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眼中瞬间掉落了泪水,双手使劲掰着门缝,他说:“乖,你乖,不要哭,再等一分钟,不,十秒钟。”
手指卡在门缝中,着力,猛烈地撞击,渗出了血。
阿衡“啪嗒”掉眼泪,抽噎着:“言希,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可是,我不敢想。”
言希吼:“谁他妈的不让你想了,老子杀了他!”
模糊了双手的血液,顺着光滑的门镜滴下。匆忙赶来的助理和修理工慌忙拉开他。
言希攥着修理工的衣领,双眼满布血丝,冰冷开口:“电梯里是我的命,你看着办吧!”
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修理工满头大汗,远程遥控电梯,电梯发出巨大的轰隆的声音。言希的手中滴着血,大眼睛死死瞪着电梯门。
那是一道冰凉的门,能看得清他的每一根发丝。
门里,门外。
他��:“阿衡!”那么大的声音。
阿衡轻轻扶着手栏站起身,双腿冰冷,已经没了知觉。在黑暗中,四个方向,碰壁了,寻找,再一次触摸,抚到门的缝隙。没有丝毫的微光乍泻。
她忽然感到了绝望,奔涌而来的害怕溢满了每一滴血液。
她说:“言希,我看不到你。”
阿衡拍打着门,却再也无法**情绪,带了狠重的哭腔。
“言希,你在哪儿呀?我看不到你!”
遥远的十秒钟。
信号灯,终于,亮了起来。
叮铃。
那扇门,缓缓打开,似乎终于,消散了所有的时间的、空间的距离。
那个姑娘,哭得像小花猫一般的他的姑娘,终于,回到了他的怀抱。
他抱住她,才发觉,没有她的这些年,他过得是那样凄凉。这种凄凉,不是吃不到排骨的凄凉,而是再也见不到做排骨的人的凄凉。
相见相面的时候年少无知,不懂得相思是什么,等到梦中无人,才知道,她的样子被他千遍万遍地画入脑中,与时光同存。
稀释了心底所有的凄凉和空虚,再也无法放手。
狠狠地,如果揉入胸口,那该多好。
这是一块肉,心头上的,剜去,如何不痛。
回来,如何不痛。
他说,阿姨,对不起啊。当人面对着自己生命的不可割舍时,本能了,不可割舍。
他想说:“阿衡,我真的很饿。”
可是,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却已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