于心。其实它只是民歌,没有想象中那么疏远不可亲近。
其实它只是民歌,没有想象中那么疏远不可亲近。只是,在渡河的时候,被我们无声的遗落在另一个时代,当你返身去找时,它已经没入河流之中。
用诗的清雅去寻找,用经的深邃去看待,它也许是前世的前世,我们心底曾经响过的声音。我们在一起曾经唱过的歌谣。 诗三百,不过是前生无邪的记忆。 既爱才貌,莫怪孤洁
--王摩诘
坦白地说,我对《诗经》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许是对唐人的感情太深,推崇过重,只觉得唐人的五言七言气韵生动,从心流淌,那样的诗才叫诗.相比《诗经》的句子每每四言一句,很象老秀才背着两手迈方步,又和《楚辞》一般,动不动就"兮"来"兮"去地嘬牙花子,不爽.而且《诗经》的用字每每生僻,全篇通读下来,**感觉常是:不知所云.对我这等"文学青年"来说,读不懂诗,实在是"伤自尊"的事.所以《诗经》虽有三百,真正记得住且喜爱的,无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等浅近易懂,又颇有意境的几首.很象诗呆子香菱学诗,到"古砚微凹聚墨多"便欢喜,读到老杜的生冷句子便颦眉.所以说,象《诗经》这般让人读着不爽,看着不懂,还时不时能榨出皮袍下的"小"来的古籍,在下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安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她是双子座,很擅长掩盖内心的真实.至少从她的文字来看,她对唐诗,宋词,《饮水词》,张爱玲,乃至《诗经》的感情,都是一般的深厚.很有点佛祖"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境界.读她评的《诗经》别的不说,学府气是肯定没有的.时尚气青春气是肯定有的.有时候一个人的特色就是这么显现出来的.读一个老教授评写的,严谨是一定的,古板是难免的.至少象我这等愤青,是肯定读不下去的.而读一个少女评写的《诗经》,严谨是未必的,古板则是绝无可能的.佛对刚强难化的众生,常常是"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安对于《诗经》也有类似的贡献.兴趣是学习*好的动力.一本书,读来生动,妙趣横生,就肯定是成功的.
当然,特点不等于优点.大多时候,一个作者的特色都是双刃剑.安是花季少女,又是文学才俊.所以兼具少女和酸儒的双重性格.少女怀春,酸儒愤世.评论古诗不同于自由创作.太主观的感受,虽然给作者一份宣泄的畅快,但容易把读者带下沟.笔底生花不能算错,爱花的年纪,文字不可能不华丽.锋芒绽露不能算错,鹰隼试翼之年,安愿和光同尘?所以不要怪她不旷达,不要怨她不厚重.花是新的艳,酒是陈的香.16年的酒,那是女儿红.想喝XO,您等40年.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既爱她才貌,莫怪孤洁
序言
——在水一方,对镜观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三百中,论境界,无句可出其右.
在安自己的眼中,也许她是慧质兰心的小妖女俏黄蓉吧.不过在我眼里,她恰似何足道眼中的郭襄。
一位可以令狷介狂生忘乎所以的远远水中小岛上的温柔少女;一位短剑青驴独行天下博古通今的红颜知己;一位既会使美绝丽绝的"小园艺菊",又会使霸气十足的"恶犬挡路"的精灵古怪的万事通.
并不惊讶她以弱冠之龄写出的厚重感悟,并不惊讶她在幸福生活中写出的人间悲苦."书到今生读已迟",她的天赋,是前生带来的.诗人词人,大抵如此.
世间的才子甚多,或因发泄太尽而流于刻薄;或因随波逐浪而流于浅俗.材与不材,鸣与不鸣,其间之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学者的书不难找,苏潮韩海腹蕴五车的学究任何时代都不少.先锋的书不难找,玩世不恭骂世嫉俗的愤青亦比比皆是.美女作家也不难找,不管她用身体用脸蛋还是用任何部位炫人.
