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世界经典文学名**家典译书系》:
本来,我还想说上一两句,向这倨傲无礼的主人请教一番。不过,看到他在门口等着我时的姿势,我立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摆明了告诉我:要么赶紧进屋去,要么立刻离开这里。我想,在进去之前,*好不要让他对我产生不耐烦的情绪。
我们直接进了门,就走到了起居室。这里叫作“屋子”。一般来说,这里的屋子包含厨房和大厅两个区域。不过,在呼啸山庄里,厨房不在“屋子”里,反而是无奈地被挪了地方,到另一处角落去了。我隐约听到有低低的说话声和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里的大壁炉里没有做过饭食的痕迹,墙上没有挂铜锅、过滤锅之类的东西。
屋子的一边有一个大橡木橱柜,上面摆着盘子,排列得很整齐。银壶和银杯随意地摆放着,一排排,摞得高高的。在灯光的照射下,它们反射出的光线与热气交互辉映,显得灿烂夺目。橱柜是原木的,没有上漆,构造让人一目了然。不过,有一个地方被遮住了,那是一个摆满了麦饼、牛羊腿和火腿之类的木架子。
壁炉台上摆放着几支模样不怎么样的枪,样子也是老式的,它们杂七杂八地放着。或许是为了起点装饰的作用,边上放着三个茶叶罐,上面的画十分俗气。
地面是光滑的自石铺砌成的,十分平整。桌边的椅子是绿色的,高背的老样式;在暗处,可以隐约看到一两把笨重的黑色椅子。
橱柜下面,一只个头大大的红褐色母狗躺在地上,围着它的是一窝哼哼唧唧的小狗。旁边的空地上,还有些狗在来回溜达。
如果说,这屋子和这些摆设的主人是一名农民,那么也没什么稀奇的。他一定是有着刚毅的外表,有着粗壮的腿,穿着利落的短裤。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这里的主人。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圆桌上是一大杯冒着白沫的啤酒。像这样的人,在饭后的闲暇时刻,只要在这附近八九千米的范围内走上一圈,随处都可以见到。
现在我看到的是,希刺克利夫先生和他的**,甚至生活方式,是极其古怪的组合:他有着黑皮肤,看模样更像一个吉普赛人;而在衣着风度上他又像一位绅士——类似于乡绅那种;他有些不修边幅,可是懒洋洋的样子并不让人觉得难看,因为他身姿挺拔;此外,他看起来还有一点点忧郁的气质。
或许你会认为,他傲慢无礼是源于教养在某种程度上的缺乏,但在我内心深处,却认为他并不是这一类人。直觉告诉我,他这种冷淡只是因为对矫揉造作——或者说对互相亲近而感到厌恶。他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包括爱和恨,甚至于被人爱或者恨,他都认为是一种鲁莽的事。
不,我太早地为他下了一个结论:我把那些属于自己的特性加在了他的身上。希刺克利夫先生在通见算是熟人的人时,就会把手藏起来,也许另有原因,与我所想的完全不同。
我这天性但愿只是称得上“特别”吧。我那亲爱的妈妈总是这样说:“你永远都不会有舒服的家。”
直到去年夏天,我才以自己的���身经历得到了证实:我真的根本没法有那样一个家,也不配有。
那时我在海边。
天气很好,我结识了一位迷人的女子。
一开始她还没有注意到我,在我眼中她是我的女神。我并未说任何话语来表达我的爱,但是,我的表情与眼神却将爱意都传达出来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疯了一样爱上了她。后来,她感受到了我的爱意,回给我一个迷人的眼神——那种甜蜜的、我期待已久的眼神。
那时,我是怎么做的呢?我满怀羞愧,居然后悔起来。我像一只蜗牛,一下子缩了回来,态度变得冷淡。她越看我,我就躲得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