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倾听村上春树》 1、 您为什么会写这样一本书?前后历时多久?中间有什么故事吗?村上知道您在写这本书吗?他对您提供了什么帮助吗?
身为村上几部作品的英译者,我经常感到人们对于村上春树及其作品的了解是何其有限——不但是一般的国外读者,就连积极在国外推广其作品的出版界的专业人士也不例外。英语**的读者*先是通过《寻羊冒险记》认识村上的,他们曾认为那是他的**部长篇小说。这之后,村上早期和晚近的短篇陆续在英美的杂志上刊登,并没按照写作先后的顺序,所以每部新发表的作品都被认为是村上的*新创作。我写这本书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普通读者及文学界的专业人士提供些普通日本读者并不陌生的实际信息:关于村上的生活、他作品的逐渐发展外加他翻译的范围广泛的美国小说等等实际的状况。
我自一九九三年开始写这本书,原打算弄成一本按照编年顺序排列的村上短篇小说及长篇小说片段的选集,外加*少限度的介绍性评论。原本以为这个计划并不难完成,而且会有助于将村上介绍给更广大的读者群。不过*终我还是意识到我不得不比原来设想的多做很多更困难的研究和写作工作,而且村上压根不需要我的任何帮忙:他的作品本身已经越传越广。
从一开始村上就知道我的计划,而且自始至终很乐意回答我的各种问题(不论是一九九三至一九九五年他住在马萨诸塞的坎布里奇期间面对面回答,还是后来通过EMAIL)。不过他并不喜欢我原本按年代编一个作品选集的主意。事实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喜欢!现在,我当然很高兴这本书*终成了一本我写他的书,而不是一本有我的一些评论的他的书。
2.您身为一个美国人,为什么会以日本文学作为研究方向?
我在芝加哥大学读书时原本计划以英语文学作为专业,当时几乎是闹着玩似的选了一门日本文学的入门课,主讲的教授就是埃德温•麦克莱伦,伟大的夏目漱石专家和英译者。他激动人心的课程使我确信,译本再好也不如直接阅读日文原版的作品收获大,于是那年夏天(一九六一年)我开始学习日语,一直到现在。 3.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村上的?研究村上在您的学术生涯中具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
那是在一九八九年,《寻羊冒险记》的英译本出版几个月前,一家美国出版社请我审读一本村上的长篇,看有没有翻译的价值;此前他们已经读到过一个译本,不过还是想请人对日文原版做个评判。我表示,不管发现内容多么垃圾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损害,于是就接受了这项工作,不过心里毕竟还是颇有疑虑。那本书就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一读之下我就完全被它给俘虏了——结果是接下来的十几年间我几乎只研究(或者讲授)村上春树了。就连我*近为企鹅出版公司英译的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及其他短篇》,都是请村上写的导言。
在多年集中研究含混灰色的日本现实主义文学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位日本作家竟能像村上这般勇敢和富于想象力。小说临近结尾时,那从独角兽头骨中逸出的氤氲之梦的缤纷色彩至今仍历历在目。当我回忆起**次阅读《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情形时,我记得在即将要翻完*后几页时我的怅惘之情,我为无法再在村上的世界中逗留感到何等的憾然。我告诉那家出版社,他们无论如何都该出版这本书的英译本,而且如果他们不满意正在考虑的译本,我愿意承担翻译任务。但不幸我这两个建议都落了空,阿尔弗瑞德•伯恩鲍姆的译本几年后由讲谈社国际出版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