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 “算了吧,算了吧,说得够多了,事情已经过去。如果还没有喝高,那也不碍什么事儿。如果真的喝高了呢,那我向你保证今后改正,说话算数!” 我们的马车已经爬上山冈,驶进鲁马尔这片壮美的森林。 秋天,绚烂的秋天,在残存的鲜绿色之中,掺进了金黄色和紫红色,就好像太阳熔化了,一滴滴从天**进了茂密的树林。 马车穿过杜克莱尔,我的朋友就驾车离开瑞米耶日大路,朝左拐上一条抄近道,驶进一片灌木林。 不大工夫,马车就爬上一座大山冈,我们重又发现风光旖旎的塞纳河谷,以及在我们脚下蜿蜒流淌的河水。 路右侧,有一座小建筑物,青石板屋顶,上面突兀立起一个钟楼,宛若撑起一把阳伞。建筑物的后身,是一所漂亮房子,安有绿色百叶窗,墙壁爬满了忍冬藤条和蔷薇枝蔓。 一副粗嗓门嚷道: “来朋友啦!” 马蒂厄闻声出现在门口。他年已六旬,瘦瘦的身材,蓄留一缕山羊胡子、两撇全白了的长长的髭须。 我的同伴与他握手,又把我介绍给他。马蒂厄把我们让进一间清爽的屋子,是厨房兼做客厅。他解释道: “我呢,先生,我没有高雅的住宅。我不愿意远离开吃的东西。您瞧,这些锅碗瓢盆,都陪伴着我。” 他随即转身,问我的朋友: “您干吗赶在星期四来呢?您明明知道,这是我的保护神的门诊日。今天下午我出不了门。” 说着,他跑到门口,他大吼了一嗓子:“梅莉一伊!”吼声大极了,想必一直传到河谷,塞纳河上来往船只的水手都会抬头张望。 梅莉没有应声。 于是,马蒂厄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她跟我赌气呢,要知道,昨天我喝高了,到了九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