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日注定是要载入郑小左史册的,这是她订婚的日子,奉子成婚,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看着程易阳家人的笑脸,郑小左的心底空落落的,因为孩子不是程易阳的。
程易阳,是这场订婚宴另一个主角。当郑小左将眸光对准成程易阳的时候,他的神色中依旧带着慵懒。他看到了郑小左的眼神,对着她笑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我先去化妆,你等我。”郑小左对程易阳笑笑,就转身离开,程易阳依旧对着郑小左的背影笑着,他很是不确定地打量周围,一切美好得恍如梦境。
他静静地看向周围,尽量将周围收拾得妥帖,这是自己期待了几年的订婚宴,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和程易阳的有条不紊不同,郑小左在化妆间已经全是慌乱,好友秦沫沫在郑小左带的丢三落四的化妆品面前,她还是很无奈地摇头:“你真的就这么不在乎和程易阳的订婚?”
如果订婚的人换成了那个他,郑小左会不会就不这样无动于衷?秦沫沫看着郑小左,欲言又止。
郑小左不说话,只是面带愧疚地看着秦沫沫,说相信秦沫沫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在她的恭维面前,秦沫沫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准备拿自己的腮红出来,却不想程易阳闯了进来,手中拎着一个化妆箱,进门就对秦沫沫说,用这些。
秦沫沫看着这个难得穿得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接过化妆箱查看,不由得惊叹:“郑小左,你家男人连化妆品都懂啊,给你选的都是没有任何刺激的,孕妇专用的化妆品。”
郑小左看着秦沫沫勉力维持住的笑容,不说话,心底的忧伤被漾开的甜蜜覆盖,有这样一个男人,细心呵护自己到老,也是好的吧。
秦沫沫在化妆箱中拿出一个项链,脸上全是艳羡,郑小左透过镜子也看到了那项链上钻石发出的璀璨的光。
秦沫沫将项链放到郑小左脖子上的时候,有几分踟蹰,郑小左的脖子上戴着块玉佛,那玉佛,她从不离身,她不知道要不要帮郑小左将玉佛摘下,所以只是看着镜子里的郑小左。
“把玉佛摘下来吧。”郑小左轻声说道,终究是要摘下来的不是吗?九年了,这玉佛好像都已经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秦沫沫终于打开多年前某人给系上的那个死结时,郑小左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有一道道血口,在看不到的地方,汩汩流���地血。
等郑小左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程易阳找美国的设计师量身定制的婚纱,施施然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她的美艳闪花了程易阳的眼,不真实的感觉更重,他一步步上楼,迎接自己的新娘。
“你真美。”程易阳抓住郑小左的手的时候,在郑小左的耳畔轻声说道。郑小左轻巧地避过他袭上来的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肯娶自己,谢谢他六年来一直给自己的温暖呵护,谢谢他圆了自己灰姑娘的梦,谢谢他这样重视这个订婚典礼,让自己到现在都置身云端。
“傻丫头。”程易阳听到郑小左的声音,才觉得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郑小左在听到他那三个字的时候,有几分恍惚,傻丫头,那个人的声音竟然穿越时空,逼着记忆在心头慢慢溢出,心,突然间没了喘息的空间一般,窒息一样地疼。
“怎么了?”看着郑小左皱紧眉头,程易阳心中一阵紧张,无措地看着郑小左,郑小左用笑掩饰自己的苦涩,幸好程易阳的**化妆品,能遮盖住郑小左早已经苍白的脸色。
见郑小左不答话,程易阳猛地俯下身,将郑小左抱起,一步步走下楼来,秦沫沫跟在他们的身后,神色也有几分恍惚,尤其是在看着他们背影的时候。
郑小左是被程易阳抱到酒店门口的,放下郑小左的时候,程易阳的脸色已经变红,额头上还有了细密的汗珠,郑小左看着他对着自己傻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伸手,为程易阳将汗珠拂去。
程易阳微微弯了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郑小左,在郑小左的手放下的瞬间,还偷香窃玉一般用唇触碰了郑小左的脖子,她的脖子修长美好,在那项链的映衬下,玉一般让人心生眷恋。
郑小左本能地躲闪,却还是被程易阳得逞,她不满地捏了一下程易阳的胳膊,却被程易阳紧紧地攥住了手,程易阳的手是带着暖意的,将自己冰冷的身体温暖,她想挣脱,程易阳却赌气一般攥着,轻声在郑小左的耳畔说道:“亲戚朋友一会儿就到了,咱们不亲密点,人家以为咱们不是定亲,是离婚呢。”
郑小左不说话了,秦沫沫却不舒服了,在郑小左的身后不满地说道:“哪里有这样诅咒自己的,明明是定亲,却说离婚,也不怕沾了晦气。”
程易阳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但是看向郑小左的时候已经变得温和笃定,秦沫沫今天的情绪非常反常,她对程易阳的印象极好,像今天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还是**次。一边是自己的未婚夫,一边是自己的好友,郑小左也不好摆明维护谁的立场,只是将自己的眸光对准酒店门外,看着来往的人群,心中祈祷快点来个宾客,将现在的冷场冲破。
郑小左很快被一个人影吸引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吗?面前的人正走向自己,长身玉立,气质温和,虽然是一身极家常的休闲打扮,却足以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眼球。
“他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这是很多年前,郑小左日记里写的句子。当时他还那样稚嫩青涩,但是已经有了楚楚风致,现在,更是成熟中透着稳健,虽然时隔八年,但是他还是成功地成了郑小左眼前**的风景。
程易阳是在郑小左突然抓紧自己的手的时候,才看到向着他们走来的那个温和男子的,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他正想着在哪里见过,却不想自己的脑中一阵电光石火,自己的确见过这个男人,在郑小左的家中,只是自己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的画像。
郑小左素描的功底不错,画得真像,只是画像中的男人比面前这个多了几分不羁和狂傲,程易阳也本能地抓住郑小左的手,好像坠入深海的人找到**的浮木,他几乎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自己还是本能地想保护郑小左,还是想让郑小左做自己的妻子。
在思量着应对办法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郑小左的面前,轻轻地低头,看向郑小左脖子上那个泪水形状的钻石,轻声对郑小左说:“如果是我,才不会让我的女人戴着一滴眼泪。”
郑小左失神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的确是他,当他开口的时候,自己就断定了,是他。她抬头,轻声说了一句:“戴着一个泪珠形状的项链总比日日哭泣要好吧。”
他看着郑小左,心底激荡出一簇簇火花,是的,这真的是自己的郑小左,八年的时间,她依旧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