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皓月凌霜傲 难似旭日彻当空
林县地狭僻远,名扬四海的穷。打工仔遍布天下,乡音盈满神州大地,衬得邻县优感倍增,宛若穷人围观乞丐。如今与旧社会不同,不至于穷到流离失所,卖艺卖身。家家户户还是各有经念。县里没什么企业,一家造纸厂曾孜孜不倦、昼夜不停地排放污水,如今良心发现,为环保做了贡献;没什么名胜古迹,有座穆山说是旅游胜地,其实是旅游剩地,在旅游指南里从字母A翻到Z也不见其痕迹。传说穆桂英曾在这里打过仗。她守敌的那几面城墙——是用石子砌成的——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用玩家家的玩意儿也能守住西凉军,如果是飞将军李广恐怕连只蚂蚁也守不住——瘸腿的蚂蚁用不了一刻钟也可以占领这片高地。山秃得像是被*蹩脚的理发师算计过。山脚下有孔流泉,前几年还可以高唱沧浪之水,如今像是经常有贪官在这里“洗”心革面,成了乌贼吐墨运动会的现场,此刻就是*固执的女孩也不会再坚持说女人是水做的。水上漂浮物像卓别林戴着黑礼帽在流浪。一个地方穷到什么地步,只看建筑物就一目了然。林县街道两边高楼平房参差不齐,像大米混砂,令人不舒服。林县养不起大酒楼,只繁荣了街头小吃——各省在这里都有“大**”,像什么江西米线、兰州拉面、安徽白吉馍……而像温州乳鸽、扬州蜜粽、上海玉丽酥、北京烤鸭在这里是比灵山都遥远的传说。
林村街道标新立异,九曲八转如供醉汉专用,安然驰过可以直接拿驾驶证。新潮文化冲击不到这里,加足马力冲过来也会被视为愚昧,村民坚贞不移地守护着传统。时光流逝,岁月无情,祖祖辈辈守着一亩三分地,经历着丰收与灾害带来的喜怒哀乐,品味着生活中零碎地酸甜苦辣,活过了,村头那片乱葬岗,是惟一归宿。每逢出殡总在深夜,炮不鸣号不叫,偷偷掩埋,与火葬政策不共戴“地”。
林家胡同有七户人家。平日,乡邻间闲言碎语,勾心斗角,表面却一团和气,相亲相爱。夏夜时,大家闲坐一处东聊西侃。当然**大事与之无缘,也有人说起硝烟滚滚的美伊战争和无硝烟的非典,但都是酸奶般不能放的东西,是陈旧得长老人斑的画贯中西,钱钟书也自愧不如,知道上天堂需要每天念几声阿门,比李洪志那傻家伙强多了,总神经质似的一位自己的肚里是法轮制造厂。她们知道上帝六日创世纪,还能预测世界末日,和亲戚朋友共用一个父亲——都是耶和华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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