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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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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子归

  • 作者:卿妃
  • 出版社:朝华出版社
  • ISBN:9787505432833
  •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01日
  • 页数:352
  • 定价:¥2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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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社
    • ISBN
      9787505432833
    • 作者
    • 页数
      352
    • 出版时间
      2012年10月01日
    • 定价
      ¥29.80
    • 所属分类
    内容提要
    他与她相逢于一个月黑风高夜,接下来的情节实在匪夷所思惨不忍睹罄竹难书,总之,一见恨终生。再次见面,他是江湖上众口美誉的上官公子,而她则是艰难度日的天龙门**女弟子,余秭归。他窥见了她心里的伤与痛,撒下漫天的情网,只为牢牢地将她拢于温柔指掌之间。她一心复仇,然 刀光剑影中,也难掩儿女情长。两人各有防备,常腹黑相向,却也珠联璧合,合作无间,在朝堂与江湖间游龙戏凤。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一次次防不胜防的诡计阴谋,一出出忍俊不禁的情感交锋——这对欢喜冤家究竟何时才能收了对方?
    显示全部信息
    文章节选
    月黑风高夜,奸淫掳掠时。
    这被江湖人口诵心记的至理名言,原本她是不信的。可事到临头,她不得不感叹名言警句的可靠性。
    她不过是找个地方避雨,结果却碰到了《江湖逸闻录》中的经典桥段。
    黑云如墨的夜里,一间破庙,一位衣衫不整的美人。**走调的是,这美人是个男的。
    只见他垂着首,长发湿湿地蜿蜒着地,在这空山秋雨的夜里别具风情。
    “阿匡?”美人微一开口,庙里便满是浓香。
    这味道……
    她赶忙掩鼻,真是药死大象的剂量。
    “阿匡?”沙哑的声音明显偏缓,像是在试探。
    听气息他好像不懂武,对于普通人来说,中了这等春药还能如此清明的已属不易。更何况,他还想杀她。眼见美人就要按下手中的机关暗器,她赶忙出声,“阿弥陀佛,贫尼山中遇雨,欲借此地暂且休息,不想惊扰了施主,真是罪过。”
    编话不经大脑,说谎不打草稿。她是余家人,这点变通的本领还是有的。
    “原来是师太,在下失敬。”美人虽语带春风,手中却依然紧握着暗器。
    唉,真是疑心啊。她在心中暗叹一声,突地向前倾倒,发出重重的落地声。
    “小心。”
    她姿态不雅地爬起身,“施主可有火折子?”
    “没有。”他语调轻柔地开口,“师太前方两尺的地方还有一块碎石。”
    她看着光滑如镜的地面,微微一笑,“施主能夜视啊。”
    “江湖中人,这是自然。”
    “那便多谢施主了。”她瞎子般地试探,鞋底在地面摩擦着,越过假想的碎石,而后靠墙坐下。
    “师太。”黑暗中,沙哑到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施主请说。”
    “近日秋雨如晦,在下的心亦是纷扰难定,想请师太持诵《金刚经》,平我心绪,去我烦忧。”
    语调**恳切,要求**合理,但他的心**是黑的。想她假扮不懂武的出家人,拿出生平*大的善意来表现出对他既无色心又无色胆,可这个美人还是不相信。
    “师太?”
    这声催促压抑不住喉间的呻吟,看来他快要撑不住了,要在药效发作前扫除一切威胁?还真是守身如玉啊。
    “师太不允么?”他笑如春月,手中的暗器对向她所在的角落。
    原来他一直不信,先前的好心指路只是想确定她的方向,这人真是……
    “阿弥陀佛。”唱念佛号的同时,她倏地飞起。
    美人刚要按下机关,就觉脑后一木,整个人软软落下。
    “唉,吃了‘淫乐无边夜夜春’还能这么折腾。” 看着地上春意横生的美人,她缓缓叹了口气,“看你这么守身如玉,我便成全了你。”
    落雨的山野像是着了墨,晕染着朦胧的水渍。恍然间只见一白影飞起,如画中留白,带着清雅旷远的风韵。
    于山岩上轻巧地将一人扔下,毫不留情,畅快无比! **章 **佛 传奇谱排名**,余瞻远、余柳氏夫妇,殁于正魔大战虎跳崖一役。
    《江湖逸闻录?宗师正册》 晋安余氏,正道大家,掌江湖宝重逾二百载。宝重之秘以家训传之,故言“得余氏者得江湖”。十一世孙余瞻远,生性豁达,武功超绝,与魔教右使柳缇育有一女。江湖无人见过此女,之后更不知所踪。此女重出江湖之日,便是余氏传奇陨落之时。
    《江湖逸闻录?��山院隐册》
    江湖上*不缺的就是传奇,能跻身《江湖逸闻录》偏册已属不易,更别提能以个人身份进入宗师正册,连续十年蝉联传奇谱排名**,让有“万年毒舌”之称的南山老人赞之又赞、不能再赞的人物了。
    当然,这样的人物必已作古。只有死人才能安享盛名,这便是江湖的残酷之处。
    然而这入土的传奇同一件物品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便成就了江湖书写不完的神奇。
    “‘淫乐无边夜夜春’?那不是二十年前,让余瞻远余大侠失身给魔教女魔头的春药?”
