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量子号• 惊变》: “无边量子号”是知名科幻作家江波专为青少年创作的系列科幻小说,本书是第二部。“无边量子号”是知名科幻作家江波全新创作的科幻系列小说。故事发生在23世纪,登上无边量子号后,李子牧和伙伴们踏上了寻找“第二地球”的旅程。在遭遇一次偷袭后,他们发现其他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正联合起来阻挠“第二地球”的探索项目,而背后的真相似乎与几百年前占领地球的人工智能系统“艾博”有关。关键时刻,李子牧担任“船灵”的重要职能,带领大家冲破障碍,继续探索的道路。

**章
天乾三小队
无边量子号在茫茫太空中飞行。
飞船的速度极快,将近每秒一千公里,然而从飞船上望出去,外边的一切仿佛是静止的,丝毫觉察不到飞船在运动。
这是起航后的第十天。
李子牧做完功课,望着窗外发呆。
现在的地球成了一颗遥远的星,游离于银河之外,比其他星星更亮、更大。这颗蓝色的巨大星球在群星间穿行,昭示着它独特的地位。无边量子号距离地球已经有上千万公里,每**,李子牧都在刷新自己远离地球的纪录。这段路遥远而漫长,然而与广袤的太空相比,却又近得不能再近。
从李子牧的角度望去,月球紧挨着地球,让地球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葫芦。这是个会变化的葫芦——月球转到地球的不同方位,会让这个葫芦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如果持续观察,还能看出地球在星空中不断移动,成了夜空中的“行星”。行走的星星有特殊的轨道,金星、太阳也在这条轨道上,恰好与地球连��一线。李子牧没有看见火星,或许这个时候,火星要在飞船的另一侧才能看见。
这些变化都很缓慢,在无边量子号上,窗外的景象和**宇航**的截然不同。**宇航**绕着地球旋转,太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但是在远离地球的无边量子号上,太空就像凝固了一样,很难看到变化。漫天星辰相伴银河,像是贴在窗上的一幅画,虽然辉煌灿烂,但看久了也会麻木。
世界一成不变,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你们首先要学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应对漫长的等待。”李子牧想起了丽莎上尉的话。这十天来,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又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成为预备队员之后,李子牧和林强、詹姆斯一起被编在天乾队。“天乾”是一个奇怪的名称,从火星传来,据说是源自古代中国的一组神秘符号,共有八个,总称为“八卦”,在火星上颇为流行。八卦还可以继续细分,总共有六十四个卦象,然而人们记不住那么多奇怪的名词,于是只用其中基础的八个,然后在后边加上数字用于命名编制。
无边量子号上共有八个大队,每个大队有一千名战斗人员,每一大队分为八个中队。以天乾大队为例,下属八个中队的名称就是从天乾一到天乾八。中队之下还有小队的编制,小队是中队的预备队。李子牧在天乾三小队,林强在天乾四小队,詹姆斯则在天乾六小队。
负责分队的人似乎对学员之间的情况非常了解,会尽量打破学员原来熟悉的圈子,把人编入不同的队伍。林萍萍甚至被分到了火离队。
不知道其他伙伴的情况怎么样。十天来,学员们被禁止自由活动,除了短暂的集合训话之外,连自己的休息舱都不能出。**能看见外边情况的地方就是舷窗,而舷窗之外,星空乏味得让人窒息。
这像是一种禁闭。
也像是一种考验。
李子牧摸了摸桌上的标志,这个标志很简单,是三条粗粗的横线,它代表着天乾。
“沙达克!”李子牧呼唤飞船的**。
“天乾三下士李子牧,请问有什么需要?”沙达克立即回应了他。
“我想找一些资料。”李子牧说。
“目前所有的资料库暂时封闭,你需要得到丽莎上尉的许可才能使用。”沙达克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想了解飞船的编制体系,这应该不属于资料库的内容,而是船员应该具备的常识。”李子牧说。
“这个要求可以得到满足。”
“给我看看八卦的所有图案。”
八个图案排成一个环形浮现在书桌上方。相邻图案之间的差别并不大。天乾是三条粗线,地坤恰好和天乾相对,并把三条粗线从中断开,成了六道短横。其他的也是用长短不一的横线上下相叠,形成图案。
这算是一种抽象的符号系统吧!
“沙达克,这些图案有什么含义吗?”
“天地水火,风雷山泽,这就是它们的含义。”
这恰好就是八个队名:天乾,地坤,水坎,火离,风巽,雷震,山艮,泽兑。“天地水火,风雷山泽”,这似乎很好懂,然而每个字后边加上的字,就有些生僻了。
“我想知道天后边的这个‘乾’字,是不是也有什么含义。”
“乾就是天,古人*初发明这个字的时候,也许有别的意思,但现在,我只知道它是天的意思。它包含着古代的中国人对地球的想象,在古人的观念里,世界由天地水火、风雷山泽组成。火星联合会在讨论舰队名称时,设计了许多方案,*后决定使用八卦来命名,以此来纪念人类的地球时代。”
“但是这符号真的很抽象。”
“没错,它更像是文字而不是图案。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一种二进制符号,长横代表一,短横代表零。零和一就能代表宇宙万物。”
这的确是一种很有趣的说法,李子牧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八个符号。如果用零和一来表示它们,会得到什么结果?
