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夏小暖的人,都说夏小暖是一朵奇葩,而且是她工作的植物研究所里众多奇珍异草中*奇特艳丽的一朵奇葩。夏小暖今年二十七岁,长得并非倾国倾城,倒也清丽脱俗。谈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而后开始自称已经看破情爱,说什么爱情、什么婚姻,全是狗屁!都是那些受虐狂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凭什么结婚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一结婚就得沦为男人的免费保姆和生养机器?所以,婚姻就是压在女人头上的一座*大的山,只有真正推翻了婚姻这座大山,女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平等。
只要一有机会,夏小暖就会悲天悯人地把这些观念灌输给那些正在爱或者准备爱的女人,比如她的闺蜜陶紫,不过收效甚微。作为她*铁的朋友,陶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相反还义无反顾地嫁给了被称为花花公子的罗浩然,而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真是煞费苦心,*后终于凭着肚里的宝宝,子荣母贵成功地做了罗太太。
夏小暖今天有点儿小郁闷,一大早就被老爸夏繁凡催嫁。夏小暖是个孝顺孩子,尽管这个老爸年轻时为了他*钟爱的科考事业常年奔波在外,甚至于在妻子临死前也没有及时赶回来,*终令夏小暖的母亲抱恨而终。可夏小暖对老爸夏繁凡的爱还是比恨多一点儿,所以尽管她对老爸催嫁的那套陈词滥调不耐烦到极点,但太过忤逆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她决定去找陶紫,想在她那里寻求点儿安慰,可没想到求安慰变成了找气生。
此时的陶紫已经小肚微隆,做事远远不如以前灵巧,但在夏小暖来之前,她还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而她的老公罗浩然却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陶紫给夏小暖开了门,寒暄几句又跑进了厨房。夏小暖看看忙碌的陶紫,再看看悠闲的罗浩然,火气开始噌噌噌地往上冒。此情此景更加验证了她对“婚姻就是没事找事”的认识。想当年陶紫是什么?陶家的大小姐,属于酱油瓶倒了也不会扶一下的主!可现在却甘心挺着个大肚子当人家的老妈子,这不是有病吗?而且病得还不轻。
夏小暖觉得她有义务帮助陶紫祛除这个病症,于是她走到一直视她为透明、专心看球赛的罗浩然跟前,拿过电视遥控啪地一下子就把电���给关了,然后说:“罗浩然,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男人?陶紫挺着个肚子忙里忙外,你就坐得这样心安理得?都不知道搭把手?”
罗浩然懒洋洋地抬起头,不出声,只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夏小暖,仿佛她和他陌生得是**次见面。好半天之后,罗浩然终于开腔说:“夏小暖,你好像管得有点儿宽,这是我的家,我愿意怎么做与你何干?还有,我善意地提醒你,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整天有事没事像个泼妇似的大呼小叫,当心嫁不出去。”
夏小暖口齿伶俐地反击道:“有病,本姑娘嫁不嫁得出去也不关你的事,但你和陶紫的事,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管定了!”
罗浩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睛斜瞅着夏小暖说:“夏小暖,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一直都在暗恋我吧?对不起,已经晚了,本人已经名草有主了。”
罗浩然故意把“名草有主”四个字的发音拖得老长,夏小暖恨恨地刚要还击他,陶紫已经从厨房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盘已经削好并切成小片的梨,她走到他们身边说:“说什么哪?说得这么热闹,大老远就听见你俩在嚷嚷了。”
夏小暖接过陶紫手中的梨,拿起斜插在梨子上的牙签,刚把一小片梨子放进嘴里,就看到罗浩然像个淘气的孩子,一脸坏笑地说:“老婆,你的朋友夏小暖,刚才说她暗恋我。”
“咳——”夏小暖一片梨子卡在喉咙里,呛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个罗浩然也太能编派了吧?这种话能当着陶紫的面随便乱说吗?要知道陶紫一向对这个老公宝贝得很,当年和罗浩然谈恋爱时,一直藏着捂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抢了,连她这个闺蜜也不例外。现在倒好,罗浩然明显是在挑起事端,没事找事。
可没想到陶紫还当真了,她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罗浩然,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小暖,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不安。一抹悲伤涌上夏小暖的心头,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陶紫对她怎么还是如此信不过?朋友夫不可欺,我夏小暖是这样的人吗?再说了,我夏小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结婚,更别提会犯贱去爱上罗浩然这样的花花大少。
这边罗浩然倒也算识趣,见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忙站起来打哈哈道:“你俩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陶紫没幽默感,平素看着很洒脱的夏小暖竟然也一样,没看出来我是在逗你俩玩吗?”
陶紫如释重负地笑了,夏小暖恨恨地瞪了一眼罗浩然,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抹了抹嘴气呼呼地说:“走了。”
陶紫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拉住夏小暖的手道:“小暖,你别生气了,罗浩然这张嘴你也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贱,你犯得着跟他生气吗?”
夏小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陶紫啊陶紫,枉我把你当成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哪是跟罗浩然生气啊,我是气你,罗浩然一个玩笑你就信了。婚姻真是害人啊,想当年陶紫可是出了名的人精,可现在怎么前脚才踏入婚姻的大门,智商却退化得快跟白痴一样了。但是这样的话当着罗浩然的面夏小暖也没法说出口,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我犯得着跟他生气吗?好啦好啦,你好好看着你家罗浩然吧!我还有事,走啦!”