    “怪不得啊,我想玉剑公子怎会娶那柳**,原来是中了药啊。”黄衣侠女愤恨地看着堂上喜烛,一副誓将银牙咬碎的模样,“哼,公子必定是在周遭只有这么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这才委曲求全、痛心疾首、老大不情愿地收了那姓柳的。”
    “去他爷爷的,老子怎么听说是江湖**美女峨眉派的柳小师妹于某年某月某**,不幸路遇‘据说’是中了春药的玉剑公子,结果三生不幸落入狼口,一来二去,一朵鲜花就插在了玉剑上。”这番言论引得江湖王老五们频频点头。
    “细细算来,这是自余氏夫妇以来因‘淫乐无边夜夜春’而结合的第……”好事者拿出*新出炉的《江湖逸闻录》翻了又翻,半晌报出准确数字,“第三十八对佳偶。”
    三十八对!
    一旁埋头苦吃的天龙门门主王叔仁差点爆出眼珠。
    丫,还要媒婆做什么?只要有了这“淫乐无边夜夜春”,他座下的**女弟子便不愁嫁了。慢着,慢着,容他好好算算。现今江湖四大公子,玉剑、君山、濯风、祁阳,前面两个不用理会,跳过。北濯风,南祁阳,有钱的自然是南方人。南边好啊,物产丰饶,买卖亨通,家大业大,不怕吃空。想他天龙门十三口,外加堂前看门狗,便能天天喝汤顿顿吃肉。
    一双老眼忽喜忽悲,复杂的情绪*终化为两泡热泪,湿漉漉地挂在眼眶里,“阿归,天龙门就靠你了。”
    被点名的女子缓缓抬头,清秀的容貌在美人如花的江湖里只算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师父,您叫我?”慢半拍似的,她眨了眨眼。
    “你!”正当王叔仁恨铁不成钢之时,就听喜堂里骚动起来。
    “上官公子。”
    “上官公子到了!”
    一时庄门大开,座上宾客纷纷起身,身穿喜袍的玉剑公子更是出庄相迎。
    “上官……上官?”王叔仁低声念叨,“好像不是江湖排名前十的人物啊,怎会这么大排场?”
    “哎?王掌门不知道?!”
    “本门地处边陲,消息不通,还望兄台指点一二。”
    “上官公子乃是江湖四公子之一祁阳公子萧匡的娘舅。”
    “不过是沾了外甥的光。”有人颇不以为然。
    “哼,沾光?上官公子气质高洁,神佛般的人物,哪里还用沾别人的光!”
    咦?这不是刚才那位为玉剑公子万般惋惜的黄衣女侠么,怎的又为上官公子抱不平起来?
    “敢问女侠……”
    不等王叔仁问完,就听黄衣女侠温柔似水道:“上官公子出身大富之家,本可过着平顺安定的日子。可为了逝去的长姐,他不惜投身险恶江湖。这些年祁阳公子之所以名震江湖,全因身后有一位上官意,这样的人物怎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是啊,是啊,祁阳公子真是好狗……”闻言,王叔仁惊瞪老目,只见他座下的**女弟子咽下一口好菜,平气再道,“祁阳公子真是好有运气,摊到了这么一位娘舅。”
    黄衣女侠向她斜睨一眼,“有运气的又岂止祁阳公子!”
    “哦?难道……”她一脸求知,**地激发出黄衣女侠说下去的欲望。
    “‘上官意,江湖幸。’自从有了上官公子,江湖门派再不愁生计。上官公子乐善好施,有着神佛一般的慈悲心肠。只上月,就有七家小门派在上官公子的救济下重开山门、起死回生。你们说,这样的人物当不起这般礼遇么?”
    “当!当得起!”一手生金一手生银,试问有哪个门派能跳出上官大佛的五指山。她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有钱的是娘舅啊。”耳边响起恍然大悟的老声,“阿归,天龙门就靠你了。”
    不待她明白,整个人就被用力推了出去。再回神,只见淡青色衣摆在眼前微微拂动,流云样的银色绣边闪着内敛的柔光。
    周遭,针落可听。
    “我佛慈悲。”幸是双膝落地,她借势双手合十,跪拜神佛状,“请佛祖赐我天龙门白银五十两,腊肉一百斤,助我天龙门起死回生。”
    头顶传来轻笑,她不听,径直站起身来,“阿弥陀佛。”
    *后一声唱和,轻笑声戛然而止。
    “敢问姑娘芳名?”
    她眼皮一跳,“在下余秭归。”
    “余秭归。”这人轻柔念着,似将她的姓名咀嚼再三而后郑重咽下,明明是春风般的暖声,却听得她头皮发麻四肢冰凉起来。
    “若在下没听错,余姑娘师从天龙门?”
    “是。”她微微退后,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不想却动弹不得。
    在旁人看来是她主动靠近,却不知衣摆下她的长靴被人死死踩住。
    “在下上官意。”春潭般温柔的双眸直直看来,目不转睛,“**得见余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入夜,玉剑山庄的流水席还在继续,她不胜酒力早早便下了席。
    “无耻!”
    “卑鄙!”