一一一,零零零……恰好是八个二进制的数字。如果转化为十进制,那就是零,一,二……七。这些符号,其实就是数字。
“很有意思。”李子牧说。
“没错,八卦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古代的中国人用它来进行占卜。火星上曾经有一个地球学会,专门研究各类文化。虽然学会早就解散了,但是它留下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如果你有机会登上火星,你就可以问问阿瑞斯,它是火星基地的主脑,储存了火星上的所有知识。”
“火星上的知识?”
“地球上的人类灭亡时,并没有多少知识被传承下来,关于古人的一些知识,都储存在火星上。然而火星世界为了应对挑战,被迫转向军事体制,这些文化知识都被当作史前资料储存起来,很少有人再去研究。”
李子牧想起了达尔文船长送给自己的那本古老的纸书,上面记载了曾经的地球上有成千上万种茶,人们甚至把它们带到了火星。然而无边量子号上只有一种标准红茶。即便如此,也比**宇航**要强多了,**宇航**没有茶,只有一种提神饮料,叫神牛。
“你的资料库里没有关于八卦的书吗?”李子牧问。
“这和无边量子号的飞行任务无关,我没有携带相关资料。”
“哦。”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李子牧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问沙达克,他只是想找沙达克说说话。
“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沙达克便陷入沉默,八卦的图案也消失了,书桌上方空空如也。李子牧怅然若失地扭头看着窗外。
突然,桌上跳出一个硕大的红点,不断闪烁。
“天乾三下士3345李子牧,请立即到动力舱一号舱集合。天乾三下士3345李子牧,请立即到动力舱一号舱集合……”紧急信号灯不断闪烁,警报声不断重复。
李子牧伸手在红点上一碰,警报声戛然而止,那虚拟的红点也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迅速起身,飞快套上作战靴,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木头!”一个喊声从背后传来。
李子牧回头一看,是林强。几天不见,他的发型倒是整齐了许多,原本乱糟糟的头发经过修剪,显得干净利落。
林强很快跟上来,和李子牧并肩跑着。
“阿强,你们也去动力舱一号舱吗?”李子牧边跑边问。
“不,我们是去发射舱。”林强回答,“昨天我碰到林萍萍了,你猜怎么着,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那人看上去和詹姆斯差不多高,我开始还以为是詹姆斯,后来看清楚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林萍萍和他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
“哦?”李子牧有些纳闷林强怎么说起这个。
转眼到了岔道,林强抬抬手说:“回见!封闭训练结束后我去找你!”
等李子牧气喘吁吁地冲进动力舱一号舱,一抬头就看见丽莎上尉正站在高台上,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个匆忙赶到的队员排列成行。
李子牧很快在队列中找到位置,以军姿站好,他是倒数第二个到位的人,*后一名队员在十秒之后冲了进来。李子牧目不斜视,然而眼角的余光告诉他,那人是大个儿。
大个儿就是那个被提尔欺负还闷声不响的人。大个儿名叫凯恩斯•里加,除了丽莎上尉喊他的名字,其他队员都很快习惯了喊他的绰号“大个儿”。
大个儿在李子牧身边站好,高大的躯体往那儿一站,像小山一样敦实。
“很好!”丽莎开口了,“现在,告诉我,你们谁能报出所有队友的名字?”
听到这个指示,队列里一阵骚动,大家彼此看着。但李子牧没有动,大个儿也没有动,都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目视前方。
“李子牧,你来!”丽莎点了李子牧的名。
“金莎、金利尔、林如森、林觉之、桑迪普、刘立武、阿尔莫、菲利普、王凯利、埃尔文、大……凯恩斯。”李子牧流利地报出了十一个名字,只在报出凯恩斯的名字的时候,差点说成大个儿。
丽莎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
“凯恩斯,你呢?”丽莎问大个儿。
大个儿也很流利地报出了所有人的名字,如果是西式姓名,他甚至把姓也一道报了出来。阿尔莫的姓氏长达七个音节,阿尔莫•巴拉斯布拉曼内,大个儿也流利地报了出来。
“凯恩斯•里加。”他*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大个儿的记忆力倒是很不错。
“还有什么人能报出来?”丽莎继续问。
小队有一半的人能够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另一半的人记得并不完整。
“你们记住,你们是一个小队,彼此间要相互信任,如果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那么你怎么能完全信任你的队友?”丽莎总结道,“虽然只有十天时间,你们彼此只见过几面,我也没有刻意要求过你们要彼此认识,但这应该成为你们融入这个团体的**步。尽可能记住对方的名字,说出对方的名字,对你们之间快速建立信任很重要。”
丽莎停下,扫视着眼前的队员们,*后宣布:“过去的十天,你们要学会的是等待,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忙得停不下来!”
