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以前,人皆詈李文忠(李鸿章)媚外,今沟犹瞀儒,尚持此论。不知文忠卑视外人之思想,始终未尝少变,甲午以后,日益厉焉。其使俄也,道出日本,当易海舶,日人已于岸上,为供张行馆,以上宾之礼待之。文忠衔马关议约之恨,誓终身不复履日地,从人敦劝万端,终不许,竟宿舟中。新船至,当乘小舟以登,询知为日本船,遂不肯行。船主无如何,为于两舟之间架飞梁,始履之以至彼船。
——李岳瑞 《春冰室野乘》
纪昀酷嗜淡巴菰,顷刻不能离,其烟房*大,人称为“纪大烟袋”。一日当值,正吸烟,忽闻召命,亟将烟袋插入靴筒中趋入。奏对良久,火炽于袜,痛甚,不觉呜咽流涕。上惊问之,则对曰:“臣靴筒内走水。”盖北人谓失火为走水也。乃急挥之出。以至门外脱靴,则烟焰蓬勃,肌肤焦灼矣。先是公行路甚疾,南昌彭文勤相国戏呼为“神行太保”,比遭此厄,不良于行者累日,相国又嘲之为“李铁拐”云。
——孙静庵 《栖霞阁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