    对于沿途的一路骂声,她已是毫无感觉了。
    自上官意来了后就再无侠女为玉剑公子抱屈,这尊**佛不仅法力无边,就连害人的本事也是不小。吃完这顿喜酒,她定躲回天龙山,没个三年五载绝不下来。
    她叹了又叹,慢腾腾地向无人的庭院走去。
    今夜满月如盘,远处飘来一簧清歌妙曲,歌声婉转,正应了人圆月圆的好时景,江湖难得显柔情。她藏在树荫里,听着时隐时现的乐声,醺醺然将要睡去。
    “师姐。”树下有人。
    “师妹,你怎么才来。”是两人。
    “韦容那小子看我看得可紧了。”
    “可恶,你连身子都给他了,他还疑心?”
    “唉,原本他就快松口了,可自打被他爹叫去后就……”
    “韦柏重那老狗!”年长的恨恨一啐,“师妹,你可要稳住。师父十年布局,等的就是这**。”
    “可就怕我公爹早就看出我不是余瞻远的女儿。”
    余瞻远的女儿?树上,浅眠的她下意识侧耳。
    “放心,师父曾去南山院偷看过《逸闻录》的隐册,上面清楚地写着没人见过余瞻远的女儿,就连韦柏重也不例外。而且江湖人都知道,与魔教大战的前夜,余瞻远就宿在玉剑山庄,与老鬼促膝谈了许久。师父推断,那一夜余瞻远定是对老鬼透露了部分余氏家训,作为交换托老鬼照顾他的女儿。不然老鬼也不会在余瞻远夫妇刚刚罹难之时,便以托孤人的身份去藏云山寻找余氏孤女。”
    “可为何师父让我姓柳?”
    “在幼失怙恃、江湖人人欲擒的情况下,不改名换姓的那是傻子!”
    登时,她明白了这些年自己无风无浪的原因。
    “柳,原是余夫人的姓。据见过她的前辈说,余夫人是当时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她眉间一点红痣,温柔如水,气质与魔教身份绝不相符。这下你该明白,师父为何在我们师姐妹中独独挑中了你吧?”
    “怪不得我公爹**次看到我时,直说像呢。”
    像么?她对新娘的容貌不禁好奇起来。
    “**上官意突然到访其意不善,师父命我通知你,计划提前。”
    “**明白,定不会让她老人家失望。”
    “多加小心,保重!”江湖儿女行事爽利,瞬间便没了人影。
    唉……
    她无声叹息,这些年不是她不愿忘,只怪江湖人刻意提起。
    余氏家训,余氏家训……默念着这四个字,她不禁笑出声来。
    “原来树上也有赏月的同好。”
    闻言她不由大骇,何时来人她竟不知。屏息静气,借着叶间的缝隙望去。只见月下美人如玉,桂黄色的月光停在睫毛上,形成一道迷离的光晕。似柳月春风,颇有几分不下凡尘的美感。若是初次得见,她说不定真会被色所迷。
    树影间,四目相对。一双俊眸欣然漾深,绽出堪比月华的绝艳光彩。
    “原来是天龙门的余姑娘。”
    见躲不过,她只得跃下,“上官公子,失敬失敬。”
    “姑娘好雅兴,在这儿赏月听风。”
    “呵呵,在下不过是喝多了,寻个清净地小睡片刻。”她敷衍着,恨不得脚下抹油一走了之。
    见她惶惶欲走,上官意叹道:“余姑娘可是讨厌在下?”
    “怎么会!”断然否认,死不承认,“公子这般高洁人物,在下自是万分敬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敬仰到双膝跪拜的地步么?”他虽带着笑,笑意却未至眼底。
    她蹙着眉,很是委屈,“公子莫怪,在下白日所为,实在是情非得已。”
    “哦?”他颇感兴趣。
    “江湖里既有玉剑山庄这样的豪门大家,就一定会有天龙门这样艰难度日的小门派,这与有黑必有白是同样的道理。”她翘首望向人声鼎沸的喜堂,“对天龙门来说,若真有人能代替神佛让本门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那三跪九叩又算什么?”含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深意,一双乌瞳悠悠望去,“上官公子,你说可是?”
    被她这一看,上官意微微愣怔,半晌才露出笑,“是在下多心了。”
    竟然混过去了!她暗自窃喜。
    “其实**姑娘一声佛号勾起在下颇多回忆。”月色下,他一身淡青长袍,显得有些寂寥,“不瞒姑娘,在下也曾有过玉剑公子一样的遭遇。”
    言下之意,名满江湖的上官公子也曾中过“淫乐无边夜夜春”?这**可以排在“江湖十大秘闻”之首,足够让江湖人士津津乐道半辈子了。
    只是如此私密的事对一个陌生姑娘说,是不是太过了?她心生警觉,下意识想要回避,就听上官意轻声再道:“只可惜在下没有玉剑公子这般幸运,不等天明,恩人便离我而去了。”
    “可惜可惜。”她这声**应景,听不出半点敷衍的意思。
    “这也不能怨她,谁叫她身份特殊,这等私情是佛门不容的。”
    佛门?
    她眼角一抽,只见他细密眼睫微微垂下,朗月般的俊容染抹痛色,“那日分离,只听她一声‘阿弥陀佛’,在下顿觉万念俱灰。只恨自己四肢麻痹,眼睁睁地见她离去。一夜秋雨如注,在下浑身湿透心却干涸,每每午夜梦回依旧是痛不能已。”
    眼皮抽了又抽,她几乎喷血而出。
    “你说,再相逢她还能认得在下么?”
