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2
1968年,布拉格:苏联军队先吃“我们只能吃剩下的”
我对饥饿的认识曾经仅仅停留在它会对生活造成不便,即使在一些**情况下也是如此。记得有一次,我在非洲稀树草原的泥巴路上连续行走了好几个小时,一直没有进食。到达目的地后,部落的人给我准备了羊眼睛和炸老鼠,为了不冒犯他们,我必须要假装一边狂饮酒精度数极高的家酿啤酒,一边等待其他食物。我曾在饥荒肆虐的安哥拉的一个村落里遇到一位妇女,从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到她对生活的绝望。就在我到达那里的前一周,她3岁的小孩儿被饿死了。她非常瘦弱,大概是因为肝功能衰竭,双眼发黄,牙龈肿胀,牙齿参差不齐,可能她自己也活不久了。她一把将婴儿推到我胸前,乞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带走我的小孩儿,我没钱养活他。”
对于她的丧子之痛,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当我到达世界上正在经历赤贫和粮荒的地方时,也曾遇到类似的人和事。当我**次意识到食物不够吃时人们会有多么脆弱,意识到武装冲突对粮食**的影响有多么大时,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我当时还是一个来自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一个少年,原是为了拜访家人的朋友才踏上了这次海外观光之旅。
1954年12月,我出生在纽约的怀特普莱恩斯,但我是在奥马哈,也就是我父母的家乡长大的。内布拉斯加州是美国粮食生产的**,虽然我们那时都不是农民。我父亲,沃伦?巴菲特美国国会议员之子正在一步一步打造他的金融投资帝国,而我则在不亦乐乎地把玩孩之宝玩具卡车和收集童子军徽章。
坊间流传得*多的关于我父亲的故事,也是很多人感兴趣的,就是我父亲现在仍然住在奥马哈邓迪一带的老房子里,他曾和我已去世的母亲苏珊在那里把我姐姐苏茜、我弟弟彼得和我抚养长大。这栋砖房有两层楼,5间卧室,这一带小区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样,完全不是人们心目中亿万富翁会居住的房子。那时,父母和我们3个小孩儿,一共5个人一���生活,所以还多出了一个房间。当我现在回想到底是什么经历塑造了如今的我时,我发现这个多出来的房间居然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关于我父亲的书不计其数,个中故事有真实的,有虚构的。我父亲确实是个金融天才,但也是个没什么生活常识的人。他坚信,人应该自食其力,我们3个小孩儿从小就知道,我们这辈子不会有花不完的零花钱和享用不完的**品。如果有人问起父亲,他会说他在想如何给我们足够的钱,让我们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又不会多到让我们一辈子碌碌无为。
我尊重这个想法,而且我想补充说明的是,我父亲很有趣,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幽默感。他不愿意过**的生活,因此很多人说他没档次。他常说的一个笑话就是,“我买的西服其实都不便宜,只是被我一穿就像便宜货。”
我的童年很普通,没有挨过饿,小孩儿该有的东西我都不缺,却也过得平凡质朴,极少**。如果去度假的话,我们会开着旅行车到很远的地方。在车上,我们姐弟通常会嬉笑打闹,着实让父母头疼。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旅行是,我们一家去马萨诸塞州,因为父亲想去考察一下他想投资的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Hathaway)纺织公司。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父母让我们每人带一个玩具或一本书,以便打发车上的时间。我选择了一本大大的色彩鲜艳的书,但是随后发现,把书放在窗外,听纸张被风吹得翻打的声音很有意思。我父亲一直说:“豪伊,你这样会把书弄掉,我可不会给你买新的。”果然,我把书弄掉了,父亲也言出必行地没有给我买新的。
父亲满足了我读书和旅行的愿望。他鼓励我们姐弟三人追求各自的兴趣,并帮助和支持我们,但很少施舍我们什么东西。我们做了一笔“交易”,如果我3年不收生日礼物或圣诞礼物,那么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就会给我5 000美元买车,我自己赚了买车另外需要的2 500美元。我20多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想当一个农民,他就在奥哈马附近买了几块地给我不过我得支付一笔价格不菲的租金,此外他还坚持让我每年给他5%的****,还是税前。
虽然父亲是个成功的投资人,但是他在家很少谈及这些,除非是和他的投资哲学相一致的人生经验。投资应该做长期的,要关注*基本的潜在价值,而不是追求一夜暴富等等都是父亲反复提及的主题。他对价值而非**本身更有兴趣。他常说:“豪伊,你知道吗?建立一个好的声誉可能需要30年,然而毁掉它只需要5分钟 。”父亲不赞成我们参加速成的投资研讨会或关于现金流的讲座。我姐姐苏茜说,当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她有一次要填写邓迪小学(Dundee Elementary School)的一个人口普查表格,在父亲职业这一栏,母亲让她填上“证券分析师”(securities analyst)。因为securities有“证券”和“**”两层意思,苏茜就理解成了**分析员。据苏茜说,“其他小孩儿看了还以为我爸爸负责到处检查防盗报警器呢。”我当时也以为父亲是一名保安,我告诉了彼得,然后我俩都觉得这个职业很酷而我却不记得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有问问爸爸,他的枪在哪儿,为什么他不穿制服,他花这么多时间看书和打电话,怎么还有时间做保安。
我的母亲是一位很会关心人的慈母,对我们总是照顾有加,不让我们脱离成长的正轨。这个任务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挑战。我那时是个精力旺盛、有点儿叛逆的小孩儿。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我做了件令人讨厌的事,母亲让我回房间,然后把我反锁在里面,让我好好反省几个小时。淘气的我从窗户爬了出去,到附近一个五金商店,赊账买了一个闭锁器,然后再爬回房间,从房门里面安装好这个东西,所以当我的惩罚结束之后,母亲想进房间也进不来,这简直是火上浇油。现在回想起来,母亲要教育、包容调皮捣蛋的我真是需要极大的爱心和耐心。
母亲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仅仅把视野局限在我家的院子和奥马哈。这就是那个多余的房间派上用场的地方。她有一颗好奇心,为人慷慨大方,当我还小的时候,母亲便让一些在当时的奥马哈大学(也就是今天的内布拉斯加大学奥马哈分校)念书的交换生来家里寄宿。之后,有大约六七个交换生寄宿在我们家,每个人一住就是7个月。我记得**个交换生是来自苏丹的名叫莎拉?埃尔?马赫迪(Sarah El Mahdi)的一个优雅的年轻女子。那是1960年,我才5岁,所以很多细节都忘了,但我可以想起她穿着有非洲特色的五颜六色的印染披肩和服饰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次被蜜蜂蜇的时候,萨拉就住在我家。当时我很惶恐,又被蜇得很疼,萨拉还照顾过我。
警棍和长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