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译本精彩阅读-哈克贝利·芬历险记》:
第二章 于是他就背靠着一棵树,坐在我和汤姆之间的地上,伸出双腿,有一条腿差点碰到了我的腿。我的鼻子又痒起来了,痒得我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是我还是不敢抓。紧接着鼻孔里面也痒起来了,随后屁股也开始发痒,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坐着不动。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感觉真是难以名状,它持续了六七分钟。我现在身上有十多处地方在痒,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下去了,可是我还是咬紧牙关,准备熬下去。就在这时候,吉姆的呼吸声变粗了,接着就打起呼噜来,顿时我又觉得浑身舒服了。
汤姆用嘴巴轻轻出了点儿声音,暗示我们一起在地上爬。我们爬了十英尺左右的时候,汤姆悄悄告诉我,他想把吉姆拴在树上,跟他开个玩笑。我说要是把他弄醒了,他会闹起来的,那他们就会发现我们不在屋里。接着,汤姆又说他没带够蜡烛,要溜进厨房里去再拿些出来。我不想让他去拿,我说万一碰上吉姆就麻烦了,可是汤姆想冒一下险,于是我们溜进厨房,拿了3支蜡烛。汤姆在桌上放了5分钱,算是付了款,然后我们走出厨房。我急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汤姆非要爬回吉姆那里戏弄他一下不可。我等了他很久,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冷冷清清。
汤姆一回来,我们就顺着小路一溜烟儿跑了,绕过花园的篱笆,很快就爬上了房子对面那座陡峭的小山顶。汤姆说他把吉姆的帽子轻轻地从他头上摘下来,挂在他头顶上的一根树枝上了,吉姆动了一下,不过没醒。吉姆后来逢人便说是巫婆对他施了魔法,骑着他到处走;然后又把他放在树下,将他的帽子挂在树枝上,好让他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吉姆第二次讲这件事的时候,就说巫婆们骑着他到新奥尔良去了一趟。以后他每讲一次,就夸大一次,不多久,竟然说女巫们骑着他周游了全世界,把他累个半死,他背上都长满了暗疮。吉姆对这事感到特别自豪,别的黑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吉姆在那一带备受尊重,许多人都慕名来听他讲故事。外地来的黑人常常张开嘴站在他旁边,浑身上下打量他,好像遇见了一个奇人。黑人们喜欢靠近灶火,坐在黑咕隆咚的地方讲巫婆的事,可是每当人家正讲得兴高采烈、装出对这事无所不知的样子时,吉姆总是假装偶然碰上了,走过来说:“哼!你知道什么巫婆的事!”那个黑人就立马闭上嘴,坐到后面去了。吉姆总是用一根绳子拴着那个五分钱硬币挂在脖子上,他说这是魔鬼亲手给他的一个护身符。魔鬼对他说,他可以用它给任何人治病,如果他愿意,还可以用它来驱魔,只要对它念几句咒语就行了,不过他从没有说过念什么咒。黑人常常从四面八方来看他,把随身带的东西都送给他,只是为了看一眼那枚五分钱硬币。可是他们都不愿碰它,因为魔鬼用手拿过。这样一来,这个用人的差事,吉姆差不多干不下去了,因为他见过魔鬼,又让巫婆们骑过,便自以为了不起,还愿意侍候人吗?好了,还是说正题吧���汤姆和我走到山脊上,我们望着下面的村庄,看到有三四处灯火在闪闪发光,也许那儿有人病倒了吧。我们头上有亮晶晶的星星,山下村子旁边的那条河有1英里宽,此时,也显得异常宁静壮美。我们下了山,看见乔·哈泼、本·罗吉,还有两三个别的男孩,躲在那个老制革厂里。于是我们解开一只划子,顺流而下,走了两公里半,划到山坡上那个大断崖边,上了岸。
我们向一个灌木丛走去,汤姆让大家发誓保守秘密,然后指给他们看一个山洞,那山洞正好藏在茂密的灌木丛深处。我们点燃蜡烛,爬进洞里。山洞在200码光景处,便豁然开朗。汤姆在几条通道间摸了好一阵子,突然一猫腰,钻到一堵石墙下面去了,你通常不会注意到的,那儿有一个小洞。我们顺着这条狭隘的通道朝前走,来到一个像房间模样的地方,这里又湿又冷,到处渗出小水珠,我们在那儿停下不走了。汤姆说:“我们成立个强盗团队吧,就叫它“汤姆·索亚帮”好了。凡是参加者都要发誓,而且要写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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