    咽下喉头血,余秭归婉转道:“若公子还认得师太,师太自然能认得公子的。”
    倏地,他像是痛到**,苍凉地笑起来,“在下既不能夜视,又怎能看清暗中的她?一切天注定。”
    她暗舒一口气,“公子切莫哀伤,年少情仇记不长,过些时日便会忘的。”
    今夜过后,就算皇帝老儿摆酒,她也绝不下天龙山半步!
    她正思量着如何脱身,半晌就听上官意唤道:“余姑娘。”
    她小心抬眼,只见他含笑看来,眼中非但不见半分痛色,甚至还带着几许玩味,“听人秘密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
    “……”
    这样的强迫中奖,她能不能不要?
    再抬眼,再抬眼。
    果然是她痴心妄想了……
    黑影如鬼魅一般漫天落下,兵器闪出慑人的寒光。刀剑无眼,她狼狈躲过。再想逃,却因带了个大“包袱”,怎么跑也跑不快。
    “麻烦姑娘护我周全。”拽着她的腰带,身后的“包袱”愉快笑道。
    第二章 到处都是秘密 雨后空山,绿叶似玉般的润泽。几缕蝉鸣在云气缥缈间,忽高忽低,忽断忽续,此唱彼和。
    “阿归,**快活么?”
    高大的男子扛着小人儿,一摇一晃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快活,快活极了!”黑眸弯成新月,小人咬了一口红豆饼,*后还不忘往老爹的嘴里塞上一块。
    “那,回去后……”
    “我不会将爹爹偷看漂亮姐姐的事告诉娘的。”义薄云天,她**够义气。
    “咳……咳……咳……”男子好容易顺过气,“爹的意思是回去后你娘要问起,就说是你想下山的。”
    “哦。”
    “还有,爹**没有偷看除你娘外的其他女人。”
    “哦?”
    “阿归——”这声拖长了语调,对她的怀疑很是不满。
    “爹爹明明就有看卖红豆饼的大娘。”
    “……”拜托,那是奶奶好不好。
    “还有走高索的姐姐。”
    “……”那女娃顶多十岁!
    “呵呵……”
    “笑什么?”某人老大不爽。
    “原来爹爹是扒耳朵。”
    “你你你!”
    坏了坏了,不过是在一家川菜馆吃了一顿,她就学会方言来羞辱老爹了。
    某人气急败坏地将女儿放下,缓了缓气,摆出顶天立地般的造型,“阿归,你看你气宇不凡、高大英武的爹像是怕老婆的人么?!”
    “像。”
    回答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刺激得某人叉腰怒吼。
    “怕她个屁!阿归,待会儿回去,你就实话实说,就说是爹受不了她的烂手艺,这才带你下山打牙祭!”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爹爹不反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乌瞳视远,小人儿笑得快意,“娘,你听见了吧,真的不是阿归的主意。”
    “啥……啥?”脖子僵硬转动,某人烧高的火焰陡然熄灭,“夫……夫人……”
    “偷看漂亮姐姐?”眉间一点红痣,美人观音貌。
    “不……不敢……”
    “我的手艺……”停顿了一下,美人灿笑如花,“烂?”
    “谁?谁造的谣?”某人义愤填膺。
    “相公,咱们回家慢慢说,慢慢说……”
    “夫人啊夫人,其实是阿归她吵着要下山。”
    “……”嫩嫩的小脸微微抽动。
    “为夫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啊。”
    她就知道,什么“气宇不凡、高大英武”,什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都是假的!要是江湖上真这么传说,也只能证明那是个谎话圈。
    幼小的心灵破碎个彻底,却牢牢记住了一句似真似假的话。
    “阿归,**爹爹言传身教只为让你明白,在江湖里识时务者为俊杰。” “醒醒!”
    她掀开眼皮,就见一双喷火的丽眸。
    “唔……”脸颊好疼,这位女侠是想把她打成猪头吧。
    “真是,都这样了还能睡着。”女侠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我睡着了吗?”她挠了挠头。
    “哼,不仅睡着了,还边睡边笑呢。”
    “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吧。”脸埋在阴影里,她似笑非笑道。
    “傻笑什么,要不是你拖后腿,上官公子早就被我救下来了。”女侠叱道。
    适才这个人冒出来的时候,她只想扔下“包袱”逃之夭夭。谁知这“包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甩也甩不掉,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啊。
    “没想到天龙门武功不行,缴械投降的本事倒是不小。”
    刀剑还没近身,她便果断地放弃了反抗,真是有辱“江湖人”这三个字。
    “不是有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她顾左右而言他,“咦?上官公子呢?”
    “你还好意思问!”女侠倒吊眉梢,恨不得将余秭归一口吞下肚,“上官公子让贼人带走了!”
    “哦。”
    “上官公子长相俊美,又不懂武,此去定是凶多吉少,要是上官公子……”黄衣女欲言又止,一脸焦急,“你让我怎么跟江湖人交代?”