随后,她开始给小队布置任务。
天乾三小队的训练任务是手动重启聚变环。这是一个复杂的流程,首先要启动等离子分离,在高压舱内把液态氢加热到等离子体的状态,然后打开聚变环的控制磁场,导入少量等离子体,当聚变反应开始时,聚变环会向外供能,这时再导入大量等离子体,就能形成稳定的能量输出。整个过程需要小心细致地控制高压舱的温度和等离子体的流向,随着等离子体在环中转速的变化,更要及时监控调整电磁场。这就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否则很可能导致聚变环熄火,任务失败。
李子牧身穿简易的太空服,在动力舱的维修通道里蹲着,维修通道很窄,勉强能够让两个人紧挨着交错而过。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屏幕,屏幕是一块厚实的玻璃,约两个手掌那么宽,只有四指高,像素很低,肉眼都能看出来屏幕上的一个个小格。这些需要手工运行的系统,往往显得很原始,和虚拟界面有天差地别。据说是因为火星的工业资源不足,在一些能够节省的地方,就用了库存的老货。
屏幕上的图形也很简单,只是一些色块。每个色块表示一个模块,红色代表燃料池,当红色线条从燃料池里流出,进入绿色色块,表示核燃料开始注入。同时,屏幕上有巨大的字体显示着燃料注入的数据。
此刻,显示的数据是一千一百四十六百万流明{1}。
李子牧注视着不断跳动的数据,心头不断默念。一旦这个数字达到一千二,他就要向通道尽头的大个儿传递消息,大个儿就要小心地拧动那个巨大的限流阀,抬高注入的能量。一旁的刘立武则不断地报告着环流磁场。磁场的任何波动,对于聚变环来说都是个危险的迹象。虽然正常情况下磁场很稳定,然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必须有人时刻监控着。
“指数正常吗?”大个儿问。
“还差五十,小心,动作放慢。”李子牧回答。
数字缓慢增长,逐渐接近预定值。
“一千二!”李子牧大喊。
大个儿快速转动限流阀,屏幕**动的红色线条停了下来。
大个儿佝偻着身子从通道那头走过来,在李子牧对面一屁股坐下,推开面罩说:“累死我了,那个转盘转起来竟然这么费劲!我都快憋死了!”
“戴上面罩,我们在进行模拟训练!”李子牧提醒他。
“不就是训练嘛!”大个儿满不在乎地说。
“你还得回到转盘那儿!”李子牧说。
“什么?”大个儿有些意外,“怎么了?”
“万一磁场有任何变化,你必须立即切断核燃料的注入。”
“我们的任务不是手动点燃聚变环嘛!哪有什么磁场波动!”
李子牧转头看了看刘立武,刘立武仍旧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你看刘立武。”李子牧对大个儿说。
大个儿看了刘立武一眼,默默起身向着自己的岗位移动。
通道里暂时安静下来。
现在需要等待其他三个小组的行动,只有四个小组都成功完成任务,才算是圆满的结果。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小队曾四次尝试启动聚变环,但总会有一组失误导致其他小组前功尽弃。希望这一次,大家都能完成任务。
突然间,李子牧只觉得身子被狠狠一推,一个趔趄撞在舱壁上。他条件反射般伸手撑住舱壁,才让自己没倒下。
“所有乘员注意,前方发现意外陨石①,飞船将采取规避行动,调整航线,所有乘员停留在目前的岗位上,不要移动。”警报响了起来。
“天乾三小队,原地待命!”丽莎的声音通过训练服上的麦克风传入大家耳中。
李子牧和大个儿、刘立武彼此对望了一眼。此时此刻,除了等待之外没有别的事可做。
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子牧心想。他有一种冲动,想立即去看一看究竟是怎样一块石头,竟然迫使无边量子号紧急变向。
{1}百万流明:流明是个光强度的单位,在这篇小说中,等离子体的光强和能量等级成正比,于是被借用作能量的单位。这里使用百万流明,则是因为能量巨大,天文学中经常有这样的巨大单位,例如“百万秒差距”。 {1}陨石:陨石这个词的古老含义,指掉落到地球上的太空石头。然而对于一些不大的天体,用小行星来称呼它们有些言过其实,因为这些天体的大小相对行星而言实在太小,大的径长几十公里,小的只有几百米。在太空时代,人们开始用陨石来称呼这些天体。久而久之,人们习惯了用陨石、陨铁甚至陨金来称呼它们。陨石的“陨”字,也衍生出“四处飘荡”的含义,偶尔也用来修饰飞船,比如陨船,指代那些失事很久、一直飘荡的飞船。在故事发生的时代,人们把直径在一百公里以上的天体称为小行星,小于一百公里的则根据组成材料的不同,称为陨石、陨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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