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的真名
两人沿着山梁前行,呼出的气息立刻变成白色。少年不时地将视线投向从脚下扩展的斜坡和险峻的峡谷,看不到哪里有炊烟升起,也闻不到风中有任何异味。据稻草人说,他们要找的那些人应该就在这座山某处。
周围渐渐变暗,暮色从山坡下紧追而来,继续这样前行恐怕会被日落赶在前面。少年边走边抬头仰望,整个天空已被厚重彤云遮盖不见蓝色。没有月光在山中走夜路十分危险,不仅难以预料潜藏的威胁,还有失足坠崖的可能,因此必须在天黑前找到适当的栖身之所。
“姬姬,我们要走得再快些!”他向同行的少女招呼一声,“眼看就要下雪啦!”
少女耸动肩膀喘着粗气停下脚步,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就像刚刚发现似的望了一阵天空。
“喂!你别停下来嘛!”少年催促道,“你就不能边走边看吗?为什么不能同时做两个动作呢?”
少年有些不耐烦是因为肚子里空得慌,而且已经疲惫不堪。好几天没吃饱饭了,进山前准备的食物几乎都已用光,背囊里剩下的只有食盐、砂糖、香烟和红茶这些不能充饥的物品。建议他带上这些物品的也是稻草人:“要把你们自己的食物减到*少限度,因为进山后很快就能搞到吃的东西。要��带些他们需要的东西,首先是食盐,然后是砂糖。本来我还想建议你们带些酒,可你俩能背的东西有限,所以建议你们再带些香烟,因为这是既轻便又高价的物资哦!就算在交易中占不了太大的便宜,也能搞到一个星期的食物。要是运气好的话,两个星期你俩都不会饿肚子啦!”
少年现在后悔把稻草人的话当真了,进山已到第三天,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虽然只看到一处烧山的痕迹,却早已被杂草覆盖还长出了树苗,无疑是多年以前留下的。
少年边走边仔细观察周围树林,如果树干或树枝上有新砍的刀痕就证明附近有人,可到现在都没发现砍柴的痕迹。少年心想:或许他们已经不在这一带活动了。
“他们都去哪儿了呢?哎,姬姬,你就没感觉到什么吗?”
听到询问,少女悲愁地摇了摇头。如果找不到他们,特意带来的物资就空无一用,而对于山民极为贵重的食盐又不能用来充饥。说到稻草人极力**的香烟,对于他俩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此前的预判过于乐观,这一点不得不承认。若是在夏季或秋季,倒是自己也能搞到食物。而在冬季来临的山中,就连动物们都相当不易,更别说只有城市生活经历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搞到食物。
如果按照少年自己的谋划,早些进山就应该能在天气变冷之前与山民相遇。都怪自己硬是要不折不扣地凑齐稻草人**的物资,以致做好准备时秋季都快过去了。要不就干脆等到来春?那就会有充分的时间寻找山民了。
不过,城里的环境日渐凶险,物资已所剩无几。所有的人都在说,冬季有可能发生什么状况。但即便如此,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倒也可以留守,因为自我保护还是能够做到的。无论发生什么状况,自己都有信心在夹缝中生存下去。可现在还有个姬姬在一起,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自己绝不能让她置身于险境。而且由于带着一个少女,他的自身**也变得无法保障了。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因为比任何人都能敏锐地感知险情的姬姬,反倒会招来可恶的家伙们。
这位少女冷不防偏离了山梁小径,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附近的山林。
“你去哪里呀?一个人乱走有危险啊!”
少年停下脚步并转身追去,可是跑进丛林却不见少女的身影。
两人决定在天色全黑前搭建好栖身之所,并在山梁下方附近找到了背风处。巨大岩石的根部有片坑洼,他们开始从附近林中捡来枯草和枯叶铺在地面。已经连续走了**,所以筑巢作业相当辛苦。虽然他们由于饥饿和疲惫只想简单凑合一下,但如果草率从事,这个夜晚恐怕不会好过。两人默默地连续作业,在造好窝铺之后,少年又用枯树干撑起塑膜代替帐篷。
气温已开始迅速下降,身体一旦停止活动,汗湿的衣服很快就会凉透,所以需要燃起篝火。少年的父亲曾向他传授过堆燃篝火的方法,还说只有人类掌握了这项技能。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必须能够成功地生起篝火,这也是一项性命攸关的野外生存技能。
少年按照父亲传授的方法开始准备,首先要找到避风地点,*好是干燥的地面。在地点确定之后,少年刨挖少量地表土围好了火床。姬姬捡来干枯的树叶和树枝,少年就把枯叶和细枝堆在**,然后用稍粗的树枝在周围架起圆锥状。此外还需要更粗的树干,引火之前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备齐所有材料。因为如果在引火之后再去找木柴的话,火种就有可能燃尽并熄灭。架好细树枝和粗树枝,再摆上引火用的枯叶和枯草,由一根火柴引燃的篝火必须按既定步骤确保成功,这很重要。
材料已经备齐,少年从背囊底部取出火柴盒。他十分小心地抽出一根,然后数了数剩下的火柴。必须时刻把握火柴的数量——这也是父亲叮嘱过的事项。
“你听好,姬姬,”少年充内行似的说道,“因为只能用一根火柴,所以必须成功点着篝火,否则咱们只有冻死。也就是说,咱们在用火柴时必须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少女乖顺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