    会有什么事,*多不过是失财失身。这样多好,让他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免得他老是误会“出家人”。
    她忍住笑,以免激怒冲冠一怒为蓝颜的女大侠。
    “我家主人说了,公子可去客房休息。”牢门外传来对话声。
    “不用,在下和两位姑娘一起便好。”
    门打开,蒙面人半举火把,“请。”
    衣袍不染尘,墨发未凌乱,某人步履从容地走进牢房,全无受辱的痕迹。
    “上官公子!”女侠一把将他护在身后。
    蒙面人无视她的敌意,只对上官意有礼道:“公子好生歇息。”说完便将牢门锁上。
    “公子可好?”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一切都好。”上官意不留痕迹地摆脱女侠的触碰。
    “那方才他们找公子去是?”
    “不过是索取钱财罢了。”他答得理所应当,仿佛常常面对这样的情况。
    “那公子是给了?”
    “自然。”
    “小女子季兰,师从峨眉掌门。待脱险后,小女子必将公子之慷慨回禀家师。”
    余秭归闭目听着,只觉这声音明显带着讨好,与先前对比不似一人。而接下来的男声听来温润实则清冷,客气有礼中透着疏离。人人都道他是江湖救苦救难的菩萨,却不知眼不见时“神佛”是如此无情。
    人与神之间距离无限,一个黑夜,一个白天。
    她听着听着,慢慢地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背后的石壁有些凉,不及身侧的温热,她下意识地向那边……
    慢着,温热?
    她倏地张眼,正对一双似笑非笑的俊眸。这人何时靠她坐下的?向一侧挪了挪,她暗恨自己大意。
    “余姑娘又想睡了?”季兰语带不善,强调着这个“又”字。
    “呵呵。”她掩了个哈欠,“有事你们商量,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啥?”
    “待会儿由你负责引开追兵,我带上官公子离开这里。”
    “……”她无语地看向另一侧。
    “有劳余姑娘。”
    她发誓,她看到了上官意的白牙。
    真真切切,颗颗分明。
    ……
    “公子!公子!来人啊,快来人啊,上官公子晕过去了!”季兰拍门叫着,尖锐的声音几乎穿破耳膜。
    好逼真的演技啊。
    一手堵住耳朵眼儿,余秭归拉了拉入戏很深的女侠,“其实那些贼人既然同上官公子谈好了价钱,应该不会伤害咱们,不如……”
    随遇而安是种美德,她很想**,可还没出口就被大侠喷了一脸口水。
    “闭嘴!”
    她很识相地坐回原地,与据说晕厥的某人大眼瞪大眼起来。
    “吱呀”一声,牢门应声而开。不等看守完全进来,就见季兰纵身一跃,一掌重重击在看守的天灵盖上。
    好狠,好狠毒,她瞪大了眼。
    “愣着做什么!”季兰斜了她一眼,“还不探路?”
    佝偻着身子,她手持火把在前,季兰护着上官意在后。若是有人发现,被干掉的首先是她,好个人肉盾牌啊。
    走出长长的地道,淡淡的栀子香扑鼻而来。
    “你拿着火把向东去。”
    东?要是她没记错,送上官意回来的贼人身上花香浓郁,东边恰好是风来处,这位女侠分明是想让她送死。
    见她犹豫,季兰柔声道:“余姑娘莫怕,等你引开了贼人,咱们在南边那片林子会合。三人来三人去,我和公子不会扔下你不管。”
    “真的?”
    “不信你问公子。”
    她偏首看去,上官意眼如深潭,唇角带抹玩味的笑意。
    “那你们千万要等着我啊。”
    “知道知道,啰嗦什么!”
    被季兰一掌推远,她举着火把走了一会儿,就听远处女声响起,“来人啊!上官公子向东跑了!”
    停住脚步,她将火把猛地向远处掷去。乘着东风,火苗焚着栀子香一路向西蔓延,不一会便照亮了来时的路。
    “快!快!”脚步急促,蒙面贼人纷纷出动,向着火焰燃烧的方向疾驰。路过假山时*末的一人突然消失,半晌走出身形较矮的蒙面人。
    “上官意朝哪去了?”随后赶来的人抓住“他”问。
    “向西去了。”声音低低,让人听不真切。
    “堂主没猜错,那声果然是幌子。”
    “堂主英明!”“小个子”谄媚附和。
    “拍起马屁倒是不嘴软,你是陈长老的手下吧?”黑衣人拽着“他”边跑边说。
    “大哥真是火眼金睛!兄弟们要是被刚才那声骗了可不好,不如小弟留在这里给他们指路吧。”说着,“小个子”停下脚步。
    “哼,想偷懒还不是时候,快跑!”一个大脚将“他”踢得老远,黑衣人冲着身后大吼道,“跟上!跟上!可不能让‘肥羊’溜掉!”
    痛,痛,痛。
    “小个子”揉了揉屁股,硬着头皮向西奔去。
    一个,两个,三个,山崖上飞出几个血淋淋的大腿。
    不会吧,这么狠。
    看着与蒙面人杀得难解难分的峨眉援兵,“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傻站着做什么?”中剑的白虎堂大哥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把上官意抢回来!”
    “那个……人好多。”“他”还年轻,还不想去西方见佛祖。
    “没想到那个娘们儿一路留下记号,峨眉的人倒是来得快。”大哥一声怒吼,又是一脚,不偏不倚正好将“他”踢进阵中,“大老爷们还怕和娘们儿干架?上!”
    可“他”不是老爷们啊。
    “他”叹着,忽觉身后有异,头也不回偏身躲过暗器。腥风盖过了栀子香,人少的黑衣人渐渐式微。“他”踉跄躲开几记暗刺,正想着如何逃脱,就听大哥冲“他”叫道:“上官意就在你身后!”
