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絕大多数的希腊城市里都流行着类似的情况。
米利都正象伊奥尼亚其他的商业城市一样,在公元前七世紀和六世紀,在經济上与政治上有过重要的发展。*初政权属于占有土地的貴族,但是逐漸地被商人財Dg政治所代替。后来又被僭主所代替,僭主(照例)是由民主党派的支持而获得权力的。呂底亚王国位于希腊海岸城市的东部,但是直到尼尼微的陷落(公元前612年)为止,一直与这些城市維持着友好的关系。这使得呂底亚可以自由自在地专心对付西方,但是米利都通常总能够与之保持友好关系,尤其是和*后一个呂底亚王克利索斯,克利索斯是公元前546年被居魯士所征服的。米利都也和埃及有着重要的关系,埃及王是依靠着希腊的雇佣兵的,并且开放了一些城市对希腊貿易。希腊在埃及*早的殖民地,是米利都卫队所占据的一个要塞;但是公元前610—660年这段时期,希腊在埃及*重要的殖民地是达弗尼。耶利米和其他許多犹太逃亡者就在这里躲避过尼布甲尼撒大王(耶利米书,第43章第6节以下);虽然埃及毫无疑間地影响了希腊人,犹太人却并沒有,我們也不能設想耶利米对于怀疑的伊奥尼亚人除了恐怖之外,还会感到什么別的。
我們知道关于泰勒斯的年代*好的証据,就是他以預言一次日蝕而**,根据天文学家的推算,这次日蝕一定是发生在公元前585年。其他现存的証据也都一致把他的活动大約放在这个时期.預言一次日蝕并不能証明他有什么特殊的天才。一米利都与呂底亚是联盟,而呂底亚又与巴比伦有文化上的关系;巴比伦的天文学家已經发现了日蝕大約是每經十九年的周期就会出现一次。他們能够大致完全成功地預言月蝕,但是在一个地方看得见的某次日蝕在别个地方却可以看不见的这一事实却妨碍了他們对于日蝕的預霄。因此,他們只能知道到在某一定的日期便值得人們去期待日蝕的出现,这或許便是泰勒斯所知道的全部。无論是泰勒斯还是巴比伦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周期循环。
据說泰勒斯曾經旅行过埃及,并且从这里給希腊人带来了几何学。希腊人所知道的几何学大体上是凭經驗的,并沒有理由可以相信泰勒斯达到了象后来希腊人所发现的那种演繹式的証明。他似乎发现了怎样根据在陆地上的两点所做的观察去推算船在海上的距离,以及如何从一个金字塔影子的长度去計算它的高度。有許多其他的几何定理也都归之于他的名下,伹恐怕是归錯了的。
他是希腊的七哲之一,七哲中每个人都特别以一句格言而聞名;传說他的格言是:“水是*好的”。
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記載,泰勒斯以为水是原质,其他一切都是由水造成的;泰勒斯又提出大地是浮在水上的。亚里士多德又提到,泰勒斯說过磁石体內具有灵魂,因为它可以使鈇移动:又說万物都充滿了神。
万物都是由水构成的,这种說法可以认为是科学的假說,而且絕不是愚蠢的假說。二十年以前,人們所接受的观点是:万物是由氫所构成的,水有三分之二是氫。希腊人是勇于大胆假設的,但至少米利都学派却是准备从經驗上来考查这些假設的。关于泰勒斯我們知道得太少了,因而不可能完全滿意地恢复他的学說,但是关于他的米利都学派的后继者們,我們知道的要多得多;因此設想他的后继者們的看法有些得自于泰勒斯,这是十分合理的。他的科学和哲学都很粗糙,但却能激发思想与观察。
关于他虽有許多传说,但是我并不以为人們所知道的多于我上面所提到这几件事实。有几个故事是很有趣的,例如亚里士多德在他的《政治学》(1269a)所說的那个故事:“人們指責他的貧困,认为这就說明了哲学是无用的。据这个故事說,他由于精通天象,所以还在冬天的时候就知道来年的橄欖要有一場大丰收;于是他以他所有的一点錢作为租用丘斯和米利都的全部橄欖搾油器的押金,由于当时沒有人跟他爭价,他的租价是很低的。到了收获的时节,突然間需要許多搾油器,他就恣意地抬高价錢,于是赚了一大笔餞;这样他就向世界証明了只要哲学家們願意,就很容易发財致富,但是他們的雄心却是属于另外的一种”。
米利都派的第二个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比泰勒斯更有趣得多,他的年代不能确定,但是据說在公元前646年他已經六十四岁了,并且我們有理由設想这种說法是多少近于真相的。他认为万物都出于一种簡单的元质,但是那并不是泰勒斯所提出的水,或者是我們所知道的任何其他的实质。它是无限的、永恒的而且无尽的,而且“它包围着一切世界”——因为他认为我們的世界只是許多世界中的一个。元质可以轉化为我們所熟悉的各式各样的实质,它們又都可以互相轉化。关于这一点,他作出了一种重要的、极可注意的論述:
“万物所由之而生的东西,万物消灭后复归于它,这是命运规定了的,因为万物按照时間的秩序,为它們彼此間的不正义而互相偿补”。
正义的观念——无是宇宙的、还是人間的——在希腊的宗教和哲学里所占的地位,对于一个近代人来說并不是一下子很容易理解的;的确我們的“正义”这个字很难表现出它的意义来,但是也很难找出别的更好的宇来。阿那克西曼德所表现的思想似乎是这样的:世界上的火、土和水应駭有一定的比例,但是每种原素(被理解为是一种神)都永远在企图扩大自己的領土。然而有一种必然性或者自然律永远地在校正着这种平衡:例如只要有了火,就会有灰烬,灰烬就是土。这种正义的观念——即不能黷越永恒固定的界限的观念——是一种*深刻的希腊信仰。神祇正象人一样,也要服从正义。但是这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其本身是非人格的,而不是至高无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