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写下自己生平的糟老头子,因为我还希望在未来的无数年里,还会有无数的冒险在等待着我,因为我只有四十二岁。然而,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在世界上各个遥远国度的旅行历程中,我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历险故事。
也许奇怪的历险并不是你从一个被称为里梅尔·格列佛医生身上所期待的东西,但是,做一个医生,不管是在伦敦,在英国的任何地方,还是在陆地上其他的什么地方,都无法使我得到满足。即使当我还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的时候,我就明确无误地选择了学习航海课程,因为到世界上*遥远的地方去旅行总是让我魂牵梦萦。
二十四岁那年从医学院毕业以后,我报名做了一艘船的随船医生,用了三年半的时间环游了整个欧洲及地中海地区。
返回英格兰以后,我结了婚,并在伦敦开了一家诊所。但是这样过了两年后,我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在陆地上获得行医的成功,于是,在妻子的首肯下,我又再次出海了。
在接下来的六年里,我作为随船医生,游历了东印度洋和西印度洋,赚钱寄回家里补贴家用。在异国他乡,我利用上岸的机会学会了很多种语言。因为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学起这些语言来也算得心应手——在我随后的旅程中,这个本领被证明是相当有用的。
在那六年快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到有点儿厌倦大海上的生活了,于是,我再次尝试在陆上行医,这次选择了一个靠海的村子,希望从船上的水手们那里揽点生意。但是这次的行医实践一点儿也不比我先前的那次好到哪儿去。所以,在陆地上生活了3年以后,我接受了“羚羊号”船长威廉·普利查德的邀请,作为医生,随他们一起开始了到南太平洋的航程。
1699年5月4日,我们从英格兰的布里斯托港扬帆起航。在平安穿越南太平洋之后,在澳大利亚西海岸我们遭遇了一场强风暴的袭击。船员中有十二个人因为恶劣的饮食和抵抗风暴操劳过度而丧生,其余的人也变得虚弱不堪。所以当大风把我们的船吹到礁石上时,船体立即破裂,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还有点力气把一艘用来救生的小船弄到海里,然后奋力划离了船的残骸和礁石区域。
即使我们全都精疲力竭r,我们还是不停地划呀划,直到我们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此后,我们就躺在小船里,任凭海浪的摆布,飘到哪里算哪里。
忽然,一阵强风从北边吹过来,掀翻了我们的小船,我和同伴们失散了。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或者见过任何曾经在“羚羊号”上工作的人,我只能认定他们全都葬身海底了。
至于我,则听天由命地游着,任由风浪把我推向何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跟风浪斗争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的*后一丝气力即将耗尽,海水即将灌进我肺里的时候,我的脚突然踩到了底。
我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抬头向天上看去。从天色来看,我猜应该是晚上八点钟左右的光景。风暴已经停歇了,光线足够可以让我辨认出一英里以外的陆地。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用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