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上,有且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我想那就是爱情了吧。By 叶朝朝】
【我是一个特别2的人,只会特别2地爱。By沈暮河】
楔子
炙夏。
襄阳街上近38°的高温,广告灯箱里的玻璃像是随时会炸裂,被丢弃的商家优惠券,含羞草一样蜷缩在路边,像是随时都会燃烧。
街上的行人匆匆,小伙子纷纷躲进女孩们的遮阳伞里,此时的人们更像是批量生产的商品,额头和颈部都是一片亮晶晶的潮湿。不远处人挤人的公交车里,乘客们用一种哀伤的眼神注视着想要上车的人,似乎在说,“求你们别上来了,真的没冷气,我真的好痛苦!”
从东边过街天桥上走下来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短裙,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身段高挑,随意束起的马尾在背后扫来扫去,整个人十分抢眼。
一个中年大叔在后面悄悄跟着,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前面的白衣女孩,脸上的表情凝重,不时抽一口手里的烟。他的眉头紧锁,始终跟女孩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女孩突然停下了,俯下身去系鞋带,正好被一个迎面走来的胖胖的中年男子撞上,向后倒去。男人赶忙抓住快要倒地的她,目光却像是被磁铁吸附一般,死死盯着女孩呼之欲出的白皙胸部。
女孩急忙用手掩住领口,害羞窘迫地低着头。
中年胖子早已心猿意马,扶她起来,“你没事儿吧?”
女孩一下没站稳,整个人软塌塌地落在了胖子的怀里。胖子乐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右手,已经悄悄伸向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包。
时机到了!这回可算让我逮住了!跟在后面的中年大叔摩拳擦掌,恨不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女孩的手,来个人赃俱获。
可是就在他距离女孩还只有不到5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大喇喇的声音,“师父,我给您买了份冰粥!”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的男孩子朝大叔这边跑来。
女孩也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警惕地一松手,已经抽出大半个的钱包又滑回胖子的裤兜里。女孩若无其事地回头,视线很快锁定在大叔身上,她脸上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然后推开胖子,从容地朝前面走了。
中年大叔气急败坏地瞪着手拿冰粥的年轻人,眼看就要爆发。
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递过来手里的冰粥,“师父,您赶紧吃吧。”
“吃你妈个蛋!”大叔一声吼,吓得年轻人僵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
“老子盯了一上午,终于发现小偷下手了,你这一声师父害老子被小偷发现了!”说着气急败坏地用手在年轻人脑袋上拍了一下。
年轻人赶忙用手护住脑袋,表情无辜地问,“小偷在哪呢?”
大叔抬了抬手,刚要说话,发现刚才险些被偷的胖子还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踮脚朝女孩离去的方向张望。
大叔走过去,阴沉沉地对他说,“以后别这么好色了,小心钱包被偷!”
胖子一惊,赶紧去摸钱包,发现钱包还在,钱也没少,立马小眼睛一瞪,肥肉乱颤,“谁好色了?你才好色呢!”末了觉得不解气,胖子又骂了句,“猥琐!”
大叔一听这话不干了,掏出证件来,“老子是警察,刚才你的钱差点被人偷走,你知道不知道!”
胖子嘴里嘀咕着,���警察也不能冤枉好人啊,刚才那姑娘多好啊,怎么可能是小偷呢?”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师父,接下来干什么?”年轻人跟上来。
“回所里。”
“不继续跟踪了?”
“跟踪个屁,小偷早跑没影了,再说我已经暴露了,那小偷以前被我抓过一次。”大叔说完对着一家店面的橱窗照起镜子来,扭头问年轻的小警察,“我猥琐吗?”
年轻人嘿嘿地笑了,“说实话吗?有点儿。”
大叔伸手又要拍他脑袋,“臭小子,谁叫你说实话的!”
两人又往前走,大叔猛地拉了年轻人一下,“你看万达广场前的那个女孩怎样?就是穿白连衣裙那个。”
年轻人看过去,女孩正抬头看着万达广场的招牌,人来人往,她是那么与众不同。她似乎在做一个决定,进,还是不进。明晃晃的日光下,她站成一抹*耀眼的白色。
“很白,很漂亮,美女。”年轻人总结。
“她就是刚才那个小偷。”大叔恶狠狠地说。
“不能吧?”年轻人吃了一惊。
“怎么不可能?她难道会在脸上刻小偷俩字来提醒你?”
年轻人眉头氤氲起一丝愁云,“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暴露了,她刚才应该没发现你,所以,你跟着她。”大叔下了命令。
正说着,白衣女孩已经走进了大厦。
年轻人赶忙也跟了进去。
奇怪的是,女孩根本不去年轻人服饰品牌聚集的一楼,而是径直乘电梯上了经营中年女性服饰品牌为主的三楼。
年轻人看着那些手里拎着大小购物袋,打扮入时气质不凡的中年妇女,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此刻她应该还在效益不景气的单位上班吧,低矮的办公楼,阴暗的走廊,以及每月很少的工资,时时要为柴米油盐算计。母亲从不舍得买贵一些的化妆品,在他的高中时代,妈妈用的一直是几块钱一瓶的大宝滋润霜,衣服也经常是便宜的处理货,年轻人的心里突然酸酸的。
女孩进了一家意大利品牌的服装店。
她的气质太好了,以至于服务生对她格外殷勤,期待她能够买下某件价格不菲的衣服。女孩很是挑剔,不一会儿,她便显出了不耐烦,对一旁不停介绍的服务生说,“你去忙吧,我挑好了再叫你。”
年轻人当然知道,这只是女孩的一个计策,如此贵的衣服,小偷是不会付款的。他继续监视着,准备在关键时刻抓住她,好给师父一个交代。开学后他就大三了,这是他**次出来实习,带他的是区警察局里反扒能力*强的牛警官,大家都叫他牛叔,可是年轻人习惯叫他师父。
果然,女孩走到一个视线死角里,迅速取下一件质量上乘的黑色蕾丝珠片T恤,准备塞进自己的包里。
就在这时候,女孩的电话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来,接通。
年轻人离她更近了,像师父教诲的那样,随时准备人赃俱获。
可是,女孩却攥紧手机“呜呜”地哭了,转身朝外跑去。衣服散落在地上,堆成一片伤心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