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还在地球上
有的人想发财
有的人喜欢钱
有的人是孝子
有的人是混蛋
有的人是小人
有的人回老家
有的人去南海
有的人罪不可赦
有的人升官了
有的人在流放地
有的人胖了
有的人在水里
有的人在瓶子中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还在地球上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想发财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喜欢钱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是孝子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是混蛋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是小人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回老家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去南海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罪不可赦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升官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在流放地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胖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在水里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在瓶子中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笑不出来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卖菜刀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哑,有的人聋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在难中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就是我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睡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醒了又睡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睡了又醒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失去童贞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失去了名字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靠墙站着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摇头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点头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百年孤独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是小偷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不是灾星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就是灾星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是福将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有的人不知所终 </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后 记 </span></p>显示全部信息前 言周杰伦有张专辑叫《叶惠美》,也就是收藏了那首《东风破》的那个《叶惠美》。叶惠美是周杰伦的母亲,本来是为了母亲而写的歌,却收了一首《以父之名》。其中有句歌词很是惊心动魄:“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这首歌明显不同于周杰伦那首温情的《听妈妈的话》。
以父之名,却是一次内心的宣判大会: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
父亲的“罪名”是什么?父亲的“罪名”就是“父亲”。
父亲没有跟我们商量,就把我们带到了这个不安的窘迫的世界。甚至,我们仅是他一次欢愉的副产品。他挡在我们的前面,有着令人厌恶的专横,亦有浑浊不堪的温暖。他挡在我们的前面,我们熟读他的背影,他带着臃肿的背影越过火车站的月台,只是为了几只让我们在遥远的路途上解渴的小橘子。
他的脸膛迎接什么风尘?他的胸膛有什么伤疤?他的腹部有几道沟壑?他的裆部又是如何晃荡?
完全是陌生的。对于父亲的陌生感成了我生命中的空洞。
写小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填空。<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周杰伦有张专辑叫《叶惠美》,也就是收藏了那首《东风破》的那个《叶惠美》。叶惠美是周杰伦的母亲,本来是为了母亲而写的歌,却收了一首《以父之名》。其中有句歌词很是惊心动魄:</span>“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这首歌明显不同于周杰伦那首温情的《听妈妈的话》。</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以父之名,却是一次内心的宣判大会: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父亲的</span>“罪名”是什么?父亲的“罪名”就是“父亲”。