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名家名译: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好,”格里那凡爵士说道,“让人把它洗干净,送到艉楼来。”
奥斯丁受命照办,把那东西洗干净,送到方形厅,放到桌子上。格里那凡爵士、麦克那布斯少校、约翰·孟格尔船长,围桌而坐。一般而言,女人比男人更好奇,所以海伦夫人也围了上来。
在海上,一点点儿小事也会被看作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大家寂然无声地待了一会儿,都在以目探视,心想:这玩意儿里面究竟装的是个什么东西?是遇难船只的求救信,还是一个航海者寂寞难耐胡乱写的一封无关紧要的信?
格里那凡爵士立刻动手检查瓶子,想弄个水落石出。他就像是一位在寻找重要案件线索的英国检察官似的,认真仔细、专心致志地检查着。格里那凡爵士并不是在故弄玄虚,他这么仔细是对的,因为表面上看去并不重要的东西,往往会藏有破案的重大线索。
格里那凡爵士先从瓶子的外部检查起。这是一只细颈瓶,瓶口玻璃很厚,上面还缠着铁丝,只是铁丝已经上锈了。瓶壁也很厚,能承受大气压力,一看就知道那是法国香槟省。生产的,阿依。或埃佩尔奈。的酒商常爱拿这种酒瓶敲击椅衬档,椅衬档被敲断了,可酒瓶却仍然完好无损。现在的这只瓶子在海上不知漂了多久,不知被撞击了多少次,但却仍没有破裂,可见其结实程度有多么惊人。
“这是克里格酒厂的酒瓶。”少校脱口而出。
少校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的判断没有人怀疑。
“亲爱的少校,”海伦夫人答道,“如果不知它从何处而来,光知道它的出处,看来并不重要。”
“很快就会弄清楚的,我亲爱的海伦,”格里那凡爵士回答道,“我们已经可以肯定它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漂过来的。您看,瓶子外面这层固化物质,已经接近于矿石了,那是因为长期在海里泡着,受到腐蚀的缘故。它在被鲨鱼吞进肚子里之前,就已经在海里漂流了很长时间。”
“我完全同意您的分析,”少校接嘴说,“瓶子外面结了厚厚的杂质,就表明它已经漂流了很久。”
“它究竟是从哪儿漂来的呢?”格里那凡夫人急切地问。
“您先别着急,我亲爱的海伦,先得等一等,研究这瓶子得有耐心。除非我判断错了,否则这个瓶子很快就会给我们解开谜团的。”
格里那凡爵士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开始刮擦封在瓶口的那层坚硬的物质。没多一会儿,瓶塞便露了出来,不过,已经被海水侵蚀得不成模样了。
“真可惜,”格里那凡爵士说,“即使瓶子里藏着信函,字迹也一定模糊难辨了。”
“很有可能。”少校附和道。
“不过,我倒也认为、,”格里那凡爵士又说,“如果瓶口塞得不紧,瓶子扔进海里会立即沉底的,幸好鲨鱼把它吞进肚子里去,带到了‘邓肯号’上来。”
“这是肯定的,”约翰·孟格尔船长应声道,“不过,要是我们在它漂在海上时就将它捞上来的话,就能确定其经纬度,可以研究一下气流和海流的方向,判断出瓶子在海上漂流的路线了。可是,我们是从鲨鱼肚子里把它取出来的,这就无法判断这些情况了。”
“我们先看看再说吧。”格里那凡爵士回答道。
这时候,他小心谨慎地拔出了瓶塞,一股海腥味立刻在艉楼里弥漫开来。
“是什么东西?”海伦夫人以她那女性惯有的急切心情迫不及待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