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命终末期的常见问题(以及如何防止其出现) {节选} 在这一���里,我要以具体事例来描述在生命终末期若干*为常见的错误以及后果*严重的问题,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这些概述只是投向这些问题的一束强光,并不全面,但是确实反映出在护理重病者和濒临死亡者时总会以不同形式出现的问题。 沟通问题 与患者和家属的沟通,是安宁疗护医学*重要的支柱。向大学生传授医生与患者的谈话技巧,是非常必要的。 医生与患者之间的沟通问题 许多医生觉得,关于生命终末期的沟通有困难,有时候甚至非常困难(见第四章**节)。今天的大多数执业医生,都没有受过专门培训。这些谈话对医生来说很困难,这体现在不同方面。人们几乎总会有“医生没有时间”的印象。如果患者或者家属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是不错的开端。更好的做法是,有目标地准备谈话,为顺畅的医患对话创造良好的前提。 提示:如何与医生谈话 患者或者家属在需要与主治医生进行重要的谈话(告知诊断、关于下一步**的决定,或者类似情形)时,应该注意以下若干点。 考虑一下,是否需要一位你信任的人陪同。如果是的话,跟这位陪同者事先沟通一下,你*在意的是什么,你想从医生那里知道什么。 定好你跟医生的谈话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写下你的重要问题(没有所谓的“愚蠢的”问题),谈话时带上这个问题表。 要求不在多人病房里谈话,而是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进行单独谈话。 如果可能的话,请医生在谈话期间关掉对讲机,以便你不会受到干扰。 你要开始向医生讲述(如果医生没有主动请你这样做)你已经知道什么,你怎么想的或者怎么猜测的——这样一来,医生可以知道你目前对患者或自身状况的了解程度。 坦言你的害怕、希望和担心,这可以帮助医生来理解你。 只要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马上追问——如果有必要,多次追问,直到你真正明白。 自己做一些笔记,把它们保存好。谁都会忘掉一些事情,哪怕重要的事情也会忘掉,这是很常见的情形。 请医生给你介绍一下,在他提出的**策略之外的所有替代方案。尤其要询问其**建议的科学依据:对此已经有研究或者有指南吗?对于已经严重到会威胁生命的疾病,你应该询问一下,纯安宁疗护处置是否会是一种更优的选择,甚至从延长生命这一角度来看也是如此(见下文)。 询问非**性帮助的可能性,尤其是在出院之后——根据不同情况,比如自我帮助小组、心理**小组、临终关怀服务等。 *后,你要约定下次谈话的时间。如果医生自己主动提到上面这些点,那么你可以对这位医生给予极大的信任。 家庭内的沟通 当一个家庭成员患重病时,第四章**节中描述的“彼此保护”的情形只是家庭内沟通困难的一种可能形式。其余的可能性是: -“沉默共谋”:家庭成员之间虽然互相谈话,甚至非常充满爱心地照顾患者,但是避免与病人本人进行关于死亡的任何交流,哪怕他或她自己提到这一问题。 - 否认:家人很想谈及死亡话题,可能也需要做一些决定,但是患者回避,于是家属不再坚持,尤其是他们害怕可能会被其他家庭成员理解为自己要从中获取好处。 - 冲突:家庭成员之间就“正确的策略”有分歧,可能是在与患者和医生打交道的方式上,或者在**以及处置等问题上。一开始大家会沉默,然后会公开说出来。各方试图将患者拉到冲突的这一方或者那一方,会让患者完全无力做出决定,*后导致患者会无声退缩。其结果是,经常会出现家庭成员互相埋怨的情形,这会给患者的临终阶段以及家属的悲伤阶段都带来很大的负担。 这里没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解决方案。负责照护患者及家庭的人需要很大耐心,并进行很多次谈话——全部涉事者在一起的谈话,以及与每个人单独谈话,以便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沟通困难。这通常都源于涉事者共同经历的过往,经常也是在短期内无法改变的情况。但是,仅仅是敏感地注意到沟通有问题,这本身就可以带来奇迹。因此,训练有素的社会工作者、心理学家和安宁疗护及临终关怀机构的精神陪伴人,是不可或缺的。 对患者和家人来说,如果他们不在痛苦中将自己孤立起来,如果他们敢于找到自己的社会网络,信任他们的朋友和亲属,与他们一起来面对悲伤和痛苦,此时会是非常有帮助的。有时候,后退一步,同时从“俯瞰”的角度去观察总体情形,包括那些由自己造成的问题,这也有助于成功地达到目标。