    回头一看,刀光剑影中淡青色的身影几次易主。视线向上,却见那双天生偏暖的俊眸直直望来,唇畔含着了然的笑。
    “快啊!”黑衣大哥再吼。
    “他”不懂什么江湖道义,也没有那么高尚的节操。“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他”记得*牢。
    上官意,你自求多福吧。
    思及此,“他”顺着刺来的刀锋偏身一转,任剑身刺进衣服,发出近似插入血肉的声响。而后咬破舌尖,鲜血沿着唇角黏腻滑下。
    幸亏是混战,女侠们没空理会“他”这个小角色。换做是“他”的话,一定不忘补上一刀。
    呸呸呸,童言无忌,女侠饶命。
    挺尸般躺在地上,在挨了三五下踩踏后,上风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不好,教主有事,退!”
    刀剑声渐止,“他”依旧躺着,并不急于表明身份。
    “公子快些过来,速速与我师姐妹离开。”声音很是耳熟,与树下的密语重叠在一起。
    果然是那个人啊。
    “季姑娘急着送在下上路么?”这声澄澈如泉,静静地流淌在夜里。
    “既然瞒不住……”插嘴的应是其他峨眉弟子。
    “闭嘴!”
    “就知道师姐对上官意存着心思。”那人冷哼了一声,“师姐是想背叛师门么!”
    “你……”季兰沉默了片刻,“上官公子既已知道,不如将东西交给小女子,小女子也好留你性命。”
    “姑娘又在说笑了,若在下交出那证明柳**只是出生娼门的信物,怕是下一刻便会身首异处吧。”
    原来如此,今夜即便没有那群蒙面人,上官意还是会落入险境。只是这人明知有难,还拉着“他”下水,真是记仇记得紧。
    “公子!”一声明显不耐,可以说是威胁了。
    “倘若韦少庄主和韦柏重老前辈知道柳姑娘并非余家后人,那,又会怎样呢?”
    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峨眉派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上官公子!”
    “更何况——”
    怎么脸上痒痒的,声音就在头顶?“他”微疑。
    忽地,蒙面的黑布被人扯掉。
    “在下还有余姑娘呢。”
    她猛地睁眼,跃身躲过数道寒光。
    上官意!她咬牙切齿。
    “今夜,有劳姑娘。”
    一剑挑落四人,她很用力地想要甩掉“包袱”。却想到他若死了,峨眉必将杀人恶名推到她一人头上。
    暗骂一声,又将“包袱”拽回。
    “姑娘好身手。”
    她以一敌十,他却还在谈笑风生。
    “姑娘风采真是神似在下那位恩人啊。”
    闻言,她眼皮一颤。不想被人抓住空子,一掌击中多话的“某人”,淡青色的身影向崖边飞去。眼见救不及,她很识时务地转过身。
    天意如此,上官公子你就乖乖上路吧。
    她正想着要不要自责一下以表遗憾,忽觉腰带一紧,整个人向后飞去。
    山风自脚下吹来,鼓扬的衣袍遮蔽了视线。此身直直坠落,如在虚无缥缈间。
    第三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一树梨花半山月,若不在此时此处,真可谓赏心乐事,只可惜……
    “在下快被你勒死了。”双手抱着崖壁上横出的一根梨枝,余秭归涨红了脸,恨恨瞪着紧拽她腰带的某人。
    “对不住。”虽这般说着,某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耳边一声轻响,不好,这梨枝快承受不住了。
    她眯眼朝下看去,脚下渊深不见底,如黄泉幽冥处。
    “上官公子。”
    “姑娘何事?”他问得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仰人鼻息的自知。
    “在下甫进江湖便听得公子美名,江湖人人皆道上官公子慈悲如天人,公子之善堪比神佛。佛家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身陷危难,公子你看——”
    自己松手和被踹下去,随便挑一个吧。她是给足了面子,却低估了某人脸皮的厚度。
    “佛祖誓要度尽天下苍生,**在下若连姑娘都度不了,那就真是愧对江湖人对在下的信任了。”
    南风徐来,揉碎一树梨花,似雪的花瓣没入墨发。他的唇瓣隐约勾起,一笑堪比秀丽月华。
    看得她好想、好想……
    不待这脚踹下,梨枝应声而断。黑暗中,她手脚并用试图抓住山岩上的凸处,不想却落在了一方温软上。
    原来离地面这么近。
    她长舒一口气,欲撑地站起。
    “咦?”她讶了声,一看身下,“上官公子?!”