安的书独特,在于她自身的独特。不卑不亢,亦远亦近。
《笑傲江湖》中,丹青生*得意的是吐鲁番四蒸四酿葡萄酒.似乎已有一百二十年,又似只有十二三年.新中有陈,陈中有新,比之寻常百年以上的美酒,另有一股风味.恰如安的书,古韵中有新风,新中有古韵,比之洋洋洒洒的古籍校注,多了几分亲和,几分魅力,几分顽皮,几分辛辣,可是要欣赏她,还要拥有大隐的气质,禅者的洞察。
心智如好水, 文字如好茶,好水泡好茶。
亦仿佛她是一丛生于闹市的翠竹,在尘喧中隐逸着自己的青青翠色。“一点寒中绿,微蜷土下根。寸丝山野气,虚对往来门。”
世间好物总予人这样亦远亦近的距离。
难免又想起了郭襄,论家世,可谓曾经沧海;论感情,可谓除却巫山;论性灵,人送外号“小东邪”;论人品,古道热肠,悲天悯人.安在她的书中,也常常显出这样的邪气和侠气,给人感动和惊喜。她笔花四照地写,亦戏亦谑地谈。有时候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告诉你这句话这首诗的深意,有时候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闲扯。
她谈及的一些事,是以女子的感性,而不是以女子的胶着。男人不会讨厌她,因为她不是一昧地做女性代言人,以哀怨为武器把男人批倒批臭,对男人她可以金钗当酒,堪称知己。女人自然也喜欢她,因为她能够看清女人,从一束纠葛的藤蔓中找出被掩住的*缠绵隐秘的心思,她是她们的知音。
不嘲笑,不搬弄,只是懂得。这样洒脱而大气。她是在水一方观望世情的人,不应该轻易被定位为女性作家。
诗经,是一部古老而珍重的书,中国诗歌的源头。名头之高妇孺皆知,但从汉代以来,就没有几个真正能完全懂得的了。读《诗经》如果没有注释,将是寸步难行。大多数说自己喜欢《诗经》的,只能够喜欢《蒹葭》、《关雎》等少数篇章中的少数句子罢了。真拿了“诗三百”让他读,可能只是如叶公老龙般束之高阁了。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这就是中国诗可抒不平之怨,可达社会之用,可寄山水之情的思想源头。诗经的作者有男有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世的解者多成了男人,虽然孔子有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可是女性学者依然被冷冷拒之门外。如果女性有被承认的社会意义上的有学者的话,可惜没有。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我于是将安的出现视为一种补偿。终于有一个女人,可以从书架上取下《诗经》,坦然自若的翻阅,再坦然自若的与你交流她的所得。是什么让千年前的风雅依旧灵动?是什么让拗口的四字文言不再干涩?是心,是一颗浸淫古风又温润如春的少女心。
喜欢她说的——诗经如彼岸花,即使无法摘取,也一直存活于心。
其实它只是民歌,没有想象中那么疏远不可亲近。只是,在渡河的时候,被我们无声的遗落在另一个时代,当你返身去找时,它已经没入河流之中。于是你渐渐习惯唱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而不是“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用诗的清雅去寻找,用经的深邃去看待,它也许是前世的前世,我们心底曾经响过的声音。我们在一起曾经唱过的歌谣。
诗三百,不过是前生无邪的记忆。
道德规范、行为准则、风俗习惯等等社会的行为模式,经常随着时代而改变,然而人的性格和感情,变动却十分缓慢.三千年前《诗经》中的欢悦、哀伤、怀念、悲苦,与**人们的感情仍是并无重大分别。
观诗如对镜,这样从容珍重的心态来看待诗经,是更适合现代人的方式。
——作者 法雨
陌上观花缓缓归——评安意如新书《思无邪》
诗经是要映着春秋的风月去读的。 -安意如
《人生若只如初见》*近红得很,红到我到某书店去,店员主动跟我聊起。买回家看了,打电话给好友,说发现一个女生写的诗词赏析很值得看,她那头叫起来,我也看了,叫安意如吧,我喜欢那本《当时只道是寻常》评纳兰词评得实在好,看得我都无语了。
我们都笑起来。跑到她博客上看,看过之后很少留言。反正彼此不认识。我只爱做个看客。一路看到这本《思无邪》,更存了个挑剔的心思去看她怎么解读诗经。
不料是从《式微》写起,真是叫我意外。我原以为要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开始呢。她写自己在云南,写“江浙的小镇,文化气韵浓厚,方言里就有‘式微’一词”,这是实有的事,我看到这一句,一时感触差点流泪,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傍晚时抬头看天说,式微了。燕子快放学了。等我放学回家,饭菜已经做好,而自己从大学毕业起就留在北方,想听见一句乡音都是很难的事情。
这个开始让我对她好感丛生。开始每天看她的更新,她是个非常勤奋的女孩子,每天会写一些新的东西发上去,不勉强,才气照样凌厉。更难得是安静。不像所谓的时尚女作家那样搔首弄姿、哗众取宠。
