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王安忆说故事可以教/可以学,你信了;阎连科说故事可以教/可以学,你信了;葛红兵说故事可以教/可以学,你也信了。我说故事可以教/可以学,你却不信。这是什么缘故呢?(我没有那么势利)这是故事写作理论不完备、训练系统不发达的缘故。
《故事工坊》是试图在理论上阐释故事为什么可以教/可以学、实践上引导故事怎么教/怎么学的一本书,并在具体的章节安排中渗透了工坊教学方法。各章的节尝试构建故事理论,从原理上阐释古今中外故事的结构、要素与形式,试图说明一个被认可的故事“为何如此”;第二节是写作技巧探讨,主要用于故事设计与写作借鉴;工坊活动用于自修,从开头到结尾,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培育作品。在本���写作过程中,不少作家朋友建议删掉节,因为太?唆, 他们说:“你直接说该怎么写吧,别掉书袋”;写作教师朋友建议删掉第二节,因为他们认为故事写作不可能、也不可以这么简单;编辑老师建议删掉工坊活动,因为…… 不好看。但想必有经验的创意写作教师都知道,**在第三节:“工坊活动”,因为“故事工坊”不是“故事概论”。
故事如果真的可以教/可以学的话,就像一加一等于二谁说你都相信那样,那么我们就会静下心来仔细琢磨故事写作的规律、 技巧,而不必把精力花在抵触“作家不可以培养”“故事不可以教学”这些创意写作理念上。实际上,关于“作家可不可以培养”“故事可不可以教学”这样的争论,在有一百多年创意写作历史的英语**,大约每隔二十年都要来一次,屡见不鲜,而每次冲进大辩论会场的,都是对创意写作不了解也不愿意了解的人。我想说的是, 我们要把精力集中在具体探讨创意写作规律、教学规律、学习规律上,而不是盲目抵触或空喊口号。
创意写作工作坊(Creative Writing Workshop),简称“写作工坊”或“作家工坊”,是以创意写作实践或创意写作教育、研讨等相关工作为导向,由若干参与者组合而成的活动组织。由于它是一个由作家领衔的组织或者是作家自身组建的团体、行会或 “commnity”,因此这些工作坊的命名,大多与“作家”相关,更多的是被称为“作家工作坊”。有的被命名为“‘作家们的’工作坊”,比如爱荷华作家工作坊(Iowa Writers’ Workshop)、哥谭作家工作坊(Gotham Writers’ Workshop)等;有的被命名为“‘作家的’工作坊”,比如米尔福德作家工作坊(Millford Writer’s Workshop)、梧桐山作家工作坊 (Sycamore Hill Writer’s Workshop)等;有的被命名为“‘作家们’工作坊”,比如特基城作家工作坊(Turkey City Writers Workshop)、 克拉里恩作家工作坊(Clarion Writers Workshop)等;有的被命名为“作家群”,比如法典作家群(Codex Writers Group) 等;还有很多没有直接出现“作家”、但实际上是作家群组合的工作坊,比如瓦伦西亚826 号 (826 Valencia)、赖声川表演工作坊、创意生活书坊、上海市华文创意写作**等。
创意写作工作坊的雏形是“写作实验室”或“写作实验班”,早出现于19 世纪80 年代的美国高校。1896年爱荷华作家工作坊开始活动,1897年个教学工作坊“Verse Making”成立,现在创意写作工作坊已经成为创意写作学科培养作家的基本教学单位与教学方法。当代美国作家当中,已经没有多少人没有经过创意写作学科培训了,而他们学习写作(或者教学写作)的主要方法是“写作工坊”,正如创意写作学科史权威专家麦尔斯所描述的那样,“写作工坊作为一套流程,已经成为这段时期作家们的标准训练和共同体验。”
写作工坊的神奇之处,《纽约客》的一位撰稿人露易丝?曼南德将之精彩描述为:“一群从未发表过诗歌的学生,能够教会另一群从未发表过诗歌的学生,如何写出一首可以发表的诗歌。”
写作工坊不教你如何写作,而是带领你一起琢磨:我这个题目,如果是莫言,他会怎么写?如果是王安忆,她会怎么写?如果是李洱,他又会怎么写?而写作工坊后的结论是:你要像你一样去写,写你知道的,发现你的声音,成为你自己。正如美国写作工坊专家汤姆?基利所说,工坊就是“一个关于学生作品的编辑会议”。在这里,你既是作家,又是读者;你既与工坊伙伴一起研讨经典作品,也与大家一起,像研究经典作品一样,研究你自己的作品,指出不足,提出建议,发展优势。
工坊有危险,使用需谨慎。汤姆?基利说,他的一个在UMass的同事,尼克?蒙泰马拉诺,经常告诉他:当你是研讨会上的作者时,就好比驾驶一个后座上挤着一群乘客的小汽车,他们告诉你将去向何方。他们都能提供好的方向和驾驶建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