    清俊的脸皮微微颤动,难言的笑意刻在他的唇畔上,“姑娘这一‘度’可还舒服?”上官意轻轻问道。
    她讪讪一哂,“公子真若神佛。”
    “那在下的左腿便没白折了。”冷汗滑下额角,上官意死死攥着她的手,“接下来有劳姑娘。”
    看着怀里晕过去的某人,她久久一叹。
    这下梁子结大了。 她快站不住了。
    小小的身子紧贴着崖壁,九月的山风很是凛冽,吹得小人儿不住颤抖。
    稳住,稳住,若一个不小心踩空了,那她便再也见不着爹爹和娘亲了。
    小手冻得发白,死死扣住尖利的山岩。
    “没错吗?”头顶的山崖上有人交谈着。
    “错不了,余瞻远虽为人谨慎,却独独对孩童没有戒心。前几日,余瞻远来我庄上,犬子在他身上撒了无色无味的追魂香。今夜有赤峰引路,是断不会错的。”
    “韦庄主真是步步设饵,招招算计。”
    “柳教主过奖了,若不是教主大义灭亲,擒得亲妹余夫人。余瞻远又怎会匆匆离开,独留女儿在这藏云山上。”
    “而他断不会料到此时玉剑山庄的韦庄主不是本尊,这次不仅是余瞻远,整个江湖都被你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女声森冷,“还望韦庄主信守承诺,不要动那吃独食的心思。”
    “这是自然。”
    山崖上人影摇动,半晌有人回报,“禀教主,四周并未发现孩子的踪迹。”
    “没有孩子的踪迹?”女声拉长,忽地冷哼,“那孩子*多不过八岁,这茅屋结在断崖之上,她还能飞天不成?搜!”
    “是!”
    砸锅碎罐之声不绝于耳,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家,她和爹娘的家啊。
    “还没么?”女子咬牙切齿,“韦庄主,莫不是你先来一步了吧?”
    “柳教主不要多心。”
    “不要多心?只怕你存着异心!”
    “真是妇人心窄!”
    “韦柏重!你别忘了,孩子落在我的手中,*多不过是亲姨娘想见外甥女。看在柳缇的面子上,余瞻远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若是你,哼哼!”
    “你!”
    “教主!”高叫声打断争执,“榕树后有一吊桥!”
    “糟了,那孩子定是从那儿跑了!”
    “韦庄主如此认为?”
    “不信就算!你就在这等着吧!”男人恨恨一声,疾步向树后跑去。
    “将吊桥砍断。”如寒风一阵,女声冻结了她的心,“我要让那丫头有家归不得,看她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那一夜,她站在崖壁间默默安慰自己,有爹有娘的地方就是家。
    却没想,她已是一只失亲的雏鸟。守着的,只是一个空巢。 “算了。”她放下手中的石子。
    “要是在下没记错,是姑娘想要吃肉的。”上官意抬眼看了看树上的鸟巢。
    “没长毛的鸟肉少,不好吃。”
    微光暗影中飞来两只山雀,一先一后哺食着巢中的雏鸟。
    “这下好,齐全了。”上官意含笑看着她。
    “嘘。”她示意他噤声,侧耳听了会儿,忽而惊喜道,“水声,有鱼吃了!”说着拽起上官意,让他半靠在她身上,脚步一深一浅吃力地向前走去。
    “怎么?”发现他一直凝视着自己,余秭归眨了眨眼,“公子不爱吃鱼?”
    上官意清清浅浅地笑开,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颈侧。
    怪人。
    余秭归暗道一声,又开口,“鱼比鸟更补,待会儿公子可要多吃点。”
    “姑娘是在关心在下?”
    **住眼角的抽动,她磊落答道:“公子因在下受伤,在下自然关心。”
    “如此啊。”他垂眸看着身侧,轻声悦耳道,“我与姑娘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这么客气未免奇怪,不如以姓名相称,你看可好?”
    脚步微滞,余秭归警惕地朝他看了又看。俊眸澄澈,绝无破绽。
    “那——好吧。”她答应得犹豫,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秭归。”这两个字经他一唤,真是悦耳得紧,“秭归今后可叫我子愚。”
    “公子的表字?”她惶恐了。
    “是。”
    她是恪守礼教的老八股,还是算了吧。
    “上官公子,这……”
    “子愚。”
    某人不给她八股的机会,瞪大眼对看了许久。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计,她才委曲求全道:“子愚。”
    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上官意笑得温暖,好似绿了江南岸的春风,吹得她晕陶陶。
    不过片刻她便恢复了神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他俩的新仇旧恨又不止一桩。
    她笃定着,下意识忽略了那瞬间涌起的莫名情思。 初夏的山风有点清凉,上官意坐在溪石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那双晶莹如玉的裸足,滑过不时插入水中的树枝,落在余秭归捉鱼的那只手上。
    原来她是左撇子。
    俊眸遂亮,抹过难以言喻的神采。
    那夜他看得明白,峨眉十姝虽江湖排名不高,可排出的是让阿匡都头疼的碧水阵。即便有他妨碍,她也只用了十招便轻松拆解,且是右手握剑。
    想他在江湖兴风作浪这些年,还是**次遇到让他一眼看不透的人,让他想要一看再看的人。
    余秭归,余秭归。
    心中默念着,他俊眸流盼,化出一丝浅笑。
    三天了,落入山底三天。除了**夜他因剧痛晕厥,后几日他醒得都比她早,并且时时在笑。这笑不同以往,是十分内敛地含在唇边,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看得她汗毛直竖,夜夜噩梦不胜其扰。可怜她白日还要背负这尊“大佛”,原本不甚丰腴的脸蛋便更加清瘦了。
    妖孽啊。
    “秭归你叹什么?”说着,他轻轻靠来,近在咫尺的呼吸让她不由发毛。
    妖孽速退!
    “秭归?”