读诗经不得不准备个锄头,随时准备刨根究底,晓得诗的创作背景才能理解,不然很可能不知所云。像《蒹葭》、《子衿》、《将仲子》这样意境独幽,超越时代限制的诗毕竟少。安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诗经是要映着春秋的风月去读的。我认为是,至少有些篇目是。整个卫风,离了宣姜庄姜简直不成样子。我比较喜欢看她写的那些关于真实历史人物引起的解读,她总能对当中人的情感心态把握得很好,让人除了感动就是信服。
这是个不太爱显露自己生活的作者,明显是。偶尔在字尾句头捕风捉影地看见几句,就足以撩人心弦。
这样的开头——
“《陟岵》这首诗,让独身在外的人看见,恐怕是要落泪的。
日暮下的松赞林寺,坐在那一壁黄墙下看落日缓缓沉入山后,辽辽的草原渐渐在眼前闭合了大门。看不见天空起落的飞鸟,听得见它们的凄叫。
偶然地,心里家的印象晃荡起来,心思满满,像载满货物的船,再也驶不动了。漂泊这条路,有人是无可奈何,有人却是命中注定,无法逃避。
决定房子建在海上的一刻起,只有注定一生漂泊了。
不由想起这首古老的诗。一个离家日久的孩子,在日暮黄昏的时候,登上一座山冈,远远地眺望。与我的漂泊不同,他是为公家所逼,逼不得已才行役漂泊。”
这样的结尾——
“不是以放荡旷达的心态在外游历的人,永远也无法轻盈起来。如在田里耕作的人,看见陌上花开,和心情闲散的游人看见花开的心情是不同的,你要他缓缓归么?他想着错了这个季节,收成就不同了。
这样切实而沉重的乡思。”
诗经是要映着春秋的风月去读的。 -安意如
《人生若只如初见》*近红得很,红到我到某书店去,店员主动跟我聊起。买回家看了,打电话给好友,说发现一个女生写的诗词赏析很值得看,她那头叫起来,我也看了,叫安意如吧,我喜欢那本《当时只道是寻常》评纳兰词评得实在好,看得我都无语了。
我们都笑起来。跑到她博客上看,看过之后很少留言。反正彼此不认识。我只爱做个看客。一路看到这本《思无邪》,更存了个挑剔的心思去看她怎么解读诗经。
不料是从《式微》写起,真是叫我意外。我原以为要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开始呢。她写自己在云南,写“江浙的小镇,文化气韵浓厚,方言里就有‘式微’一词”,这是实有的事,我看到这一句,一时感触差点流泪,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傍晚时抬头看天说,式微了。燕子快放学了。等我放学回家,饭菜已经做好,而自己从大学毕业起就留在北方,想听见一句乡音都是很难的事情。
这个开始让我对她好感丛生。开始每天看她的更新,她是个非常勤奋的女孩子,每天会写一些新的东西发上去,不勉强,才气照样凌厉。更难得是安静。不像所谓的时尚女作家那样搔首弄姿、哗众取宠。
读诗经不得不准备个锄头,随时准备刨根究底,晓得诗的创作背景才能理解,不然很可能不知所云。像《蒹葭》、《子衿��、《将仲子》这样意境独幽,超越时代限制的诗毕竟少。安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诗经是要映着春秋的风月去读的。我认为是,至少有些篇目是。整个卫风,离了宣姜庄姜简直不成样子。我比较喜欢看她写的那些关于真实历史人物引起的解读,她总能对当中人的情感心态把握得很好,让人除了感动就是信服。
这是个不太爱显露自己生活的作者,明显是。偶尔在字尾句头捕风捉影地看见几句,就足以撩人心弦。
这样的开头——
“《陟岵》这首诗,让独身在外的人看见,恐怕是要落泪的。
日暮下的松赞林寺,坐在那一壁黄墙下看落日缓缓沉入山后,辽辽的草原渐渐在眼前闭合了大门。看不见天空起落的飞鸟,听得见它们的凄叫。
偶然地,心里家的印象晃荡起来,心思满满,像载满货物的船,再也驶不动了。漂泊这条路,有人是无可奈何,有人却是命中注定,无法逃避。
决定房子建在海上的一刻起,只有注定一生漂泊了。
不由想起这首古老的诗。一个离家日久的孩子,在日暮黄昏的时候,登上一座山冈,远远地眺望。与我的漂泊不同,他是为公家所逼,逼不得已才行役漂泊。”
这样的结尾——
“不是以放荡旷达的心态在外游历的人,永远也无法轻盈起来。如在田里耕作的人,看见陌上花开,和心情闲散的游人看见花开的心情是不同的,你要他缓缓归么?他想着错了这个季节,收成就不同了。
这样切实而沉重的乡思。”
如果,在《人生若只如初见》里安意如的文字还像刚担主演的女星,有意无意间掩不住艳色,很多本色演出的话,在《思无邪》中她已懂得节制,改变了很多。开始像一个成熟的女人,慢慢洗尽脂粉,以本身的气质夺人。对一个作家来说,不过于沉迷某一种风格,能及时调整控制是必要的能力。**本书里她多数时候在说情感的观念,在《思无邪》里她调整了方向。更深入地谈及人生行事的种种因缘道理。
这本书,是给更沉着的人看的。
我想,对情感对历史对世道人心的颖悟,是她的文字能够径自打入有经历有阅历的人心里的重要原因。在读她的文字时,我会忘记她真实的年龄。不由自主忘却。
这本书,是给更沉着的人看的。
我想,对情感对历史对世道人心的颖悟,是她的文字能够径自打入有经历有阅历的人心里的重要原因。在读她的文字时,我会忘记她真实的年龄。不由自主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