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晚期是英国历史上*具戏剧性、*动荡的时期之一。本书重现了一个充斥着暴乱、内战和瘟疫的时代的方方面面。富有传奇色彩的国王们依次登场:爱德华三世和亨利五世，是伟大的武士;理查二世和享利六世，因为不善使用权力、不能胜任统治而被杀死;理查三世，是一个恶魔般的国王。 这一时期发生了许多非同寻常的事件:黑死病夺去了英国三分之一人口的生命;农民起义、玫瑰战争、阿金库尔战役让英国分崩离析、动荡不已。然而，当时的艺术成就也堪称**:宏伟的教堂、城堡和陵墓至今依然是英国风光中*具特色的部分:《坎特伯雷故事集》孕育了现代英语。这一时期也通过莎士比亚历史戏剧而变得不朽。 《空王冠:中世纪晚期的不列颠》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失落已久的世界，一个由教士、农民、骑士和商人组成的奇异的乡村**，虽然战火不断，但一直界定着大部分不列颠民族神话的主要命题。

到了1485年，《空王冠：中世纪晚期的不列颠》叙述的历史便告一段落。对传统的英格兰历史，也就是以君主的兴衰沉浮为主题的历史来说，这一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不过，本书还讲述了许多其他的故事——比如，古人如何应对饥荒与战争，如何努力确保自己能够在现世及来世获得精神的安宁，如何在城镇中或村庄内以不同的方式生活，如何在包括法律、教会、地方政府、军事服务、对法国被占区的治理、贸易与制造等在内的诸多领域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对男性和女性，自由民和农奴，熟知拉丁语或用于行政管理的法语的学者和那些基本上只懂得英语的普通人，那些掌握了一门手艺从事生产工作的匠人和那些注定为领主服务的臣仆来说，前景截然不同。 在本书叙述的历史时期的许多生活经历让我们意识到，我们现今仍然会遇到与古人类似的挑战，事实的确如此。只不过，我们也必须认识到，本书讲述的历史是14和15世纪，发生在一个由国王统治的领土内，它的领土包括英格兰、威尔士，以及爱尔兰和法国的部分地区。尽管这些领土并不包含不列颠诸岛的全境，但史学界还是意味深长地将其称作不列颠。它们的特点是遵从同样的政治秩序，服从相同的法律，使用相似的行政区划单位，相互间保持着稳定而有规律的交流。这些领土由同一位君主统治，各地的居民也建立起与统治者间的互动：他们会成为包括世俗法律、教会法律在内，诸多法律在地方上的执行者，他们会在议会中寻求代表，判断应当如何分摊税赋，他们会管理自己所在的堂区，承担堂区教堂的维护工作，追悼逝者，偶尔还直接提出抗议。他们还会因为与某个地区的权贵有亲缘关系而受到提拔，有时甚至还会受到爱国主义思想的激发。 在本书叙述的历史开始的时候，那时的人们是大饥荒的受害者，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而他们的子女受到了黑死病的侵害，见证了近半人口因病死亡的惨景——到目前为止，就死亡率而论，即便是在非洲爆发的艾滋病也远远无法与黑死病相提并论。哪怕是到了下一个世代，人们依然害怕它——黑死病在1361、1369和1371年爆发了不太严重的疫情。这一代人还从暴力的政权更迭中吸取了政治教训，见证了身为权贵的堂弟把身为堂兄的国王赶下王位，夺取王冠的过程。下一个世代的人可能并不完全相信那个篡夺王权的新君能够稳坐王位，尽管亨利四世镇压了叛乱，但国内仍然流言四起，总有人宣称自己遇见了准备重夺王位的理查二世。尽管这一代人很少参加战争——无论在北方还是在法国——但下一代年轻人很容易被战争再次激发。他们响应****魅力，已经成为亨利五世的王子的号召，征服了诺曼底的大片土地，为下一代人开创了一片新天地。 在15世纪，由于人口数量的下降，土地的产出能满足人们的温饱，并维持着广泛的生产和制造活动。在所有地区，市场都能以极高的效率，为居民提供服务与商品。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之后，即便是财力并不雄厚的堂区，也能够聘请其他地区技艺高超的石匠、艺术家来装点教堂。四处行医的医师为全国各地的村庄、堂区带来了**服务，而流浪艺人与经营羊毛和布料的商人一样，足迹遍布各处，影响了几乎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在英格兰南部，许多农业工作都是为了满足伦敦这座大都市对粮食的需求，也增强了人们对首都生活的参与感。伦敦还自然而然，成了民众表达政治诉求的地点——比如，发生在1450年的凯德起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社会的安定、经济的繁荣与民众的政治活动之间存在着密切而复杂的关系，即便是到了我们的时代，观察家也很难捋清这两者间的关系。