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序
“爱,美,自由”是志摩的单纯理想。我想爱应该是大爱,爱芸芸众生,爱天地万物,凭借爱的力量来扫除障碍,凭借相爱的势力来**种种恶性的疯狂。美是愉悦的温馨儿,人美、心美、环境美,路边一朵小花,枝头一只小鸟都是美的精灵,美使河流上山、石头开花。
自由力大无穷,她与民主是一对孪生姐妹,她俩是时代腾飞的一双翅膀,社会进步的一对车轮。尊严、良知、慈悲都是她们的产儿。我爱志摩的理想,我为他奔忙,迄今我在海内外出版有关志摩的书籍14部,大多是畅销书和长销书,其中,《徐志摩诗全集》发行量创现当代诗歌类图书之*,并多次获奖。这次浙江人民出版社重磅推出《徐志摩全集》及志摩系列作品七种,我稍稍心安。如果志摩在天有灵,也该一展笑容了。与其说我在不断地编写志摩的诗文,不如说我在纺织志摩单纯理想的锦缎。用自由作纬线,用爱、美、真诚作经线,织一幅理想锦缎,铺向大地,铺进心坎,
世界应该很美很美!
这就是我研究志摩的*大心愿。
顾永棣
2014年10月
窗外风号雪舞,星星月亮都躲进了被窝。
室内一炉炭火正旺,一支红烛绽着一朵窜动的红花。两把相向而放的软椅,一把椅儿上坐着你,另一把椅儿上坐着一位你醒里梦里**想见的可人儿;两杯香茗,两对发亮的眼睛,四片带糖的嘴唇,谈天说地,话古论今,*难得的爱,*难得的情,汩汩地流淌,汇成一潭碧水。
炉火灰了,再添炭;香茗干了,再斟水,忘记窗外的风,忘记天上的雪,渐渐地、渐渐地,黑夜换成了黎明。那可人儿是谁! 你的知心志摩的散文,翻开书本,志摩就来了,长袍拂拂,满脸笑容,轻轻向你走近,与你共同进入上述的境界。又设若一个夏末秋初的静夜,绿纱窗上钩着一弯新月,你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伴侣,手牵着手,肩挨着肩,站在窗前,望月、数星、看流云。芳草地中有金铃子、纺织娘的啼鸣,三三两两的萤火虫来回殷勤。它们静静地没有话儿没有声音,它们静静地在寻梦:志摩来了,担着两筐散文,一担幻梦,要一个给一个,要两个送一双……
原来阅读志摩的散文,犹如和可人儿谈心,和终身伴侣捕捉梦境。难怪梁实秋、叶公超、杨振声诸君都说:志摩的诗好,但其散文更在诗之上。
我不想把志摩的诗和散文分高下:因为志摩的散文十之八九就是诗,有诗的气氛,诗的韵味,诗的色彩和诗的灵魂,只是散文没有诗在形式上的束缚,所以更能直接显示他的天才、他的灵动、他的亲和力和他的人格力量。蔡元培曾说:“(志摩)谈诗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渗透了,随遇自有乐土。”既然都是诗,就难分高和下。
编者前言
徐志摩全集散文卷
志摩的散文里没有空话、套话、假话和训词,他一落笔就是一朵水莲花,一张口就是一阵水仙香,他把读者当亲友,他把读者当知己,谁也抵抗不住他那股热腾腾、甜津津的亲和力。那亲和力是道德、情操、人格的体现,不到这个份上,就难以模仿。你一开读他的散文,就舍不得松手,读着读着渐渐地就进入了本文开头的那种境界。
志摩自己说,他的文章是“跑野马”,所谓野马,那就是没有笼头的羁勒,不设马鞍任人坐骑,更没有鞭儿任人驱使。他要一任自己的自由意志扬蹄奔跑,他在《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么办》一文中说:“我不愿意说的话,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说的,我要说的话,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能不说的。我来就个全权的记者。”所以这匹野马是一匹有理智的野马,因为他担当了全权记者的使命。他一路跑去,寻一路的风光,高山密林、碧草繁花,色彩太浓艳了,浓得化不开。来回奔跑,枝节太多,似觉繁琐,但他的枝节有智慧的闪光,繁琐但繁琐得风趣逗人———繁琐明明是写文章的大忌,他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所以你依然愿意跟着这匹野马去观光。好在这匹野马是有智慧的,他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本题。他的成就远不止在文学上,他热爱数学,对天文学入迷。早在青少年时代,他就研究镭锭与地球冷暖的关系。他领先将*难理解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介绍给国人,早在1922年在《民锋》上发表过相对论的文章。他爱好中西音乐,他热心唤醒国人对西洋音乐的注意,他对传统剧很在行,对演员表演有独到评论,自己也粉墨登场,还创办《剧刊》。对绘画,尤其对色彩有精辟见解。书法自成风格。乃至棋艺,他也是高手,而更钦佩的是他的风格。当赢棋在握时,他会起身笑笑说声:“和局,下次再来。”正因为他知识渊博,融入散文就是十色的火花。
他大胆、倔强、勇敢、诚恳,文笔伶俐,联想丰富,犹如清泉喷涌,瀑布飞溅。草青人远,**清涧,那意境就像诗,真美!
志摩的散文不仅数量大,类别也很庞杂:散文、小品、随笔、杂记、译文、演讲、评论、说明、阅读剖析等,过去把上述文体都捆绑在一起,名为“徐志摩散文”。我感到稻草似的捆在一起,不够清通,所以趁这次出版《徐志摩全集·散文卷》的机会,下了点细密的功夫,梳理了一下,先将评论性强的文章析出形成新的卷章——
《徐志摩全集·评论卷》,其他作如下安排:
一、除徐志摩自编的《落叶》、《巴黎的鳞爪》、《自剖文集》及赵家璧整理的《秋》维持原状外,其他集外散文,合成一辑《雨后虹》。取名《雨后虹》出于两种考虑,一是志摩的散文集集名都是以其中一篇篇名来命名的,这里尊重作者的习惯;二是志摩在剑桥大学时,曾站在瓢泼般大雨中,迎接彩虹的出现。彩虹,多鲜艳,连接天上人间,既是****的暗示,又是暴风骤雨后希望的展示,够遐想了,所以取名为《雨后虹》。
二、《散珠》将随笔、杂记、案语、附议等合为一辑,虽短小,但晶莹可爱。我把有必要附录的原文也辑在一起,看看他的案语是画龙点睛还是画蛇添足,有了比较更有了滋味。
三、《集外译文》将徐志摩翻译的泰戈尔、契诃夫、高尔基等名家作品收纳其中,由于泰戈尔演讲内容较多,单独设一个板块“泰戈尔译文”,并考虑文章的连续性和完整性,紧跟志摩写的有关泰戈尔的散文之后。同时也为阅读便利,将小畑薰良的作品和徐志摩附记放置一起。
我追求新、奇与完整,上面就是我的尝试,请读者教正。
———读徐志摩的散文
顾永棣
2013年10月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