</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父亲没有跟我们商量,就把我们带到了这个不安的窘迫的世界。甚至,我们仅是他一次欢愉的副产品。他挡在我们的前面,有着令人厌恶的专横,亦有浑浊不堪的温暖。他挡在我们的前面,我们熟读他的背影,他带着臃肿的背影越过火车站的月台,只是为了几只让我们在遥远的路途上解渴的小橘子。</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他的脸膛迎接什么风尘?他的胸膛有什么伤疤?他的腹部有几道沟壑?他的裆部又是如何晃荡?</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完全是陌生的。对于父亲的陌生感成了我生命中的空洞。</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写小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填空。</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父亲的橘子有一只出现在瘦哥哥海子的胃中,它还没来得及消化,诗歌的火车就呼啸而去了。挡在前面的人只知道填满我们的肚子,只知道教会我们生存,并不知道写诗和写诗的悲伤和快乐是什么。这样的双重误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也出现在了我的诗歌兄弟身上,他们都不是天才,都爱过诗,都曾彻夜</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难眠。</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这么多年,我相识的诗歌兄弟有一千多个。从青年转向盛年,写诗成了命运的书写。挫败的,伪装的,闭口不语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种种妥协,种种停滞,种种锈迹斑斑。小说中的陈皮是我的诗歌启蒙人,因为一个意外,他成了我的冰冻兄弟,在冰棺中沉睡了半年,火化那天,他被装在一只木匣子中,又埋到土里。金木水火土:以这样的方式总结了他。这也是长篇小说《有的人》的缘起。我不知道,写下了陈皮,他会不会原谅我?</span></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那个叫周耀宗的物理老师,后来到儿子周杰伦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中,出演了一位生物老师。从物理老师到生物老师,有着什么的</span>“不能说的秘密”?也许没什么秘密了,就像小说中的彭三郎,或者叫小P,或者叫小屁,无论他写不写诗,他都会叨念父亲彭永强口中的做儿子的模范,待在榆树河里决不上岸的六岁男孩彭二郎。</p> <p><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童年,少年,青年,盛年,有的人强作欢颜,有的人终日怠倦,有的人不知所终,挡在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父亲的罪名是父亲,父亲的罪行就是我。我把披着人皮的父亲们统统称为:有的人。而有的人,只是所有命运和命运交叉点上的一枚小纽扣。</span></p>显示全部信息免费在线读这年头邪乎得很,多少年过去了,有的人还在身边,像一只木陀螺,转来转去,也转不出那小小的圈圈。有的人早已不知所终。算来算去,还是要怪这地球比过去转快了许多。彭三郎在这地球上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冬月,也是快速旋转的三十天。后来这地球自己旋转成一道虚线,像一根捉摸不定的鞭子,彭三郎这只老木头陀螺更停不下来了。
每天晚上,彭三郎几乎是伏在这地球上,俯视着他这个摇摇晃晃的小家。小胖子彭小北满脸通红地睡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额头的温度烫手背。彭三郎很想和张荞麦说儿子的病情,张荞麦也想和彭三郎谈儿子的病情,但话到了他们的嘴边,都无法往下说。怕说到“那个病”上,更怕说中了“那个病”上。万一说中了,那可真是天塌下来了。彭三郎不敢和张荞麦对视,生怕张荞麦眼神里的恐惧跑到他眼中来,要知道,他是男人,无论如何,都得撑住哪。
小胖子连续发了半个月的低热。吃了不少药,热还是降不下来。张荞麦一边挤热毛巾一边流泪。小胖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晃眼睛。那天去医院,张荞麦舍不得让小胖子走路,蹲下来,反箍住小胖子,背起就走。彭三郎想帮着换背。可小胖子偏偏不让他背,只背一会儿,小胖子就要下来,说爸爸的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要下来走。
彭三郎嗅嗅自己的左手,又试试自己的右手,什么味道也没有。小胖子偏说有,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张荞麦狠狠搡了彭三郎一把,自己快步追上去。
小胖子病得不轻,连握着鸡鸡睡觉的习惯也丢了。张荞麦说这坏习惯是她哥哥张建丰逼出来的。张建丰总是吓唬他,给我吃一个!给我吃一个!小胖子信以为真,便有了这个坏习惯。张荞麦曾用胶带纸绑过儿子的手,还是改不掉。彭三郎解释说他小时候也这样。张荞麦说,小胖子可不尿床。说到尿床,彭三郎不言语了。还没结婚,他的劣迹已由妈妈顾粉莲贩卖给了张荞麦。
医生把手中的茶杯盖拧下来又拧上去,闪闪烁烁地建议去苏州,说苏州血液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医生没有把“这方面”说出来,张荞麦心里已肯定了这个结果,差点瘫倒在地上。医生说,不要怕,榆城的水平肯定不如苏州,去苏州检查一下,早点找到原因和病根,反倒容易宽心。医生还说,有问题不怕,宜早不宜晚。彭三郎扶住站立不稳的张荞麦,说,不要怕。昨天奶奶向爷爷祷告过了,让他保佑小北。张荞麦白了他一眼,又转过身抹眼泪,过了一会儿,张荞麦收住哭,对他说,带小北去厕所,医生要验尿。他坚决不同意我跟着。
小北喝的水不多,又发着热,怎么也尿不出来。后来尿出了几滴,彭三郎像捧着宝贝一样送到化验室。过了一会儿,尿检的单子出来了,上面没有多少“±”号。他的呼吸畅通了许多。也就是说,从尿检的数据看,彭小北没什么大问题。可张荞麦依旧忧心忡忡,但他为什么要发低热呢?总是有原因的吧。张荞麦又说,美国那样发达,兴奋剂也有漏网的。他连连称是,说当年有个本·约翰逊跑一百米的。他的话还没说完,被张荞麦打断了,你说什么啊,赶紧去让医生看看,再问问去苏州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