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许多爱情都是从青梅竹马开始的,唐小舞的爱情也不例外。
她和林守南从幼儿园开始,同窗十余载,直到上大学才分开。
小时候,大人常拿他们开玩笑:小舞,长大给守南做媳妇好吗?小舞,将来问我们家少要一点彩礼啊……诸如此类,她听不懂,见到大人们开心,便配合他们夸张地笑,声音比谁都响。
唐、林两家住得近,他们的妈妈曾经是同事,关系甚为要好。
两个孩子也形影不离,一起读了幼儿园、小学、中学。林守南有了什么宝贝,总是**个向她炫耀。唐小舞有了好东西,也会替他留一份,可以说是情同手足。学习方面更是互帮互助,齐头并进,学分排行榜的前十名总少不了他们的名字。
经过凤凰涅槃般的青春期,林守南变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大眼睛,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有点像香港明星,是女同学们学余课后的一大谈资。唐小舞虽然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却因为脸上隔三差五冒出来的青春痘,以及身体的变化而变得羞涩内向起来。
她**次认识到自己对林守南有着特殊感情,是在高中二年级。
那时候,她有个关系很好的女同学,叫陈阳。情窦初开的年纪,话题总离不开男生:谁和谁是一对,谁对谁有好感等等。陈阳偶尔也开她和林守南的玩笑。但是,唐小舞予以坚决否定。
她说:“怎么可能呢?!我和林守南,那不就是乱伦嘛!”
在她第N次否认之后,陈阳告诉她,自己很喜欢林守南,并且希望她能代为表白。唐小舞非常义气地一口应承下来:“包在我身上。”
她把这件事告诉给林守南,原以为他会像以往收到那些女生的情书一样,用充满不屑的表情骂她多管闲事,没想到他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问:“你知道陈阳是谁吗?” 他说:“知道啊,不就是那个整天和你黏在一起,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女生。” 唐小舞就不说话了。
她一直都知道林守南长得好看,也知道很多女生喜欢他,但他向来对那些女生无动于衷,不以为意。原来他也有了中意的女生,并且就是陈阳。这让唐小舞有点不太舒服。
尽管不太舒服,她还是诚实地把林守南的意思传达了出去。 从此,他们这对牢固的二人组,就多了一个人。
起先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还带着她,吃吃麦当劳、肯德基,逛逛电玩城、溜冰场……后来,干脆就撇下她,两人单独出去。有时候,甚至还要她替他们打掩护,通常林守南约陈阳出去时总是拿她当借口,林家父母从不怀疑。
唐小舞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心里满是嫉妒。
那感觉就像一件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具被人抢走了,本来也没觉得那玩具有多好,但是忽然有个人来抢,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件玩具上投入了很深的感情,非常舍不得。
那段时间,她的心里充满了煎熬和痛苦,学习��绩也大受影响,排名下滑。父母大惊失色,轮流和她谈话,苦口婆心,旁敲侧击,从各方面软硬兼施。她向来是个乖乖女,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她也从不曾让父母失望过。经过这场谈话之后,她便调整心态,重新专注于学业。一年后,考取了A大外语系。
林守南则选择了陈阳报考的学校,读计算机。 两人就此分开。
对大部分人来说,能够考上大学**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唐小舞是怀着一种悲伤的心情走进大学的。
那年她十八岁。女人一生中*美丽的年纪,*适合做梦的年纪,她却仿佛已经有了一颗残破的心。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残酷的军训……这些全都让她想起林守南。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离开了他,她变得很不习惯,仿佛都不会吃饭睡觉了,连上课都心不在焉。
给他打电话,除了互通近况,也说不出别的话,*后他总要说到陈阳,他们**去哪里玩了,下个**准备去哪里,陈阳喜欢某某小吃……如此种种,她听了心里痛苦又嫉妒。渐渐地,他们的电话也打得少了。
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忍不住地想起陈阳的模样:长头发,大眼睛,白裙子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明艳动人,几乎是所有男孩都会喜欢的那一类型,和她截然不同。她是那种单眼皮女生,胜在皮肤白暂,有种古典美。然而,身材却和脸蛋彼此叛逆。因为胸部发育良好,以至于不好意思穿紧身衣,上衣总是买大号的,穿在身上宽宽大大的,削减了性别上的观感,看着有几分稚气。
大学一年级的**个学期,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寒假期间,林守南带陈阳来家里过年,他们隐瞒两年的关系终于公开。
陈阳是小镇上的姑娘,林家父母不是很满意,所幸她长得水灵,嘴巴甜,手脚又勤快,把林母哄得十分开心。但私下里和亲友见面,她还是会用很惋惜的语气说,我们家守南没福气,没能和小舞成一对。
正月里,两家父辈和几个亲友在一起聚餐,席间大家纷纷赞美陈阳,按照老家的惯例,她就是林家未来的媳妇了。酒过三巡,有个爱开玩笑的长辈旧事重提,说:“老林,看来你和老唐这个亲家是结不成了……”
林父性格豪爽,哈哈一笑,“是守南没福气啊。” 林母说:“孩子长大了,这种事情也由不得父母……”
那人又转向她问道:“小舞,你呢,有没有男朋友啊?” 唐小舞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人说:“没关系,将来找个比守南还帅的。”
唐小舞被他那安慰性的语气弄得很尴尬,好像她喜欢林守南的那点小心思,全世界都知道了似的。林母却紧跟着说:“比咱们家守南还帅的,不是我吹牛,恐怕找不出几个……”说着自己先大笑起来,大家也都跟着哄堂大笑。
这原是父辈们闲聊时经常开的玩笑,大家散席就忘,应酬而已。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晚,陈阳为此和林守南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唐小舞当时并不知道。 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