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被诅咒的亏月黯淡地照亮尼斯的山谷,无力的犄角顶开箭毒木的致命树叶,为月光辟出一条小径。山谷深处,光线无法抵达的地方,不该被目睹的东西在蠕动。两侧山坡上牧草茂盛,邪恶的藤蔓和匍匐的植物在宫殿废墟的石块间爬行,紧紧地拥抱断裂的立柱和奇异的独块巨石,掀开早已被遗忘的人们铺下的大理石道路。小猿猴在崩塌庭院里的参天巨树上蹦跳,毒蛇和带鳞的无名怪物蜿蜒进出幽深的藏**洞。 潮湿苔藓覆盖下的沉睡石块是多么庞大,它们落下前所构成的石墙是多么坚实。建造者把整个人生用在筑起高墙上,而它们确实还在**地履行职责,因为灰色的蟾蜍在它们底下安了家。 山谷*底下流淌着萨恩河,河水黏稠,长满水草。它从隐秘的泉眼中涌出,钻进地下的岩洞,因此山谷精灵不知道河水为何赤红,也不知道它究竟流向何方。 随月光出没的神怪对山谷精灵说,“我老了,遗忘了很多。告诉我,这些事物的建造者的作为、面貌和名字。”精灵答道,“我叫记忆,我熟悉过往的知识,但我也老了。这些生物无法被了解,就像萨恩河的河水。我不记得他们的作为,因为他们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瞬间。我隐约记得他们的面貌,大致有点像树上的小猿猴。我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名字,因为它和河流的名字押韵。这些往日的生物叫做‘人类。’” 于是神怪飞回了犄角般的弯月,精灵则专注地望着庭院废墟里的一棵树上的一只小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