此外,考虑到表面上沟通内容背后的其他人的需求(也就是说,在某一事件上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也会有所帮助。对此,大多数情况下,第三方——比如朋友或者**师——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即便如此,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这往往是严酷的心理求生。但是,尝试一下还是值得的。 照护团队中不同职业群体之间的沟通 尤其是在门诊部门,安宁疗护团队经常给人的印象是,好像参加照护重病患者的不同的职业群体之间无法协调他们的活动。其结果有时候是一片混乱:医嘱不能及时传达下去和得到执行;时间分配缺少协调——患者一度长时间无人照护,而后三个不同群体同时善意地围 在床前。家属根本无法做计划,一直处于“补窟窿”的状态,尝试着尽量在所有的参与者之间进行协调。这不是他们的任务,但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他们被要求做很多,以至于他们已经不能承担家属的角色,他们自己、患者以及整个照护体系都为此感到痛苦(见第四章第三节)。 解决办法:在居家领域内照护一位重病患者所需要的协调工作要出自一人之手,而且应该是专业人员。专项门诊式安宁疗护服务(SAPV,见第三章)的工作任务也包括“协调照护”这一独立的工作项目。实践证明,这是非常有帮助的,患者家属以及家庭医生应该主动要求提供这种服务。 第八章 有备无患:预先授权书和 患者意愿申明书 {节选} 尽早计划 对生命终末期的计划包括多个要素,其法律效力和实际效果近年来已变得越来越清晰。*重要的尽早计划的工具是预先授权书和患者意愿申明书。此外,书面列出自己的价值观念,在实际上被证明非常有用,而监护意愿申明如今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下文会详细介绍这些计划工具。 说话是金:做出生命终末期的决定 到目前为止,可以得出三条简单但非常有效的规则,以便在生命终末期做出好的决定。这三条规则是:**条,说话;第二条,说话;第三条,说话。 当事人要跟周围的人说出自己的意愿,跟家人、朋友、家庭医生或者主治医生进行对话,正如上文提到的那位没能完成书面患者意愿申明书的心脏病患者那样。 没有对话,就不会有好的决定。在理想的情况下,这些对话符合新法律规定的“对话原则”,可以用来认定患者的意愿,因为对话的结果确实反映出患者的意愿。在这一意义上,患者意愿申明从来都不是去取代对话,而是对话的结果——有关各方共同参与的对话。患者意愿申明书是整个尽早计划的一部分,它存在于对话进程当中,有充分的效力,有助于减少人们在生命终末期的恐惧——对自己会失去控制的恐惧。 自己的价值观 如果你能思考并写下自己目前的生活和疾病情况、你自己的价值观以及你对于生命和死亡的态度,这会是对“患者意愿申明书”的一项重要补充和强化。以下问题可能有助于你思考自己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 到目前为止,你是如何处理生命中的痛苦经历的?是让别人帮助你,还是试图自己处理,一切都自己来? 你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吗?或者你可以让人帮助自己并因此感到安慰? 你想尽可能活得长久一些吗?或者对你来说,未来生活的质量比生命长度更重要?如果两者不可兼得,生活质量是否优先于生命长度?或者反过来? 其他人的残障对你有怎样的影响?你是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对你来说,精神残障和身体残障在评判上有区别吗?*糟糕的残障形式是什么?对你的生活质量而言,哪些*低限度的独立性是**必要的?你能想象,如果自己不再能与周围的人交流时,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吗? 生活中是否有许多“未竟”的事情或任务,你务必需要时间来进行安排? 在你的生活中,宗教发挥着什么作用?在你对未来的期望中,包括在死后,宗教扮演怎样的角色? 与他人的友谊、同其他人建立的关系,在你的生活中起什么作用?当你感觉不好的时候,你是喜欢有可信的人在身边,还是更愿意一个人待着?你能想象在一个人临终时陪伴他或她吗?你希望自己也会有这样的陪伴吗? 要去考虑现在对你真正重要的问题。拿出时间来,和你信任的人好好谈一下,把你*重要的想法写下来 ,然后将这些笔记放在一起,作为“患者意愿申明书”的补充说明。这一方面能强化你的决定的严肃性和可信度,把你的思考展示得更清楚;另一方面,你的价值观描述给你的法定监护人和医生提供了宝贵的帮助,当面对你的患者意愿申明书没有覆盖的处境时,他们可以借此做出符合你意愿的决定。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