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转向”这一说法*早是由分析哲学家们提出来的,一般也用来刻划分析哲学的基本特征。 分析哲学界的众多哲学家,从弗雷格开始,包括罗素、维特根斯坦、 卡尔纳普、塔斯基、蒯因、戴维森等,无不围绕语言展开哲学思考。达米特在《分析哲学的起源》中指出,分析哲学的特点就在于通过语言的分析为思想提供一个综合的哲学说明。 “分析哲学有各种不同的表述,而使它与其他学派相区别的是其相信:**,通过对语言的一种哲学说明可以获得对思想的一种哲学说明;第二, 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种综合的说明。”他在评价弗雷格的哲学地位时进一步指出,语言的意义问题才是哲学的根本或基本问题。“正是由于这一点,意义理论成为哲学的基础部分,为其他问题提供支持。因为哲学把意义分析作为它首要的(如果不是**的)任务,以及因为这种分析越深入,它就越依赖一个正确的有关意义的一般性论述,即用来理解表述的一种模式,意义理论,作为寻求这种模式的理论,才是所有哲学的根基,而不是笛卡尔曾经误导我们相信的认识论。 弗雷格的伟大首先就在于他洞察了这一点。” 在现象学界,语言虽然不是如此核心,不同现象学家有不同思想主题,但是,某种意义上语言也贯穿“始-终”。语言的意义问题可以说构成了胡塞尔意识现象学的起点。正是以意义作为逻辑研究的对象,使胡塞尔与逻辑的心理主义解释划清了界限,并由此踏上了现象学的道路。 海德格尔早期形式显示的现象学方法的形成,得益于胡塞尔的范畴直观思想,而范畴直观就是由语言形式要素的含义充实问题引发出来的。他的存在之思一开始就与语言的独特本性关联起来了,“对语言和存在的沉思老早就决定了我的思想道路”。如果说海德格尔早期是通过存在来理解语言的话,那么后期海德格尔则通过语言来思考存在的可能性,赋予了语言更本源性的地位,提出了语言是“存在之家”的主张。伽达默尔在海德格尔的基础上,以语言来诠释人类的存在经验,并以此构成了哲学诠释学的根基。“语言并非只是一种生活在世界上的人类所适于使用的装备,相反,以语言作为基础,并在语言中得以表现的是,人拥有世界。”梅洛-庞蒂明确指出语言意义问题隐含深刻的洞见,是理解胡塞尔现象学的一个极好切入点。 他在 《知觉现象学》中以身体现象学的独特视角对语言现象做了重新解释,认为言语和身体动作一样具有构意能力,“言语是一种真正的动作,它含有自己的意义,就像动作含有自己的意义”。当他的研究兴趣从知觉世界转向符号世界或文化世界时,语言甚至取代身体成为他关注的**。列维纳斯有关他者的思想同样受益于海德格尔对语言的思考。 ��森•克莱因伯格指出,列维纳斯的他者思想是透过海德格尔的语言之思来反思共在概念的结果。 德里达则以“文字”为切入点找到了胡塞尔的意识现象学乃至整个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裂缝”,并由此创建了解构主义。由于解构主义突破了思想与文本的界限,并开启了一种比哲学诠释学更为彻底的文本解读策略,使其超出了狭隘的哲学领域,对一般人文科学思想方法产生了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