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小哇哥过得很开心,回到家里,他过得也不错。说到底,小哇哥的日子实在是很滋润。他对自己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只是,他身边的人却对小哇哥不是那么满意。 妈妈经常说:“好了,麻雀小宝贝,你又吹牛了!” 爸爸经常说:“好了,小跟班,你这简直是黑白颠倒,牛皮吹爆!” 奶奶经常说:“布利,你就不能有那么一次,只说实话不吹牛吗?” 爷爷经常说:“彼得,又撒谎撒得没边儿了,你不害臊吗?” 大姐经常说:“小不点儿,你这话跟布拉申克太太说去,可别跟我说!” 就连小弟也常常说:“哎,头儿,这不是真的!” 只有他那五个死党朋友,永远相信小哇哥告诉他们的事情。 小哇哥和真相的关系,其实是这样的:小哇哥觉得真相往往都太无趣了。于是,他就编出个故事来。故事**真相好玩儿多了,也紧张多了。这么紧张又好玩儿的故事,他当然忍不住要讲给别人听了。可是,小哇哥也发现,要是他这么开头的话:“嘿,你听着,我编了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才没有人会认真地听他说呢。 既然没有人有兴趣听他编出来的故事。所以,小哇哥就把他的故事当作真人真事来讲述。 “真的!我发誓!”小哇哥每次讲完故事以后,都会大声说,“就是这样的,一点儿不骗你!我发誓!” 有一次,小哇哥放学回到家,他的裤子上蹭满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两只手也脏得一塌糊涂。妈妈问他:“小麻雀,你这是怎么搞的?” 要是小哇哥跟妈妈说明真实情况的话,他该这么说:“我想买一支红色的铅笔。到了文具店的门口,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先令的纸币,可纸币从我手里掉到了地上,然后就被风吹到了下水道的井盖上。我生怕钱会掉进下水道里,就拼命去追那张十先令的纸币。因为下水道的附近又是泥又是水,特别的滑,我脚下一滑就摔倒在泥水里了。而那张十先令的纸币我也没找到!钱丢了!” 可关于丢失的纸币和弄脏的裤子,小哇哥有个更精彩的故事。他是这样讲给妈妈听的: “是这样的,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想买一支红色的铅笔。在文具店门口,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十先令的纸币。我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攥住了钱,可它根本就不让我碰!它从我的手指缝里溜了出去,跑到了地上,还从我脚下的下水道井盖钻了进去。我心里想:这可不行!太没道理了!于是呢,我就把下水道的井盖抬了起来。你猜,这下我看到了什么?那下面居然藏着一个男人!他手里还高举着一台吸尘器。就是这个家伙,用他的吸尘器把我的十先令给吸进了下水道!我当然不干了,我立马爬了下去,大声喊道:‘还我钱!要钱还是要命!’ “那家伙拿着他的吸尘器就跑了。 “我跟在他身后紧追不放!我沿着下水道追了一路,一直追到了另一条更大的下水道里。在那里,那家伙跳上一条小船,划着船逃走了。我本来想跳进水里,游过去继续追他,可下水道的脏水里有成千上万只老鼠,它们吱吱叫着,咝咝喊着,还露出了尖尖的牙齿。所以我就放了他一马,然后从下一个下水道出口爬了上来。就是这样,我的裤子才弄得这么脏。也正因如此,我才没能买到红色的铅笔!而且我的十先令也永远地消失了! “真的!就是这样的,绝无半句假话!我发誓!” 小哇哥就是这么来讲述整件事情的。 要是奶奶问小哇哥,上午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小哇哥总是有数不清的事要说。 有一次,他告诉奶奶: “今天,我们班的女老师穿着婚纱来上课了。因为中午一下课,她就要到市政厅的婚姻登记处去,跟四班的男老师结婚。 “女老师看起来好漂亮呀。可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她让我们围成一圈翻跟头,结果,她的婚纱挂到了我们做运动的木架子上,扯出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女老师急得都哭了。不过,在我们上算术课的时候,女校长又帮她把婚纱缝补好了。真的,我发誓,奶奶……” 等到爸爸和小哇哥一起修理爸爸的汽车或者小哇哥的自行车时,小哇哥也总有“真的,我发誓”的故事讲给爸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