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狗 我在松林里漫步。金褐色落叶松的针叶接连不断地落下。在寒冷的铅灰色天空下,我沿着没有人影的道路向前走。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小狗的叫声。“呜——呜——”的声音听上去既充满悲伤,又像在撒娇。似乎有两只小狗。我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了一个窨井盖。 森林深处居然有窨井盖,真奇怪。在落叶中冷不丁冒出一块混凝土,上面还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窨井盖。小狗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想象着两只小狗被困在地下管道中,焦急地想,必须把它们救出来。 可是,我发现这“呜——呜——”声是有规律的。像是窨井盖底下的水流在推动着什么。我倾听片刻就离开了。 返回的时候,我又一次在窨井盖旁停下脚步。依然能听见既悲伤又如同撒娇般的声音。在森林里。 2 豆娘 时隔一月来到山里的房子,寒冷彻骨。跟我来的小猫也生气地“呜呜”抱怨。地板太冷,站都站不住。我冻得发抖,飞快地轮流抬起两只脚,就像踩到了滚烫的东西(实际上正好相反)。我赶紧烧旺壁炉的火。 房间一暖和,小猫就活蹦乱跳起来,开始追赶什么。原来屋子里有豆娘。有三只豆娘。窗边还有一只。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外面还在下雪呢。 我去没铺地板的房间取柴火时才恍然大悟。成堆的柴火,断面上伏着好几只豆娘,展开着薄薄的翅膀,一溜儿冲着侧面,好像已经死了。不过,它们是在冬眠吧?如同标本一般。 苏醒的豆娘在温暖的屋子里飞来飞去。我想拍一张它们停在地板上的照片,却发现小猫已经把它们的脑袋都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