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在惩罚自己,这正如智慧的人们正确指出的那样,因为他们永远缺乏悔过自新之心,他们背离上帝。可见,人们绝不可因此而怪罪上帝并使人觉得似乎上帝行事过分严厉,超出了一个罪过的性质所要求的程度。
这就是所称序言的全文。但愿人们不会期待我将索纳的本文也附录在这里,虽然它作为已印行的书,现在像在莱布尼茨时代一样仍然很难得;因为我不知道它在后来是否重新出版。但其内容已经不再有它当年在那些热爱自由探讨信仰问题的人们当中所可能取得的影响了。它自那时以来被转载于人人可得到的千百种书里。因为既然现在人们并没有特别为万物复原论①的拥护者们制造困难,妨碍他们随心所欲地公开说出他们的见解,所以,首先被理解为万物复原论的地狱之罚有限说也往往部分由他们,部分在他们的鼓动下���各种理由和以各种激情与迷狂进行着辩护或者质疑。一言以蔽之,索纳的证明,也许除了一些钻牛角尖儿的机智,现在变成了因长年搁置而变了质的商品。②
可是,有人会想,难道我不可以出于这同样的理由将莱布尼茨的序言秘而不宣吗?因为他在序言中对索纳提出的异议现在已不再鲜为人知,他自己在其他地方也就此作过陈述。我非常清楚这一点。然而,我将这篇序言公之于世,目的不仅是为了受到辩护的真理,也为了辩护者、为了他进行辩护时的思想和理由--这两个方面都曾受到过歪曲和误解。 与尼采一样,莱辛出生在一个基督教牧师家庭,却天生喜好哲学。这种天性总爱不断发问、思索,宗教信仰却杜绝发问和思索--于是,哲学与宗教的关系,在莱辛还十分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问题:写下“赫恩胡特人引发的思考”一文时,莱辛年仅2l岁,其中所反映的对哲学与宗教的关系的思考,在成熟的中年深化为“论人类的教育”“一个适时的论题”。哲学与宗教的关系就其实质而言,乃是政治哲学的核心问题,因此,这里收入的六篇莱辛作品,堪称莱辛政治哲学著作的代表作。
莱辛热爱古典精神,一生研究古希腊一罗马文学不辍,加上得天独厚的秉性,莱辛对于哲学与宗教的关系很早就有自己的审慎直觉,但在读到莱布尼茨的神学著述之前,莱辛对自己的直觉还不是很有把握--莱布尼茨让莱辛的直觉获得了证实:哲人必须持守双重真理的道德--从“莱布尼茨论永罚”“维索瓦蒂对三位一体说的异议”到*后的“恩斯特与法尔克:写给共济会员的谈话”,莱辛让自己与西方政治哲学的古老传统维系在一起。
施特劳斯在1930年代写过一篇短文“显白的教诲”,生前没有发表,后来收入Pangle编的《古典理性主义的重生》(郭振华、曹聪等中译本,北京:华夏出版社,2008),对“莱布尼茨论永罚”“维索瓦蒂对三位一体说的异议”和“恩斯特与法尔克:写给共济会员的谈话”有精当的剖析--这部文选可以说是在施特劳斯的这篇文章指引下编辑而成的。施特劳斯在文章结尾时的一句话,也当成为我们的座右铭:“我们这里所探察到的莱辛的看法是这样的:仔细研究古典学问是一个勤奋的思考者能够成为哲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