通常情况下，无论是以法庭记录为代表的官方文件，还是以编年史为代表的公开历史记录，都不会记载民众的政治活动。因此，我们无法了解当时人们的各种政治观念，以及他们如何表达观念，如何用观念来指导实际行动：我们只能在偶然的情况下记录拒付租金事件，记录公众对特定形式的统治方式表达不满，记录领民对领主滥用暴力的厌恶，甚至记录下一家之主作威作福，虐待妻儿。如果能获得以上这些记录，我们就可以加以利用。人们除了会在极度痛苦，无法养活家人的时候采取行动，也会在自己的权利遭到侵害和质疑的时候果断出击。15世纪，政治演变为内战和暴力，****林立，领导**因为利益无法实现而心怀不满，先是德比伯爵亨利被迫流亡国外，之后又发生了约克公爵理查德对国王的统治心怀不满的风波。这两位权贵的追随者也都被裹挟到一次又一次激烈对峙之中：他们与政敌恶语相向，闹上了法庭，又相互抹黑对方的形象，*终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正如我们在波斯尼亚、卢旺达和伊拉克所看到的那样，恶棍与精神失常的暴徒都会浑水摸鱼，借机作乱。 本书的书名提到了王冠——其所代表的王权为法律、仪式、记忆提供了框架，也塑造了庄园、小城镇、堂区内及邻里之间的日常生活。王冠的空洞让我们探究王权的意义何在，以及它又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变成毫无意义的符号。头戴王冠之人宣称统治大片的疆土，而以其名义行事的复杂的行政管理机构，管理着全国的资源和人民。它的潜在力量巨大，与王权相关的理念，比如，国王能够利用王权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或是到底谁才是王权正当的所有者，一直都是决定国内政局的重要因素，不仅影响权贵及绅士**的成员，而且涉及依靠他们来确保自己的权益和人身**的普通人。 在本书叙述的这段历史中，王朝的诉求在公共事务中起主导作用，在这个由议会提出建议却仍由拥有王室血脉的国王和王子统治的王国，其赋予了王权实际意义。国王必须拥有一些虽然难以言表，但不可或缺的品质，使他从家族的**转变为基本合格的统治者，否则就会使这些诉求变得尖锐起来。对领主地位的诉求是核心：当一个国王不能像一个享有特权的大人物那样行事时，那么任何其他权贵都可能认为自己是更好的人选。如果能够从系谱学的角度证明自己拥有对王位的继承权，那么他就会集合支持者，公然争夺王位，比如，1399年的德比伯爵亨利、1450年的约克公爵理查德、1461年的马奇伯爵爱德华。相反，理查三世则没有在1483－1485年证明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空王冠：中世纪晚期的不列颠》一书介绍了存在于中世纪晚期的各种民间机构：大学、法庭、宗教兄弟会、行业公会、市政议事会、图书馆、庄园、学校，以及举办耶稣圣体游行的组织。只不过，这些机构的存在并没有消除对君主品质的依赖问题——无论是实际的，还是存在于想象之中的。宗教改革加深了这种依赖性，因为君主成了复杂而又**多样性的宗教制度的守护者，所以中世纪末期的制度与之后几个世纪的制度有着大量的共同之处，它们都可以算作不列颠的旧制度。 《空王冠：中世纪晚期的不列颠》止于1485年。尽管许多史家都宣称，亨利七世的出现意味着英格兰出现了一种“新”的君主制度，代表整个王国进入了新时代，不仅将会在行政管理领域表现出更大的活力，还会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舞台上展现出雄心壮志，但真正明智的读者应当对“新”保持警惕。1485年夏末，在英格兰，一些人松了一口气，另一些人欢欣雀跃，认为和平即将降临，而约克王朝与兰开斯特王朝合二为一。然而，大家也应当意识到，“新”是以编写政治口号为生的职业宣传家经常使用的形容词。在体验“新”政治的活力的过程中，读者会停下来询问，所谓的“新”政治是不是那些为掌权者服务，想要控制民意的宣传家创造出来的幻觉，而这样的幻觉一直是史家迫切希望认可的。绝大多数的改变，特别是那些深刻的改变，都是缓缓发生的，其充满实验性，须经过深思熟虑谨慎对待，而生活在其中的推动者往往会忽视它。

致谢 地图 序 言 **章 大饥荒与逊位（1307—1330） 第二章 瘟疫与战争（1330—1377） 第三章 荒地及其国王（1377—1399） 第四章 篡位与对秩序的挑战（1399－1422） 第五章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1422－1461） 第六章 小小的英格兰，短暂的和平（1461－1485） 后 记 谱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