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日的下午,此时已经到了美术馆闭馆的时间。范第谷馆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人群鱼贯走出美术馆,长舒一口气,松弛的感觉让他很愉快。 这场中国绘画展览筹备了两年,借来的藏品都是中国绘画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把这么多稀世珍品聚集到一起,美术馆里自然是人潮涌动,人们都要来一睹为快。展览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今天是*后**,也是开展以来参观人数*多的**—多到美术馆外的广场上也排起了长龙。即使工作人员设置好节点,告诉陆续涌来的参观者,今天观展人数已经达到上限,参观者们依然坚持排队,希望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直到闭馆,广场上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一次展出这么多稀世珍品,展馆内外同时有这么多人在活动,范馆长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生怕出什么问题。为了疏散人群,今天比平时的闭馆时间推迟了半小时。随着展馆内渐渐空下来,渐渐安静下来,范馆长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以后很难有比这更盛大的展览了,好在没有什么麻烦发生……”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门猛地撞向墙壁。又是“咣”的一声,范馆长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像门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他。只见保安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外国小女孩,像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进来。愤怒的火苗瞬间把范馆长的脸烧得通红,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保安就着急地吼道:“馆、馆长,这位先生说他的孩子丢了!” 麻烦来了…… 中年男子着急地喊:“我儿子,我儿子丢了……” 馆长背上蹿起的凉气暂时压住了他愤怒的火苗,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别着急,慢慢说。” “我儿子叫乐天,今年10岁。今天他和爱丽丝在美术馆看画展,我就坐在出口处等他们,可是后来爱丽丝跑来跟我说乐天不见了。我们找遍了美术馆,也没有找到他。”男子说着,看了一眼保安—保安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皮肤黝黑,壮得像头牛。他像半截铁塔似的杵在那里,正喘着粗气看着中年男子频频点头。 保安忽然意识到现在轮到他汇报了,立刻对着馆长立正、敬礼—好像刚才因为进来得太匆忙,忘了这道程序。他声音洪亮地跟馆长汇报:“报告馆长,我是保安大壮。我和我的同事查看了所有的监控录像,那孩子进来后确实没有出去过,但现在就是找不到了。”馆长盯着大壮的脸看了几秒钟,好像要从中找到答案—他几乎还是一个孩子,从他的眼神和嘴唇上的绒毛就能看出他稚气未脱;这孩子特实诚,脑子不会拐弯。 现在范馆长完全镇定下来,他转向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问:“你就是爱丽丝?你能告诉我乐天是怎么不见的吗?” 爱丽丝的汉语说得很流利:“我和乐天当时在看《清明上河图》,他站在我左边。乐天说画里有只猴子在和他说话—他经常这样胡说八道,我就没理他,可当我转眼看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凭空消失了?”范馆长说着皱起了眉头,好像感觉这个外国小女孩编的故事有点蹩脚。 忽然,保安大壮“啪”地又一个立正,大声回答:“就是不见了!” 范馆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点不满地看着保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保安大壮被馆长盯得有点不自在,连忙解释说:“我们查看了当时的监控录像,乐天确实站在爱丽丝左边,然后监控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很快就恢复正常,但是乐天不见了。” “雪花持续了多长时间?”范馆长问道。 “一秒钟。”大壮肯定地说。 范馆长开始流汗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忽然“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撞开了。范馆长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