    顺着他不解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自己动作快过思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她下意识结起了除妖手印。
    “呵��,呵呵。”解开双手,她敷衍地笑了笑,“数日没练,我怕回去后师父查我功课。”
    “这么说来,天龙门本是道观,王掌门怎么收了你这个女徒弟?”
    “师父以为我是男孩。”
    闻言,他似笑非笑地扫过她不算平坦的某处。
    是谁说他如若神佛的?江湖人眼都瞎了么?
    按捺下心头火,她咬牙道:“当年我只有八岁。”
    他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原来如此。”
    “那时我只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哪里能看得出男女?”
    “小乞丐?那你爹娘?”
    一瞬间上官意看到了她乌瞳闪了闪,似有难以言喻的哀伤。可仅眨了个眼,她便又将情感收得妥妥当当。
    “他们离开了。”她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
    她瞅着他眨眼,“你在想什么,我爹娘尚在人间。”她笑得愈发轻快,露出了藏了好久的靥窝,“他们还活着,只是不要我罢了。”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的脸上,明媚得不见一丝阴影,却又带着烧灼一切的荒凉。
    上官意默默凝睇,一眼似要看进她的心底。几乎是同时,她回避。
    “子愚呢,可曾有过什么经历?”
    “我么?”他思索了许久,“一言以蔽之。”
    睁大眼,她貌似很期待。
    “乏善可陈。”
    小脸骤地黑了。
    “过去的二十三年中何时*快活,何时*悲伤。我适才很认真地想,却没有哪一个日子或哪一个人能让我记起。你道,这算不算是乏善可陈呢?”
    徐徐垂眸,他看着她轻轻道:“我一直在等着一个——能让我不那么快忘记的人。”
    这目光带着期待,看得她心惊肉跳。
    笃笃笃……隐隐有声。
    她别开视线,极目望去,只见葱郁的树间闪过彩色。
    马车,是马车。
    “救命!”她立即大叫,半负着上官意向前快跑,“救命啊!”
    原来他们离官道这么近。 余秭归看着几架马车的主人,这藩商身材魁梧,年逾不惑,正操着一口藩语同上官意攀谈着。
    半晌,上官意右手按在心口向藩商行了个礼,而后垂首对她道:“曼老板此去临海,可顺道送我们到江都。”
    “嗯,那你的腿。”
    “等进了城,就找郎中。”
    “这就好。”她点了点头。
    “秭归是在关心我?”声音带着笑意。
    嘴角抽了抽,她刚要说话,就见自马车上跑下一个小女娃。
    “爹,爹!”娃娃娇笑着扑向藩商,“娘要罚我,爹爹救命。”
    “汉语说得真好。”她赞道。
    “曼夫人是中原人。”上官意解释道。
    正说着,布帘撩起,“阿归,你又调皮。”
    这语气,这容貌,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她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走来的美妇人。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还是……还是……
    还是一切从未发生,是她昨夜入了魇,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是了,只是梦啊。前日,她摔坏了娘的玉簪,如今娘发现了,在怪她调皮呢。
    原来都是梦啊,真好,真好。
    胸口充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张口欲唤,却见那人与她擦肩而过,倾身抓住那个小女娃,佯装怒道:“该打,该打。”
    对她,视若未睹。
    美好的回忆会聚在一起,又瞬间破碎。碎片一个不少地散在她的身上,一片一片,刺得她好痛,好苦,血淋淋的全是伤。
    她并未漆身为癞吞炭为哑,可她的娘,她午夜梦回每每必寻的娘,却认不出她,竟不认她!
    一口心头血,含恨整十年。
    目录
    楔 子 001 **卷 汉广 **章 **佛 004
    第二章 到处都是秘密 010
    第三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017
    第四章 三试 023
    第五章 入瓮者谁 030
    第六章 三岔口 036
    第七章 歌吹是扬州 043
    第八章 缃与缇 049
    第九章 八段锦 054
    第十章 *大的贼 062
    第十一章 黄雀在后 067
    第十二章 恶鬼 074
    第十三章 二十四桥 086 第二卷 关雎 **章 狠角色 090
    第二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102
    第三章 晋水汤汤 109
    第四章 公子你笑早了 115
    第五章 为乐当及时 122
    第六章 铜板大侠 129
    第七章 江湖定律 136
    第八章 太平有象 144
    第九章 九十九面旗 151
    第十章 第二人 160
    第十一章 迟到的家书 171
    第十二章 冬至未至 180
    第十三章 观音土 187
    第十四章 老黄瓜也有水灵时 193
    第十五章 大傩之舞 202
    第十六章 云开月明 210
    第十七章 三日变 218
    第十八章 鸳鸯计 225
    第十九章 公子快跑 233
    第二十章 他,大爷 240
    第二十一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249
    第二十二章 人贵自知 256
    第二十三章 呼伦大会 265 第三卷 绸缪 **章 宜春香质(上) 274
    第二章 宜春香质(下) 279
    第三章 做人不能余某某(上) 285
    第四章 做人不能余某某(下) 291
    第五章 叵测兄妹(上) 298
    第六章 叵测兄妹(下) 302
    第七章 芦苇啊芦苇(上) 307
    第八章 芦苇啊芦苇(下) 314
    第九章 月晕知风(上) 320
    第十章 月晕知风(下) 326 拾遗篇 之一 勇啊 334
    之二 纳妾风波 337
    之三 余氏家训 340
    之四 人上人 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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