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日:今世所为,多不及古。文章著述,又亦如之。岂气运���杀,自然之理乎?抱朴子答日:百家之言,虽有步起,皆出硕儒之思,成才士之手,方之古人,不必悉减也。或有汪涉玄旷,合契作者,内辟不测之深源,外播不匮之远流,其所祖宗也高,其所绎也妙,变化不系滞于规矩之方圆,旁通不拟阂于一涂之逼促。是以偏嗜酸碱者,莫能知其味;用思有限者,不能得其神也。夫应龙徐举,顾眄凌云,汗血缓步,呼吸千里,而蝼蚁怪其无阶而高致,驽蹇患其过己之不渐也。若夫驰骋于诗论之中,周旋于传记之间,而以常情览巨异,以褊量测无涯,以至粗求至精,以甚浅揣甚深,虽自髫龀,讫于振素,犹不得也。夫赏其快者必誉之以好,而不得晓者必毁之以恶,自然之理也。于是以其所不解者为虚诞,慎诚以为尔,未必违情以伤物也。又世俗率神贵古昔而黩贱同时,虽有追风之骏,犹谓之不及造父之所御也;虽有连城之珍,犹谓之不及楚人之所泣也;虽有拟断之剑,犹谓之不及欧冶之所铸也;虽有起死之药,犹谓之不及和、鹊之所合也;虽有超群之人,犹谓之不及竹帛之所载也;虽有益世之书,犹谓之不及前代之遗文也。是以仲尼不见重于当时,《太玄》见嗤薄于比肩也。俗士多云今山不及古山之高,今海不及古海之广,**不及古日之热,今月不及古月之朗,何肯许今之才士,不减古之枯骨?重所闻,轻所见,非一世之所患矣。昔之破琴剿弦者,谅有以而然乎? 在中国古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魏晋南北朝的文论有着新的独到的发展。这不仅表现在单篇文学论文增多,而且内容也扩大了。同时,文学理论专著如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等相继产生。魏晋南北朝的文学理论的这些光辉成就,表明它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的重要发展阶段。
魏晋以来,儒家思想有所削弱,法家、黄老、玄学、佛学等思想都曾受到重视。作家在一定程度上挣脱儒家思想的束缚,加上*高统治者对文学的青睐,形势十分有利于文学创作的发展,而文学创作的实践,必然促进文学理论的发展。这是魏晋南北朝文学理论批评兴盛的主要原因。
魏晋时期的文论,刘勰在《文心雕龙·序志》篇中提到的有曹丕的《典论·论文)、曹植的《与杨德祖书》、应场的《文质论》、陆机的《文赋》、挚虞的《文章流别论》、李充的《翰林论》,以及刘桢、陆云、应贞等人关于文学的议论。兹分述于下:
曹丕的《典论·论文》。这篇论文是曹丕学术专著《典论》中的一篇。《三国志·魏书·文帝纪》说:“初,帝好文学,以著述为务,自所勒成垂百篇。”裴松之注引《魏书》日:“故论撰所著《典论》、诗赋、盖百余篇。”这说明曹丕著作甚丰。注又引胡冲《吴历》日:“帝以素书所著《典论》及诗赋饷孙权,又以纸写一通与张昭。”可见曹丕对《典论》是十分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