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们就在床上闹开来,从这个床跳到那个床,我算是演员组长,开始时还想管管她们,但那时我也只有30多岁,经不住她们的诱惑,有时也和她们一起胡闹,玩儿开了。我非常羡慕她们,由于我的青年时代是在一片漆黑、苦难艰辛、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度过的。我19岁就当了妈妈,我的青春岁月是多么短暂,一切美好的奇异的梦想,很快就毁灭了。拍《女篮五号》又唤起了我的青春活力。我多留恋那一个多月的体验生活的时间啊!小曹长得*高大,虽只17岁,可什么都懂,她对我这个演母亲的也真能体贴和抚慰,至今她和我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她从来未演过戏,但演来却自然真实,*主要是她无杂念,而且她本人是运动员,在影片中也演运动员,所以她更不受到阻力,行动自如。宫德仁是那时*顽皮的,她演那个短发女孩真是得心应手,没有比她再合适的了。这一群孩子个个性格鲜明,每个人有自己的特征,我真钦佩谢导找演员的本领,当然这种本领来自导演的修养和他对自己作品的深入、成熟的构思,以及高度的鉴别力。至于我扮演这个角色,自己感到似乎并不费力,林洁这个人物凄楚惆怅的一生,我并不陌生,但林洁的戏大部分都在男主角田振华的回忆中出现,断断续续,要使人们能理解和感受到她20多年过着隐痛的生活,就必须抓住人物的每一个重要的环节。当时,我们正热衷学习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当然更有助于我们较深入地分析人物,但有时在拍摄现场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体系也使人很烦恼,不过也有好处,这可以迫使你不断地动脑筋,在剧作上更趋于细致,有时对人物的某一近镜中的反映的准确性,总要几十遍地去默想、默演。如在苏州的那场戏,女儿回来跟她说现在的教练是田振华,而且女儿还是要打篮球时,这促使林洁埋在心底的往事又翻腾起来。突然知道田振华回来了,而且还在她女儿的身边,是兴奋?是快乐? 1972年的一个夏天,我在天津南静海县独流河畔劳改农场过“五七”干校的生活,每天下地劳动。看来劳动是*好的消遣驱愁之法,劳动的时候可以把一切烦恼都忘掉,所以我在那些日子里经常也是心情愉快的。在一个红日落山的夏天傍晚,大家扛着锄头、铁锹在收工后步向归途的时候,同行的一位*年轻活跃的女同志忽然对我说:“电影女演员里我*喜欢的是秦怡,她长得*美。”这使我想起,同样的这句话她在前几天就对我说过一次了。一连两次对我提到秦怡的美,原因何在,我没有多想,但却使我对当时远在上海的秦怡起了很大的不安。那天夜晚我就做了上面的这首诗。要说明一下*后两个字“海伦”,是秦怡的英文名字,海伦是人所共知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善良的斯巴达王后。
为什么会引起对秦怡的不安呢?就在我下干校劳动之前、被严格关锁在本单位里的时候,从上海来了找我“外调”秦怡的两名年轻的造反派,如今,事隔十年之后,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这两人长得秀美英发,但是颐指气使却如凶神恶煞,提出的问题当然是老���套:“老实交代揭发她的反动历史!你们搞了什么反革命活动?你们都是狗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