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能再停止缺了他的生存,他也绝不能再停止缺了我的生存。
“总有人从天主那儿禁止他介入我的肉体中,
“因为他太喜爱它了。啊!我多么愿意给予他更多的东西!
“如果我把肉体给了他,他还会坚持什么?似乎我在他眼中看出,他的渴求会有一个完!
“啊!我有的是东西去满足他的要求!
“对了,让他失去我还远远不够,我还要背叛他,
“这就是在我们的灵魂合二为一的亲吻中他向我学到的东西。
“我为何要拒绝他心中的渴望?既然他期待我的不是快乐,为何他会缺少我完全可以给予他的致死之物?难道他宽容了我?为什么我宽容了他心中深的隐私?��什么我拒绝给他这一击?从他的眼中我看出,他正期待着这一击,我从他荡无希望的眼底已经读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知道他只能在十字架上娶我,只有在死亡中,在黑夜中,在人间的一切意念之外,我们的灵魂才互相结合!
“假如我不能成为他的天堂,至少我能成为他的十字架!要让他的灵魂和肉体分成四份,我完全抵得上这两条互相交叉的木头!
“既然我不能给他以天空,至少我能将他从大地上拉出来。唯有我才能向他提供一个与其愿望相称的不足!
“唯有我才能向他剥夺他自己。
“他的灵魂中没有一寸地盘,他的肉体中没有一丝纤维我不感到与我紧密相连,他的肉体以及铸成肉体的灵魂中,没有任何我不能在痛苦的沉眠中永远携走的东西,
“就像亚当熟睡时被带走了的世上的个女人。
“当我用深深嵌入我体内的爪钉,将他躯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将他皮肉的每一个细胞紧紧钩住,
“当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摆脱,当他由这不可能实现的婚姻**固定在我的身上,当他再也找不到办法挣脱我这强有力的血肉之躯的重压,挣脱这无情的空虚,当我向他证明他和我的微不足道,当他在乌有之中再也没有秘密不能被我证实,
“那时,我将把割裂撕碎的他交给天主,让天主以天雷的巨响充实他,那时,我将得到一个丈夫,我将把一个天神抱在怀中!
“我主,我将看到他的欢乐!我将看到他和你在一起,而我则是促成此事的原由!
“他向一个女人恳求天主,她则能够把天主给予他,因为,在苍天,在大地,爱情是无所不能给予的!”
她在狂妄之中说出的就是这些话,她并未意识到这些话业已传出,并未意识到自己转瞬之间就一劳永逸地
来到了这个她的话语已经传人之地——
那里安宁寂静,
已到午夜时分——天主给予一切造物的这杯欢乐的酒浆已经满溢。
她说着话,我亲吻着她的心!
至于那个航海者,多少次飓风暴雨也不能阻挡这把勤奋的梭子留下一道道来往于两个大陆之间的织线,
现在他熟睡了,帆篷收拢了,他驾船漂行在极度偏僻的航线上,
沉浸在亚当与挪亚无边无际的深眠中。
既然在亚当熟睡时,女人从他的胸中被抽走,那么
在他婚礼之日睡着时,她重新回到他身上不是很公正吗?
为什么从今往后还要漂流在外呢?
这不是沉睡,而是在梦中提前享受另一体系的财富。
当他的酒杯满溢时——我没有把它斟满吗?——他还不醉吗?不必再要第二杯了,这一杯足够!
不触到命外之物,人是不能死的。
当他的灵魂在这亲吻中与他分离,当它脱离肉体与另一个灵魂相会时,谁能说他还活着?
身处何时何代,一切如何发生,他全都一无知晓;生前与身后,往日与未来,同样均遭毁灭。一切能够给予的,都给了。生命受限制的一端消失了。在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